“啊!咱想起来了!你在咱这儿培训过几天!咋?有啥事儿吗?”
“啊,咱要见初教官!”
“啧!你咋听不懂人话哪?咱问你有啥事儿!”
“诶?咱不是告诉你咱要见初教官吗?你咋还骂人哪?”
小武儿有些个生起气来,但一想到自个儿到这儿来是担着事儿的,先不跟他一般见识!
“谁骂你!不说事儿不让进!”
那站岗的警察说过就把自个儿的眼睛一夹,朝一边儿望过去,半天不转回来。
“哎呀!你这位兄弟!咱不是告诉你了嘛!咱要见初教官!”
“咱问你有啥事儿!”
小武这回听明白了!这犊子是想知道咱跟初教官要说啥事儿!那能告诉你嘛!你这不是扯嘛!那人家要找一下子初教官,还得把要找初教官干啥告诉你,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不就是个臭警察,臭站岗的吗?还不知道自个儿姓啥叫啥了!真真儿怪事儿!咱今儿就不告诉你!爱咋咋的!两个人就僵在了那儿了!
实际上,是那个警察心里有些个郁闷,故意找乐子,拿小武儿开心而已。警察也是不一样儿的,人家初发是警察,但人家那是教官,他也是警察,可他是站岗的,成年累月地站岗!无冬立夏地站岗!这眼瞅着就过年了,还得在这儿顶着老北风杵着!
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个小子,土活活的,那不得拿他开开心嘛!那小子也是一个有趣儿的人,看小武儿真来了气了,就放下了脸来,瞅了瞅小武儿说道:
“行!大过年的,今儿个照顾你一回,进去吧!”小武儿正在那儿憋足了劲要跟眼前的这个臭警察较劲,没想到,这警察竟然让他进去了,倒愣了一下子!那个警察看着小武儿走进了院子,在小武儿背后来了一句:
“没劲!”
这小子的一应作派真真儿是让小武儿相当地惊奇!
要说警察这个行当那跟这世上五花八门的行当还是有些个不同,一般行当这个时候,那谁还成天在那儿守着啊!可当警察不行!那初教官真真儿就还在那他的办公室里面糗着哪!
见了面,嘘寒问暖了一番那不必说,小武儿就觉得那这初教官好象遇到了啥喜事儿似的,眼睛自从看到小武儿就是那么亮闪闪的!是因为跟小武儿投缘?看到了自个儿愿意见的人?往宽了说,那算是一种喜事儿!是因为过年?过年应该算是一种喜事儿!
小武说不准了!
初教官还同上次小武儿过来找他的那回一样,在他们这培训的地儿由那大厨给掂对俩菜,俩人儿就整上了!琇書蛧
酒喝到差不多的时候,小武儿可就把那个小布包儿掏了出来,还是那些个话儿,啥过年了,这也没给老弟带点儿啥,这几个钱,给咱弟妹和孩子买点儿啥!
初教官一看到小武儿又整出了同上次在一块儿喝酒时整的同一样儿的姿势,知道是小武儿又要干啥,那眼睛可就更亮了!但让小武儿有些个奇怪的是,这一回初教官并没有推辞,而只是说了句:
“大哥,咱哥俩儿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啊!”
嘴上说着,那手已经就把那个小布包攥在了手上!接着就是拿起那个布包儿极其快速地塞进了自个儿穿着的制服怀里!
“大哥,你们荆家沟那东边山上的工程进展得咋样了?”
初教官恰到好处地抓住了时机。
小武心里话,咱的妈呀!这咋象知道咱要说啥似的哪!人家不愧是教官!
“老弟!你问咱,咱问谁?日本人在开工时就不让荆家沟一左一右的人上山,那谁还敢不从?那帮子人,手中握着枪,那要真就是赶上倒霉,碰上了,小命不就得撂在那东山上!上次咱哥俩儿在一块儿喝酒时,咱也记不得是不是跟老弟说过,咱荆家沟西北不出二三里地的柳条沟的人,不就是因为上山挨了日本人的枪子了嘛!老弟你说,这日本人还让不让咱活--啧!这日本人也不知还能不能走--老弟!今儿个咱可是冒险从荆家沟出来的!过年了,咱哥俩儿投缘,那咋的大哥也得过来看看老弟不是!”
“那你替你家东家跑的事儿咋样了?”
“老弟!那要说起来,可真真儿让人上火!自打上次咱哥俩在城里见过的那一回,咱就没出过咱那荆家沟!咱一琢磨,老东家对咱那是没的说,但是,那要是赶上不顺,咱一出咱那荆家沟,真就让那日本人碰上了,那咱哪多哪少!得了,能跑的事儿咱也不跑了!谁让咱没那得钱的命!”
小武儿说到这儿就不说了,他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初教官,面容上不再象刚才那样容光焕发的样子,而且闭上了眼睛,把那眉头锁了锁,舒展开了,眼睛也还是不睁!挺了一会儿,小武儿瞅着,心里一时有点儿整不明白到底是咋个回事儿,就端起了面前的酒盅儿,说道:
“老弟,这个事儿,你也算是尽了力了,那没招儿,咱也别--”
刚说到这儿,小武就见那初教官忽地就把眼睛睁开了,眨了眨,然后又前后左右地瞅了瞅,轻声说道:
“大哥,咱哥俩儿投缘!你看,就是你到咱这儿来培训了那么几天,咱哥俩儿就整得挺好!这是缘分哪!这个事儿,咱跟大哥说一说,大哥你呢,听了也就听了,就当没听见就得了!”
小武儿瞅着那初教官,知道是有了啥情况,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地向下点了一下头。那初教官低声说道:
“大哥,这回你们那荆家沟可是摊上了事儿了!
初教官说出这话,真真儿就是让小武儿那心里抖了一下子!
“摊上啥事儿了?”
“日本人呆在你们那东山不会走了!”
小武儿把自个儿的两眼盯住那初教官看了半天,完事儿又前后左右地踅摸踅摸,这才低着声音问道:
“老弟,咋回事儿,说说!说说!”
“大哥跟咱说过的事儿,老弟可是一直放在了心上!上次咱哥俩儿一块喝酒时,咱不是跟大哥说起过咱认识一个日本关东军驻咱覃县守备大队的少尉嘛!前几天,啊,也能有四五天了,咱同他在一块儿又喝了一回。咱琢磨那小子是日本关东军守备大队的人,他还真就有可能会知道点儿啥也说不定!你还别说,这个事儿,那小子还真就知道一些个!那天,咱把那小子也给灌多了点儿,到后来,连话都说不清了!他把啥都倒出来了!那小子说,那工程是经过日本关东军军部批准的绝密工程项目,到底是个啥用途他也说不清,他也没进去过,但他听他们守备队的那些个巡逻队的大兵说,他们当中有的进去过。那里面挖的!就象一个个的大房子似的,就着山势,挖的大小宽窄也不一样儿,眼下还只是毛坯,下一步还要上钢筋,洋灰浇灌,看样子并不就是一般的仓库,那规模,那规模可太大了去了!入口处能错开车,那里面能并排放四台车!眼下还在向里挖哪!说是春上的时候就完工哪!”
“那他们挖山就挖山呗!干啥还把咱荆家沟东南山上的树都给掘了干啥哪?”
小武儿问道。
“啊?啊!上回咱不是跟大哥说过嘛!他们整的这个工程可是跟啥培训是有着关系的,但咋个有关系法了儿就不知道了!啧!唉呀!这个事儿可就说不清了!”
小武儿想,今儿个这大洋还算没白花,多少还是有些个收获!
这时候,那初教官心里却在琢磨,咱虽说受了你两回大洋,吃了三回饭,但咱也不是白受你的!今儿个咱说出的这些个话,那,你多少大洋能买得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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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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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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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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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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