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子人,也不多,也就那么四五个,就这么就下了山了。尽量别整出啥动静儿!不能骑马,就只能靠腿走了。
刘森给人家当伙计的这家木材货栈前门脸儿临街,几间房子,房子后面是挺大的一个货场,堆着的全是各种类的木材,大多都是些个原木。这掌柜是个活络的人,做掌柜那是必须的!在做木材生意的同时,还做着收购山珍的生意,是凡山上的出产,好的东西,他都根据情况收购,因此,除了货场,还有两间库房,就在货场的旁边儿,当然那库房也并不是放啥上好东西的地儿。上好的东西,啥人参鹿茸之类,那都是要收在自个儿的屋子里的,好好收着!那些个东西可值了钱了!xiumb.com
掌柜的心里有事儿,那哪还睡得着觉!就坐在自个儿的屋子里抽烟。这时的货栈除了掌柜就剩两个伙计,其中一个就是刘森的老爹。刘森的老爹和另一个伙计知道货栈今儿个晚上出货,但都是些个啥货并不清楚,跟自个儿也没啥瓜葛,也就睡下了。掌柜刚抽过了一锅儿烟,又把烟荷包里面的烟末捻出一些个往烟锅里摁下去的时候,就听到后面的货场里有点儿啥动静,刚要起身,又听得前门儿有人敲门。掌柜心里一惊!那要是送枪的人回来,应该有车马的声音,可这悄悄地来人应该不是咱自家的那伙子人。就急忙来到了门前,向外问了一声,谁呀?门外的人说,开门吧!咱是山上的!这时正值夏末,天气闷热,因为是货栈,不好深夜里四门大敞,窗户已经开着了,房门并没有开,而是从里面拴着的。掌柜觉得有异,是枪没有送到还是咋的?那不开门也不行啊!开吧!他这边儿门栓一拉开,早有两个粗汉撞了进来!一下子就用枪顶住了那掌柜,还没容他问出话来,嘴已经就被人家给捂住了!掌柜的一看,这两个人全都蒙着脸,就是在这夏日里,也能感觉得到那身上的寒气!接下来,刘森的老爹和另一个伙计也让那伙子人在睡梦中给绑了起来,塞上了嘴!再接下来,就是翻箱倒柜,那货栈里是凡值俩钱儿的都被那些个人一并掠走,还包括那掌柜。一应人等出了门,那伙子人领头儿的却返身回到了屋子里,把刘森的老爹和另一个伙计松了绑,拿去了嘴上塞着的破布,告诉他们,天亮以后,赶紧到掌柜的家里去,告诉掌柜屋里的,也就是掌柜的太太啦!带上货栈所有的一应文书和货栈房契三天之内到山上取人,过了三天,领回来的就只能是掌柜的尸首了。此事不得声张,走露了风声,杀掌柜全家,还包括你俩儿!刘森的老爹和另一个伙计早已吓得瑟缩,只能跪着点头。
那掌柜的太太本是大家出身,遇到个事儿啥的,并不象一般的妇人失了主意。天儿刚亮就听到自家的货栈被胡子劫了的消息,当家的也被人家弄到山上去了。惊惧归惊惧,但还没有乱了方寸。这个时候,那要想说话硬实的,还是得找掌柜的外甥!那可是东北军哪!可等再找,哪还找得着!早被那团长给拘了去!这时已被那团长着手下的人给折腾得只剩一口气了!
连长开头儿还嘴硬,不肯承认,但人赃俱获,哪还容他不认!团长一看,这事儿基本就成了半拉架儿了,赶紧着人去逮那货栈掌柜,那哪还有啥货栈掌柜!连个伙计也没逮着!掌柜让那山上大当家的给绑了去,刘森的老爹和另一个伙计都奔掌柜的家里去了,就剩下那货栈的空房子架在那儿,任啥也没有了!那后院儿货场上的木材倒是有一些个,可那还有啥用!
那东北军的十来号人只是知道连长让他们不远不近地随着前面的那几个人到那山脚下,到了山脚下就算完活儿,任务就是这一路要保证那几个人的安全,并不知道那几个人要干啥。
团长并不糊涂,知道这个事儿跟这些个臭当兵的没啥关系,全都蹲两天禁闭!禁闭室放不下,就在营房禁闭!可让他不明白的是,那货栈,听去逮那掌柜的大兵回来说,那货栈就象是被洗劫过了似的,这是咋个回事儿?
一夜之间,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到东北军去找自个儿男人的外甥,连个影儿也没见着,好象也是遇到了啥事儿,这可让那掌柜的太太有些个吃不住劲儿了!三天的期限一晃就到,也不知自个儿的男人在那山上遭了多大的罪!那胡子可是任啥事儿都干得出来的!真要是--掌柜的太太是想也不敢再想!得先把当家的从那些个胡子手里整出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掌柜的太太咬咬牙,任可那货栈不要了,保命要紧!到得这时,那掌柜的太太知道,整出这么些个事儿来,最终是想要咱那货栈哪!这得是个啥人能干出这等事来!左思右想想不出个眉目,心里发狠道,等日后让咱知道,咱宁可不要咱这条命也整死你个犊子!
掌柜的太太有个远房的表哥,好象是个警长。不管是个啥了,反正是在牡丹江县警察局,要是说起来,出了这类事儿,那可是正管儿!可多少年不走动了,是不是还在那儿也说不准了。管咋的,找找,万一能找着,或许表哥还有法子也说不定。去到牡丹江县警察局,到大门口向那站岗的警察打听。太太说道,兄弟,咱想找一个人。找啥人?咱找咱表哥。表哥?表哥,表妹,咝--那站岗的警察眼珠儿在眼眶里转了转。那表哥姓啥叫啥?咱表哥姓杨,名叫大柱。大柱?没这么个人!不会呀!他就在你们这警察局!没有,确实没有!另一侧的那个警察问,她找谁?她找她表哥!找表哥上咱这儿找啥!快走吧!不是,咱表哥就是你们警察局的人,他姓杨,叫大柱!那边儿那个警察一听,就愣了一下子,又大声小气地问了一句,叫啥?叫大柱!哎呀,她是不是找咱局长啊!咝,不过,咱局长不叫杨大柱,而是叫杨天柱!对对!就是杨天柱!他小名叫大柱!那俩警察一听,脸色一时就变了!一个赶紧就急急地说道,哎呀!你咋不往清楚了说哪!等着!咱这就给你找!转身就进了身后的岗亭,操起了里面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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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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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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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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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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