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纸片儿到了守备队大队长的手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没有也当作有!
按照设计好的法子操作,首先得派人上山!派人上山得派个得力的,还得是懂中国话的!这个人选当然就是守备队的翻译最合适了!这翻译虽说是中国人,可也不知是咋整的,从那长样儿上看却跟那大队长很相象,个子不高,也戴着一副眼镜。大队长把事儿跟那个翻译一说,那翻译立时就把身板儿挺得溜直,敬了个军礼,响亮地答应了一声,嗐!除了翻译,又派了十多个日本大兵跟着!这跟着的人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多了害怕山上那帮子胡子产生误会,别以为是攻山来了,少了又害怕别再遭遇到啥人袭击。m.χIùmЬ.CǒM
一个翻译在前,身上带着一封大队长的亲笔信。信写得很简短,上面还附了译文,译文当然就是这翻译的亲笔啦!后面跟着一队日本大兵,这就到了那山脚下。没见到人,接着往山上走。到了山腰儿那山垭处,早有人也不知在啥地儿喊了一嗓子!站住!干啥的?山上站岗的人就在距这儿不远处,早就看到了一队日本大兵上山,前面那个小个子翻译戴着的眼镜在阳光照耀下,一闪一闪地发亮。山上站岗的胡子一边儿喊着还一边儿拉动了手里长枪的大栓。那翻译一看,到地儿了,别再走了!那翻译对这些个胡子了解得多少跟那个大队长差不多,在他的心目中,胡子之所以叫胡子,就是因为这些个人是无理可讲的。胡子就是胡来,跟这些个人打交道,那可得多加小心!
翻译可着嗓子说明了来意,就等那喊话的人过来取信。那山上的人鬼着哪!谁来取信!那要是下来了,你这边儿开了枪,那上哪儿说理去!那边喊了,行!你把信放在对面那棵树的树桠儿上,你们下山吧!那,那不行啊!那咱回去跟咱上峰咋回话呀!到山下等着!过一会儿,咱下山找你们!没招儿,那就往回走吧!到了山脚儿,都坐在道儿边的树荫下等着。约摸过了也有一个来钟头,从山上下来俩人儿,一个是刚才对话的胡子,另一个正是刘森!
有了前面这一段儿的事儿,山上大当家对刘森有些个膈应,也不咋放心了。可那些个山上的人,你要说办个事儿啥的,还真就得这个刘森!别的那些个人,说话都费劲,你让他咋办事儿!
刘森胆子大。他听了那站岗的弟兄一说,又把自个儿的脑袋摇了摇,知道这会儿,那日本人并不是就想剿灭这些个胡子,因此离老远就喊上了,咱是山上的人,可别开枪啊!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就顺着山路下来了。说点儿实在话,日本人这边儿也有点儿胆突突的,那帮子胡子真要是犯起了浑,照着咱这些个人来那么一梭子,那咱这命可就交待在这儿了!听到山上有人下来,就都起身猫在了树后,再听下来的人说了话,就都从那隐蔽着的树后探头探脑地向山上看。看见山上下来俩人儿,那翻译想,得,那就别在树后猫着啦!
刘森瞅了瞅那翻译,手里挥了挥那张纸片儿,说道,纯属瞎扯!咱这山上哪有啥东北军!咱也没听说啥山下还有啥人让东北军给杀了!回去吧!咱这山上没有!那翻译由于胖,也由于天儿热,那脸上已经是一脸的油汗,眼镜在那鼻梁处就有些个架不住,直往下打滑儿,那翻译就时不时地往上推一推。说道,那,你可说准了!你们要是不交出来,咱大队长可说了,那就只能派兵硬要了!刘森瞅了瞅那翻译和跟在后面的那个日本大兵,又朝远处猫在树后的那些个日本大兵瞅了瞅,竟然一下子笑了起来。说道,看你好象是个中国人,那你咋不信咱中国人说的话哪!那些个东北军真不在咱山上,你要是实在不信,那咱也没招儿!说着转身上山,再无二话。刘森心里想,嘿!咱还就盼着你们派兵哪!
守备队大队长听到这一应情况,气得是咻咻儿的!你个臭土匪!臭胡子!竟然敢在本大队长头上撒野!好!大日本关东军刚刚占了你们这牡丹江,你们这帮子胡子就给我整出这么个事儿来!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对我们大日本关东军占领东三省,占领你们这牡丹江不服是吧?我要不把你们这帮子胡子制住,我以后在这牡丹江也没法儿呆了!他伸手去抓那桌子上的电话,就想下令,明儿个,进剿山上那绺子土匪!啊!那帮子胡子!电话还没等拿到手里,电话铃儿却一下子哗哗响起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是那个长得跟他有些个相象的翻译从大门口儿打来的!那翻译在电话里先喊了一声,报告!声音过度响亮,有些个震耳,大队长不得不把电话听筒往后挪了挪。电话那边儿的翻译可能是没听到这边儿说话,以为这边儿没听着,声音更大了一些个,报告!嗯?请讲!
翻译在电话里说,昨儿个在山上见到的那个人来了,就在院子门口儿,他想见大队长,说有重要的事儿报告!嗯?这大队长在部队上也干了多少年了,一听电话那头的翻译说出了这个话,心里倏然就是一亮!也许,也许,攻打山上那山大王可能要比预想的轻松得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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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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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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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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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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