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硕大的宫殿之中,此时却并无多少人,
除却魏安帝和媚贵妃,还有原本是魏无忌所坐,此时空无一人的席面外,
就只有三五个宫女太监,还有二十多名金甲侍卫守卫侍奉在左右,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让宫殿显得很是空荡荡,冷清清。
殿内的装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看起来和平日里并无不同,没有一丁点喜气,
要是不说,肯定没人相信这是皇帝要给他所宠爱的贵妃在过生辰,
肯定都认为只是皇帝今晚还是想要让贵妃来侍寝罢了。
“人呢?!”
“回陛下,魏将军说他马上就来,担心陛下久等,就让我先回……”
“废物!”Χiυmъ.cοΜ
身子略显肥胖的魏安帝,本来是斜靠在媚贵妃的臂弯里,
听到金甲侍卫没把人带来,立时坐直了身子,
瞪着阶下跪着的金甲侍卫怒吼道:“朕说让你把他带来!带来!”
“不是让你当他的传话筒!”
“连人话你都听不明白,你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被狗啃了?!”
“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
阶下的金甲侍卫闻言浑身一颤。
没想到今天不光魏无忌的情绪不稳定,连皇上都是如此的暴躁,
一言不合,这就开口要斩了他!
你说事情没办好,人他没能请来,皇上生气倒也罢了,
问题是魏将军人家都说了马上就来,只不过让他提前回来禀报一番罢了,
怎么他就成了传话筒,怎么他就做错了,这种事情平时不也如此做的吗?
怎么今天就不行,他到底是错在哪里啊?
金甲侍卫想不明白,心里也很是憋屈不满,
但再怎么样他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彻底激怒皇上,
只能急忙跪地连连磕头告罪,祈求魏安帝原谅。
看到这种架势,周围那些金甲侍卫们也都是一起跪地给同伴求情,
要在平时他们肯定不敢如此违逆圣意,说让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但今天皇上的这个命令实在是太过了些,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听起来很像是心情不好之下的一时气话,
一众人就想着大家只要一起求求情,
等皇帝气顺了,消了,就能会收回这道命令。
可惜他们想错了,在众人连番的求情下,
换来的不是魏安帝的平静,而是一抹冰冷的笑。
“好啊,你们都很好啊。朕都指挥不动你们了是吧?”
魏安帝眼神冰冷,语气更待讥讽:“也是,你们都是我那个好弟弟亲自选拔进来的。”
“比起我的话,你们是更听他的吧?”
这话一出口,阶下的那二十几名金甲侍卫的脸色都是瞬间变了,
这是在诛心啊!
是说他们结党营私,目无君上吗?
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啊。
似是没看到那些人的神情的变化,
魏安帝冷笑一声:“没关系,即便你们不听话,朕也有人可用!”
说着,他拍了拍手。
随着他粗胖手掌,那有几分肉肉的掌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十几名身穿玄甲,带着白色面具的人,
从大殿内的数根粗大的柱子后面,就冒了出来。
将跪在地上的二十几名金甲侍卫给围在了当中。
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身穿玄甲,脸带白面的家伙,
金甲侍卫们是面面相觑,
他们在宫中侍奉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从里弄来的。
想不明白,也没人会在这时去想,
因为金甲侍卫们从那十几人身上,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和浓浓的杀气!
压力代表这些穿着玄甲的家伙们,武功只怕比他们要高,
杀气那就更不用说了,皇上这是想要将他们全都给杀了啊。
反抗吗?
他们不敢。
妻女爹娘都还在京城中,他们要是被冠上了逆臣贼子的名头,
那别说她的家人,连带亲戚朋友都别想脱罪,肯定是要被株连九族,全部斩首!
可要是不反抗,
他们一死,家里人难道就能不受牵连吗?
即便皇上开恩,让家人不受牵连,
可家里的娇妻幼子,年迈的爹娘又让谁来奉养?
何况,这个能对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近卫都下杀手的人,
难道还能指望他会手下留情吗?
反抗是死,
不反抗,依旧是死。
想到这点,金甲侍卫们的心中顿时满是绝望,
他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了。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放眼望去的路,全是死路!
这一刻,没有谁的心里不再怀念从前。
怀念那个跟随者魏将军身边,攻城掠地,保家卫国,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毫无顾忌地大口笑开花的时候。
那时,他们虽然四处漂泊,经常饥一顿饱一顿,还要时刻面对生死血战,
但也远比现在每天虽锦衣玉食,却殚精竭虑,提心吊胆要来的轻松愉快。
别的不说,跟在魏将军身边时,他们的命由他们自己做主,
再难啃的敌人,也能被他们一刀一枪杀出来,
可不像现在这样,全部都被皇上捏在手里,没有丝毫活路可言。
“……死,我也不要死的窝囊!”
有人的心里下了决心。
在这些年在宫里带的,远离了战场,曾经的血性被磨没了,
但心中那股争斗好胜之心还依旧,只是埋藏在了心底,
既然现在横竖都没有活路,
那至少他不想被人如同牛羊猪狗一般随意宰杀。
他以前可是一名悍卒,死在他手里的敌国兵士也有好几十了,
有人想要杀他,那也要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
反正活不了,那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
当这位金甲侍卫想好了,朝身边的同伴看去时,
他看到了身边那一个个相同的目光。
看来大家的想法都一样,果然不愧是曾经的袍泽!
这心态一变,浑身散发的气场就不同,
围在四周的玄甲白面们立时察觉到了这点,纷纷是抽出了腰间的兵刃,
金甲侍卫们见状也是纷纷起身,
三五人一队,结成战阵,抽刀对峙。
一时间正阳殿中,一黑一金两伙人之间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这是怎么了?你们是……恩?!”
就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
魏无忌来了。
他先是看到宫殿之中竟然刀剑出鞘,杀机四溢,这便问了第一句,
但等他看清除了金甲侍卫之外,
还有一群穿着玄甲带着白面,从未见过的人时,便又问出了第二句。
只是这第二句中的那个谁字还未出口,他的脸色陡然就是一变!
就见站在他皇兄身侧的媚娘,看到他一踏入这正阳殿后,
立时抽出了插在发髻中,看起来像是发簪,实际上却是匕首的东西,
朝着他皇兄的背心便刺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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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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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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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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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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