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日本人欠下的又一条人命!又一笔血债!日本人对咱中国人远处的不说,就是侵占东三省后所犯下的罪行,所欠下的血债那也是没法儿数的!荆志国接了荆志义的电话,一股热血在胸中沸腾,日本人侵咱领土,杀咱同胞,这笔笔血债迟早是要还的!
这个时候,荆志国本应该是在省警察厅上班的,荆志义咋会将电话打到家里?荆志国曾经告诉过荆继富和荆志义父子,有啥事儿找他,尽量不要往省警察厅打电话,要打往家里打。但今儿个这个事儿应该是荆志义往厅里打了电话,没人接,这才打到家里来的。
“国子!这到底啥时是个头儿啊?”
“大哥,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神儿!千万不要冲动!”荆志国停了停,接着说道,“你告诉大爷,看样子,东山一前一后那些个屯子里的人不一定都知道日本人进了山,让大爷安排几个人到周边的屯子去说说,这一段儿就不要上山了!”荆志国问,“那死了的人的尸首是咋弄的?”
“日本人让柳条沟的人取回去了。开始时还以为是咱荆家沟的人,让咱上山去认领。咱和爹上山一看,并不是咱沟里人,日本人这才让柳条沟的人上山去认领。已经抬回去了。”
这时,荆志国突然想起上次他回荆家沟时,跟荆继富和荆志义说过的事儿,也就是让他们爷俩儿以他们几个磕头兄弟为主,再整上那么几个岁数好的青壮,维持保护荆家沟的平安。这个事儿,荆志国原来是想暗暗地,不要明面儿上来,现在倒是可以把这个事儿拿到明面儿上来了。他在电话里对荆志义说道:
“大哥,上次咱回去,跟你和大爷说过的,弄几个人维持一下荆家沟的平安这个事儿,你们弄没?”
“没哪!这才几天,这也不匀空儿啊!”
“要抓紧一些个。这个事儿,咱也不图别的,就是保荆家沟平安了,那要是能顾得上,象柳条沟这些个屯子,能帮着看着点儿当然更好。让大爷先去跟日本人说,最好能得到日本人的同意。这个事儿,想来日本人会同意的!”
荆志国的这些个想法,说来还是有渊源的。当年,大帅可就是这样起家的。荆志国给大帅当参谋时,大帅跟荆志国他们这些个下边人说过,那当然也是大帅很是以为自豪的事儿了。
电话那头儿的荆志义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想明白了荆志国心里的道道儿,就说:
“那行,回头咱就跟咱爹说。这事儿也是对日本人好啊!他们在那山里干啥,咱这边让咱沟里人不给他们添乱,这不是挺好点儿事儿嘛!”
荆志国听了荆志义的话,忽地就想到,咱那大爷还真就不是平常人哪!在这么个当口,他还能想着要用那个茨沟姓白的小子!这小子说不定还真会是个有用的人哪!
“大哥,你跟大爷说,咱们爷儿仨要时不时地互相通通气儿!但电话也不要打得太贫。啊!”
“知道了!”荆志义答应了一声,仍然意犹未尽,在电话那头儿嘟囔了一句,“这日本鬼子到底是要干啥呀!”ωωω.χΙυΜЬ.Cǒm
荆志义的这句话,荆志国在电话那头儿听得是真真儿的。荆志国知道荆志义的脾气!他那本想放下电话的手就停住了,又把电话放回了耳边,急急地说了一声:
“大哥,你可稳当着点儿!”
“啊!你放心吧!”
荆志义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稳当点儿倒是对,但也不能总这么挺着吧!
日本人张罗着要为覃县的山区修路,说得好听,但谁知道他们到底要干啥?荆志义的爹荆继富一边坐在炕桌前为那日本人要的荆家沟人的花名册费劲儿,一边却在琢磨这日本人到咱这东山到底要干啥。修路肯定是修不长的,修完也就拉倒了,可是他们上了山可就不一定是上完了山就拉倒的,那要是在东山上常驻,东山下来就是荆家沟,荆家沟可就遭了怏了,那还能有消停日子吗?咱家那点儿东西--这样想来,荆继富可就在那小炕桌前坐不住了!可坐不住也得坐啊!这花名册日本人正等着哪,说不定啥时就过来拿,你这头儿要是还没整出来,那不又是麻烦事儿嘛!可这麻烦事儿是一个接着一个!荆继富拿起笔,在墨盘上,啊,也就是在砚台上醮了醮墨汁儿,团了团笔尖儿,忽然就又放下了。麻烦又来了!茨沟那个姓白的小子咋整?
别说,这还真是个事儿!姓白的那个小子家是茨沟的,日本人要修的路,有一条是从覃城修过来,正好经过茨沟。荆继富想,日本人让他们荆家沟写沟里人的花名册,势必也得让茨沟写他们屯里人的花名册,咱要是把姓白的那个小子写到咱荆家沟的花名册里面,茨沟也把姓白的那个小子写到他们的花名册里面,这不就重了吗?日本人真要是小心,发现两个沟儿的花名册里面的人有一个是重的,那不麻烦了嘛!那你要是不把姓白的那个小子写到咱这花名册上,日本人真要是哪天到沟里来一看,荆家沟的人比花名册上的人多出一个来,那不也是麻烦嘛!得!荆家沟人花名册的正文不写姓白的那个小子,到了末尾,单独把姓白的那个小子列在下面。妥!就这么办。刚要落笔,荆继富的笔可就又停住了!不行!这样写,日本人看到最后,这咋还单独出来一人儿?那姓白的小子到底是个啥人咱还没整明白哪,别让日本人再看他是回事儿,那可就麻烦了!咱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也不可有啊!干脆,咱就来个葫芦搅茄子,让他也分不出个谁是谁就得了!他日本人看出来了,咱就给他说明白,他要是看不出来,那就省了事儿了!
这当腰,荆继富也曾想到,要不就让姓白的那个小子回茨沟得了,赶上这么个时候,不用他了,这话也好说。可荆继富又一想,人家先期帮咱荆家沟制服了惊马,后又从日本人手里救下了咱沟里的孩子,是咱提出让人家留下来的,这个时候让人家回去,不仗义。摇了头之后,荆继富又想,这小子有能耐,这个时候正是用人的时候,想找这样的人还找不着哪!哪还能让他回去呢?
荆继富想得一点儿也没差。就在这天夜里,荆志义和那个姓白的小子上了东山,那可真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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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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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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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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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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