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没成?”
“没成。”黄大宝一边儿摘下头套儿,一边儿摇了摇头。xiumb.com
“咋回事儿?”
黄大宝说,他跟着荆志国到了那院落东北角儿,荆志国没能进到院子里,墙头上有电网,树又离得远,只能爬上墙头,用两手攀着墙头朝院子里看。可是这时也不知从哪儿蹿出一个穿着夜行服的人,把这个事儿给搅和了。荆志国和那人就比划了几下子,那人就蹽了。
“看清楚那个人了吗?”任东问。
“没有。那人戴着头套儿,就露俩眼睛。啧,咝--看那人那两下子,有点儿象个女的。”
“嗯?女的?”
黄大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咱本想跟着那个人来的,可一想,这头儿还有个荆志国哪,就没有跟着。那人的身手确实不错!一转眼就没了影儿!”
柜台前,三个人谁也没了话儿。过了一会儿,任东朝南边的方向摆了一下头,问:
“回屋了吗?”
黄大宝没有言语,只是点了一下头,向下闭了一下眼睛。
“都回去睡吧。”任东说完,站起身来,也不看谁,一个人先出了门。
他们这边散了,龙王庙镇东北角,龙王岭脚下的那个院落中的两个女人也刚刚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这个院子里的确就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叫做王娟秀,一个叫做王娟娥,俩人儿是亲姐妹。王娟娥是王娟秀的姐姐,大了王娟秀有十来岁。她们是兄妹三人,她们姐俩儿之上还有一个哥哥,叫王儒。眼下,这王儒还在南边儿的关东州。王娟娥在外人面前是个哑巴,可她实际并不哑。
昨儿个下半晌,王娟秀心里实在憋闷得慌,也是一时手头无事,就走出了楼门,想喂一喂院子西南墙角下铁笼子里的那条军犬。那条军犬是王儒送给她姐俩儿的。也别说这军犬了,就是这楼,这院子都是王儒送给她们的。送给她们这条军犬,当然就是给她们壮胆,给她们看门护院啦!这条军犬实在太厉害,王儒一再告诉她们,它会很听话的,用不着锁在笼子里,可王娟秀还是觉得把它锁在笼子里比较放心。王娟秀看了一会儿那军犬吃食,就站起身,想回到楼里去,这时她就觉得那军犬忽然就不吃了,抬起了头,也不看王娟秀,哼哼了两声,好象是要吠叫的样子。王娟秀赶紧又蹲下来,把手伸进笼子里,摩挲了一下那犬,贯黑,好好吃,好好吃!那军犬名叫贯黑。贯黑瞅了瞅王娟秀,就又哈下头,吃起来。王娟秀看贯黑又吃食了,就站起来,看了看院子里的花草。晚秋了,花草都是知道节气的,不但颜色暗淡起来,那些个花茎花瓣儿也都有些个委顿。看了一会儿,还是闷得慌,王娟秀就走到了那院子的大门前,拉开了大门上瞭望口的拉板,朝外望出去。秋天的田野真的是非常好看。可刚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就在院落门前砂石路斜对着的那条通向龙王庙镇的路边儿上,停着一台黑色的轿车,轿车旁站着两个人,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她一激愣,又赶忙侧了侧头,从瞭望口向北看过去,再向南看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跳!那南面儿还停着一辆警车。她很快就拉回瞭望口的拉板,站在那儿低着头迅速地琢磨了一下子,这些个人都是啥人哪?想干啥?她赶紧回到楼里,把看到的情况跟她的姐姐一说,王娟娥二话没说,就出了那楼门,来到大门前,把那瞭望口的拉板拉开手指宽的一道缝儿,从那缝儿望出去。看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对王娟秀说,好象不是要到咱这儿来的,是不是路过啊?听得姐姐这样说,王娟秀又拉开那瞭望口的拉板朝远处的路上看了几眼。回过头来,说,是,不是上咱这儿来的,是路过的。路过,咱也不能不防!姐,晚上,你到院外看着点儿,真要是有啥人过来,轻意不要伤着他,把他吓跑就是。
王娟秀说得没错,她们是防对了。
王娟秀兄妹三人是日本人,是日本武士的后代。
上半夜儿,王娟娥就按照妹妹的吩咐,穿了夜行服,隐在院子后山的柞树林子里,一直守到了后半夜,终于等来了那个穿着夜行服的荆志国。看到荆志国上了院墙,王娟娥就施展了日本忍术的那些个功法儿,想一下子就把那黑衣贼制住,没想到非但没有制住,还险些失手。落荒而走,王娟娥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到了一个僻静处在暗里观看。可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她看到那个黑衣人离去之后,又从林中暗处闪出一个人来,也是一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相继消失在暗夜中。她看到了,那两个黑衣人都是朝着龙王庙镇的方向奔下去了。
楼里的王娟秀并没有睡觉,她就坐在楼下的客厅里,没有开灯的黑暗中,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着。
听到姐姐对刚才发生的事儿的描述,她知道,这一年多来的安静,已经不复存在。
她是随着汪春到东甸这旮哒来的。这一切都是她的哥哥王儒的安排。
她坐在黑暗里,从前半夜到后半夜,就那样坐着,她同汪春的相识相熟到结成那么一种关系,一幕幕往事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认识汪春是在关东州的一个咖啡馆里。王儒对她说:
“去认识一下这个汪春,他对我们很重要。”
那时,王儒是个在关东州做生意的商人。认识汪春的时候,王娟秀还是关东州锦阳市一所中学的学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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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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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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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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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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