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媛从小在艺术上的天赋比较突出,钢琴和小提琴都很拿手,加上跳舞和花样滑冰也学了好些年,九岁时,就在小姨柳梦莹的电影里客串了个角色,之后在郑泽的公司里接触到不少国内资深老演员,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开始有了个进演艺圈的想法。
年晓泉对于自己这个大女儿可谓寄以厚望。
她自己小时候没能学到的东西,只要年媛想学,全部让她来一遍。等年媛大一些,年晓泉更是隔三差五就带她去世界各地参加展览、收藏会,意大利语和法语也给她一请就是十几年的私教。
只是没想,接受过这样高等教育的年媛,如今却选择了进入混乱的演艺圈,年晓泉得知这个消息,揉着脑袋往沙发一躺,只觉自己被气得两眼发晕。
白宴下班回来,瞧见爱人的样子,过去帮着揉了揉她的太阳穴,趁机往年晓泉身边靠过去,神情自然,看着并没有多少为女儿求情的意思。
年媛兴许也知道在这个家里,白宴是最靠不住的那一个,见年晓泉脸色一点儿没有好转,躲在房间里琢磨半天,最终只能把林翰喊回了家里。
林翰如今在科学研究院里工作,博士毕业后就开始带起了自己的团队。
他这人从小比较听话,性格温柔,成绩又好,所以在年晓泉这样喜欢学术分子的人眼里,可谓是家里乖孩子的典型,就连平时说起话来,底气都比其他三个孩子要足上一些。
此时,林翰被年媛一通电话喊回来,开门见到正在那里修盆栽的年晓泉,走过去,便笑着开口了:“阿姨,您这一盆总算开花了。”
年晓泉见到林翰,连忙“哎呀”一声,转过身来,很是惊喜地问:“小翰,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吃饭了吗?”
林翰摇摇头道:“还没呢,刚下班。”
年晓泉见状,连忙小跑回屋里,对着家里的厨子喊:“杨姐,小翰回来了,今天家里多做个糖醋里脊和狮子头,哦对了,把昨天我妹送过来的榴莲也拿出来,做成班戟,饭后吃。”
林翰听见年晓泉的话,不禁走过去,轻声说到:“阿姨,榴莲班戟就算了吧,媛媛不爱闻那个味道。”
年晓泉听见他这话,脸色又黑了下去,“哼”上一声,没好气地回答:“她不爱就不爱,咱们不管她!”
林翰少有见到年晓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忍不住又低头笑了起来:“阿姨,您还在气媛媛大学上电影学院的事啊?”
年晓泉往沙发里一坐,索性也抱怨上了:“我不能生气吗,我让她从小学这学那,她呢,偏偏要往藏污纳垢的地方里钻。”
林翰见状也跟着在年晓泉身边坐下来,一边剥着手里的橘子,一边劝到:“但是,做演员,和做明星还是不一样的,阿姨您自己也跟这个圈子接触了很多年,应该知道,这个圈子里,其实还是有很多专心做电影艺术的人,他们是能够被称为艺术家的不是吗?”
年晓泉听见林翰的话,叹一口气,隐约露出些无奈来,“但那都是熬了多少年的老资历,就现在这个圈子的大环境来说,风气就是不好,对于女性也苛刻,但凡以后媛媛出了点什么差错,光是那些观众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弄哭,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平时最喜欢哭,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知道社会险恶。”
林翰听着年晓泉的话,将自己剥好的橘子放在她手里,沉默了一晌,回答到:“但媛媛不是还有家里人么。”
年晓泉往后面一靠,“那我们要是走了呢,如果哪一天我和你叔叔两个出了什么意外,她一个小姑娘…”
“那还有我。”
林翰抬起头来,很是温柔的对着年晓泉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无所适从:“阿姨,无论您和叔叔以后怎么样,我都会一直用心地照顾媛媛,她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尽力帮她做到。我不会结婚,让别的女人分走属于媛媛的关心;我也不会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让其他人成为我的家人。我这一辈子,都只会守着她。”
年晓泉听着林翰的话,一时间脸上神情愣住,嘴巴微微张开,像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虽然,年晓泉从很早以前就知道,白宴将林翰收养过来,其实就是为了给他们的女儿找一个保护她的人,又或者说,一条忠诚的“狗”,但年晓泉这些年看着林翰一点点长大,看着他自律地成为现在这样一副优秀的样子,其实心中早已经将他当做了家人,此时听见这样一番言论,她难免有些唏嘘:“小翰,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你一直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也一直是媛媛的哥哥,你是我们这个家的一份子,你不需要…不需要为了感恩,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林翰看着眼前年晓泉颇有些自责的样子,连忙轻声安抚到:“阿姨,您别这样想,我不觉得自己这是感恩,这是我从心里想做的事。”
白宴带着布丁和点点从游泳班回来的时候,年媛已经从房间里出来,重新跟年晓泉撒起娇了。
他脱了鞋走进客厅,看见沙发上的林翰,稍微有一些意外,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多问,只是随意聊了两句工作上的事,便又迈步往更衣室里去了。
晚上,一家人吃过了饭,布丁和点点难得遇见林翰工作日回来,双双拉着他陪自己玩游戏。
白宴则是起身,带着年晓泉去湖边散步遛狗,走到路上,侧脸问到:“你这是同意媛媛去做演员了。”
年晓泉拉了拉自己手里的绳子,撇了撇嘴,显得无可奈何:“不然还能怎么样,你这个当爹的又不管。”
白宴一挑眉毛,顿时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你这又怪我了,她到现在都还喊我叔叔,平时我多说一句话,她都能哭得稀里哗啦。”
委屈说完了,白宴见年晓泉捂着嘴巴一个劲的笑,一时也有些讪讪,靠过去,把她的手抓起来,毫不顾忌的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说到:“啧,今天手怎么这么香。对了,林翰那小子为什么突然过来了”。
年晓泉见到有饭后散步的邻居路过,忍不住心里一虚,面带窘色,往回收了收手,没收回来,只能没好气地瞪了眼前男人一眼,“换了个手霜而已。还有,我跟你说啊,你以后,可不能总给人家小翰太多压力了,特别是让他管媛媛的事,人家现在这么优秀,是应该为国家做贡献的人。”
她这话一说,白宴一瞬间不高兴了,“管媛媛?他算什么人物,管咱家媛媛!”
年晓泉觉得眼前的白宴这话一说,简直无理取闹得厉害。
她也不知道这原本好好的人如今是哪里出了问题,自打四十岁之后,白宴的性格就变得格外孩子气,听不得年晓泉在他面前说半句别的男人好话。时不时上年晓泉的工作室里晃悠一圈,每回还打扮得格外帅气正经,外面人看着觉得年晓泉上辈子拯救了太阳系,可一关上办公室的门,这厮立马就要抱着年晓泉抱怨,不是说自己上班时受了天大的气,就是断定年晓泉工作室里新添的两个小伙一准肾虚。
年晓泉要还是过去的脾气,一准不搭理他,只是去年,她从国外回来,生了一场大病,住院时,迷迷糊糊看着白宴前后照顾自己的样子,醒来后,看着他满是胡渣的下巴,年晓泉把脸往他怀里一埋,心里像是也终于认了命,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怕是永远也下不了这艘老破船了。
此时,年晓泉听见白宴的话,一边往湖边走,便一边回答到:“他算什么人物?他算你的养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完,她又将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嘴里,说到:“我知道,你不想让媛媛被外面的男人骗,所以一直让小翰好好守着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小翰现在也长大了,他今年二十四,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啊。”
白宴听见年晓泉的话,心里“咯噔”一响,严厉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情绪:“不管为什么,总之他跟媛媛不可能,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年晓泉于是看过去道:“怎么不能了?你收养他,不就是为了保护媛媛,那做兄妹是保护,做夫妻照样也是保护,你平时不也是这么护着我的么。”
白宴听见她的话,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能跟我比吗!你知道林翰那个爷爷是什么样的烂人,让初恋女友怀了孩子,遇见富家千金扭头就跑,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一件没少做,要不是后来他断子绝孙了,压根不知道林翰还活着,这种血统的孩子,你要考虑给咱们媛媛?”
年晓泉见白宴生气,便靠过去,主动用手勾了勾他的胳膊,说到:“人的品性更多是取决于他的成长环境。在我看来,小翰本人足够优秀。况且,你只看到他爷爷,怎么不看看他的奶奶,一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坚持读完书,还能进研究所工作,要不是因为实验失误,老人家去世的早,小翰的亲爹都不会到中国来。”
说完,她又抿了抿嘴唇,有些撒娇似的凑到白宴跟前,柔软起来:“况且,他也跟我保证了,无论以后怎么样,他都一定会在尊重媛媛的意愿下去追求她,不会拿着这些年一起长大的情分去逼她,这一点,他不比你当年要好啊。”
白宴听罢“哼”上一声,干脆把年晓泉往自己怀里一捞,低头在她脸上嘬了一口:“你现在倒是说的好听,当初我把这小子收养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成天不高兴,说我心思不端的。”
年晓泉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垂了垂脑袋,小声嘀咕道:“那不是以前吗?现在媛媛都高考完了,上大学我又不拦着她谈恋爱,咱俩当时比他们年纪还小呢。”
白宴见状又有些气急,“那能一样吗!咱俩是从小就定了情的,后来上大学,只不过是旧情复燃。”
年晓泉见不远处有孩子朝这边打打闹闹地跑过来,立即退开,将手里的绳子牵紧了一些,重新站直身体,见白宴还往这边靠,连忙把人往外一推,小声教育道:“你站好了。”
白宴听见年晓泉的话,倒是也没再动,只是抓着她的手,又闻了闻,见旁边的几个小胖孩子看过来,便脸色一黑,眯了眯眼睛,一瞬间把几个孩子吓得到处乱跑。
说起来,白宴其实多少也知道一些年晓泉的心思,她平时喜欢知识分子,林翰又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性子温和,现在在研究院里工作,可以说哪哪儿都合她心意。
只是白宴同为男人,自然也有他的考量。
他作为从小将林翰“培养”出来的人,能够感觉得出林翰体内深藏着的某些躁动。这样的男人,适合做一个大家长,做一个尽职的哥哥,但并不适合成为一个丈夫,一个感情中人。
两人的交涉没有结果,回到家里,只能就此作罢。
第二天,年媛带着两个放假的弟弟妹妹去了潭城,看望自己的太婆婆。
邵家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平时就总喜欢惦记着自己带大的两个小宝贝布丁和点点。
年媛在潭城待了半个月,七月中旬时,收到了北城电影学院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当天下午,便得知自己成为了当年他们学校录取的学生中综合成绩的第一名。
一些网络媒体依照往年惯例,对这位“第一名”大肆报道了一番,只是没想,这一番报道之后,年媛很快便成为了近期颇为热门的人物,不仅她九岁时参演的电影被找出来,甚至连年晓泉大女儿的身份也被人查了出来。
年晓泉如今在业内算得上颇有话语权的人物,新闻热度很是不俗。
她这些年,渐渐从传统的形象设计版块中退出来,成立了自己的美术设计中心。Χiυmъ.cοΜ
设计中心涵盖的业务很广,产业链成熟,不仅包括影视美学,时尚造型设计,以及多媒体艺术设计,甚至还有刚刚兴起的新古典民族设计。
早些年,那些曾经指责年晓泉眼高手低、不安于本职工作的时尚界人士,如今也已经在一年又一年的结果之中,渐渐认可了她各种天马行空的概念与想法。毕竟,每一个行业虽然都有它高高树立起来的壁垒,很少有人会想要去打破它。可一旦有一个人这样做,并且成功了,她便能够将这些壁垒与外面的空间渐次相连,让外面的人看见这个巨大空间里让人赞叹的宏伟与艳丽,而到那时,这个破壁者对于整个世界的人们而言,则也就变成了一个格外高不可攀的存在。
此时,年媛进入北城电影学院的新闻爆发出来之后,网络上关于她的讨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人认为,一个成年人,无论本应该走上一条怎样伟大的道路,从根本上而言,她应该都拥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但也有不少崇拜年晓泉的人,认为年媛作为年晓泉的女儿,在这样傲人的家世与背景之下,没有继承母业从事艺术设计,而是选择进入了旁人眼里极其“低门槛”的演艺圈,实属虚荣心作祟,是在年晓泉的名声上抹黑。
两方人马你来我往、争吵不休,吵了好几天也没个结果,直到白氏出手,将网上的舆论控制下来,事情才得到些许的缓解。
只是没想,这边的讨论才刚刚平息,那边一个通过长相分析、确定年媛与白宴两人父女关系的新闻却又异军突起,一瞬间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即便当天下午,白宴便让人将这一则新闻一刀切地除去,可彼时远在潭城的年媛,还是深深记了下来。
开学前的一周,年媛带着弟弟妹妹从潭城回来。
她进了家门,看见白宴的时候,脸上表情显得有一些复杂。
年晓泉原本想要跟她坐下来,母女两好好聊一聊,没想到年媛对此兴致全无,插科打诨,甚至好几次装病敷衍过去。
直到开学时,容绪过来接她去学校。
容绪这些年,一到暑假、寒假,就会回国,来陪一陪年媛,此时,他把年媛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看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说到:“媛媛,我知道你在苦恼些什么。我想,现在的确是时候告诉你这些了。没有错,从血缘上来说,你的白叔叔的确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年媛像是已经有了些心理准备,因为,自从她前几天,在阁楼看见奶奶邵以萍的照片,她便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否认,自己和白宴的血缘关系。可她的心里,对于自己跟白宴的父女关系还是显得有些不愿意接受,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好一阵之后,才小声说到:“他才不是我父亲,我的爸爸只有你。”
说完,她又撅了撅嘴巴,歪着脑袋问:“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啊?是我妈妈不让吗?”
容绪开着车,听见年媛的话,笑了起来:“因为你妈妈知道,我们的媛媛是一个很懂得感恩的孩子。如果我们在你很小的时候告诉你这些,那么你在家里,会因为对于爸爸的愧疚,和对于你白叔叔的抗拒,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快乐长大。”
说完,他将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来,正了正神色,轻声说到:“媛媛,你长大了,已经可以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你妈妈当年也和你一样,稚嫩愚蠢过。因为你,她有过很多的挣扎。我不希望,你因为自己的身世,就去质疑和看轻她。她当然是你的妈妈,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完整的人,她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热烈的爱情,她的故事不需要跟任何人有所交代。”
年媛得到容绪的话,想到自己这一段时间对于年晓泉的敷衍,一时心有羞愧,她故作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望着窗外面,鼓着嘴巴嘀咕到:“我才不管这些呢,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只有你一个爸爸。”
容绪听见她的话,一时也很是感叹笑了出来,他抬起手,揉了揉年媛侧过去的小脑袋瓜,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爸爸还要好好看着我们媛媛成为著名演员,然后结婚生子呢。”
年媛被他这话一说,脸上又有些不好意思了,鼓着嘴巴回答:“谁谁要结婚生子啊。”
父女两下车的时候,林翰已经在停车场等了好一阵了。
他平时一般喜欢待在实验室里,因为模样实在打眼,格外不爱出来,即便出现在公众场合,大多数时候也会戴上一个大大的口罩。
此时,他接过容绪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两个大行李箱,往外推了推,说道:“容叔叔跟媛媛说说话吧,我把她的行李先搬上去,顺便给她把里面打扫一下。”
年媛跟白宴一样,平时有些轻微的洁癖,到了陌生的地方,不提前打扫一遍,总觉得身上皮肤不适。
容绪听见他的话,点了点头,看着林翰瞧向年媛的眼神,心中有些许了然,见他转身离开,便忍不住轻咳一声,问到:“媛媛现在进大学了,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啊?”
年媛听见这话,脸色一瞬间红了起来,笑嘻嘻地回答,倒是也不扭捏,“不算喜欢,只是的确有些好感,是我们高中的校草,现在也在电影学院呢。”
容绪听见她的话,不禁抬头扫了一眼那边的林翰,开着玩笑说到:“哦,我还以为,媛媛在家里见惯了小翰的样子,看其他男孩子都入不了眼了呢。”
年媛歪了歪脑袋,连忙摇头回到:“那怎么能一样,哥哥是哥哥呀。”
林翰的手放在行李箱上,细长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隐隐流动,他将手指微微往里缩紧,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低着脑袋,一声不吭的往年媛的宿舍走去。
当天下午,林翰把年媛的宿舍打理完,便重新折返回了自己的研究所,甚至连饭也没有吃。
年媛第二天起来,在学校食堂里见到了自己心仪的校草学长张尧。
张尧看上去对年媛也像是还记得,喊来自己的兄弟,往年媛和她的室友身边一坐,四个人开口聊了一阵,气氛越发融洽起来。
年媛从小在年晓泉的管教下长大,又被白宴勒令不许早恋,此时面对帅气幽默的张尧,加上他高中时期校草的名头,一时难免就有些少女情动起来。
第二个月,张尧觉得两人已经算得上亲密的朋友,邀请年媛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
张尧家里条件不错,住的地方,是一幢三环独栋别墅。
年媛为此特地在家里打扮了一番,前一天,还偷偷让年晓泉手下的设计师给她弄了件稍微成熟一些的裙子,为了应付家里人,外面又披上一件看上去很是保守的外套,往那一站,模样十分清新可人。
年媛因为白宴在家,也不敢说自己是去参加男同学的生日聚会,只扯了个谎,告诉他学校周末有个活动小组要讨论。
白宴不疑有他,原本想招呼秦秘书送她过去。
可没想,年媛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故作生气地说到:“我不要坐秦叔叔的车去,我不想被大学同学又喊成娇气的小小姐。”
说完,她望向不远处的林翰,笑着说到:“我坐哥哥的车就好了。”
白宴听见年媛的话,倒也没反对。
毕竟,他培养林翰,本来就是给年媛服务的。格斗,厮杀,无所不学,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偷偷把他送去南美,进行为其几天的生存训练。为的就是让他能随时保护年媛的安全。
于是白宴“嗯”了一声,点头答了声好,而后眼睛看向林翰,像是做了一个无声的沟通,之后便重新低头,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文件。
年媛在林翰面前,倒是不那么端着了,她把保守的外套脱下来,露出自己光滑的肌肤和细长的脖子。她让林翰把车子在张尧家外面的路边停下来,在车里整理了一遍自己的头发妆容,笑着对林翰说:“哥你研究所肯定事情特别多吧,要不你先回去,等下我坐其他同学的车走。”
林翰看着眼前精心打扮过的年媛,手指在衣服的口袋来回缓慢地轻抚,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她:“不用,正好我有些累,我就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年媛见他这样说,倒也没法再把人赶走,下了车,关上车门,回头对他挥了挥手,而后一脸兴奋地离开。
林翰坐在驾驶座上,对着那头的年媛笑了一笑,看见那边不懂事的小兔子高兴得一蹦一跳,他脸上的笑容便越发温柔起来,只是口袋里的手指扭曲在一起,在手心的皮肤上,硬生生划出了两道冒着血丝的指痕。
年媛整理完自己的衣服,伸手按了张尧家的门铃,开门的是他家里的保姆,张尧听见声音也起身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大高个,看上去有些眼熟。
年媛对此没有多想,只是将手里的生日礼物递过去,笑着说了一句“学长,生日快乐。”
张尧很是潇洒帅气地接过来,跟年媛说了一阵俏皮话。
等年媛打完了招呼,转身去到里面的院子,跟其他人说起了话,张尧身边的男人便侧过脸来,很是不悦地说道:“你怎么把她也喊来了?”
张尧看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些不屑,“怎么不能喊了?长得这么漂亮,胸还这么大,反正她也喜欢我,一起玩儿呗。”
那人“啧”了一声,没好气道:“玩个屁。她爹是白氏集团老总,他们家跟部队也扯着关系,你他妈睡了她,万一捅了娄子,怎么处理。”
张尧一听这话,有些诧异起来,“不是说,她就是拖油瓶吗?”
“滚蛋,赶紧把她送走,不然今儿个,咱们没得玩儿。”
张尧见男人这么坚持,撇了撇嘴巴,也只能认下。
毕竟,他们这几个人平时虽然玩的大,但招惹不起的姑娘却一向不会去碰,怕之后不好善后,于是想了想,便趁着年媛喝果汁的空荡,把人喊过来,故作为难地说了句:“媛媛,对不起啊,我家老太太那边刚才突然发了病,说要见我一面,我现在得赶过去医院一趟,要不我送你一起出去吧。”
年媛听人家这么说,一时也有些不好再待了,她挠了挠耳朵,笑着回答到:“没关系的,我哥哥人就在外面,现在还没有走,我过去就行。”
张尧一听她这话,只觉有些后怕,再陪着年媛离开时,态度便已经显得冷淡了不少。
年媛以为他想着自家老太太的病情,倒也没有多想,直到被张尧送上了车,她才对着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希望你家老太太能尽快恢复呀。”
张尧看了一眼驾驶座里的林翰,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整个长相,但仅仅从侧脸来看,算得上人间极品,关键是,乍一看隐约还透着股子压迫感,他于是不敢再敷衍,扯开嘴角笑了一声,回答:“好,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年媛点点头,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开,等后视镜里再也看不见张尧的脸,她才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说道:“好遗憾呀。”
林翰刚才听年媛解释了一遍刚才的事情,将车子停在路边,拍了拍年媛的脑袋,说到:“要不咱们在这附近逛上一圈,等晚一点,他从医院回来,你再给他个惊喜,怎么样?”
年媛听见这话,显然有些心动,可是想了想,她又有些不高兴地说到:“那如果他晚上不回来了呢,还有,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主动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做他女朋友的。”
林翰看着眼前年媛小声嘟囔的样子,倾身靠过去,故意作势去拉她的安全带,贴着她的耳朵笑道:“那就当我陪着咱们媛媛小公主散散心,今天你这么漂亮,直接回家不是浪费了。”
年媛看着林翰突然靠近的样子,心里冷不丁地一跳,听见他的话,脸上又忍不住有些发红,她咬了咬嘴巴,点点头到:“嗯嗯,哥哥说的对。”
于是,两人在周围的商场里逛了好一阵,等再出来的时候,年媛手上已经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上车之后,她像是有些疲惫了,等回到张尧的小区,甚至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睡下。
林翰缓慢的将车子停下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年媛看,脸上没有了平日里温柔的笑意,只是手指搭在她的头发上,一点一点的往下梳理着,几分钟之后,他见年媛没有反应,便又靠过去,缓缓的将自己的脸和她贴近,等隐约闻到了她鼻息间糖果的味道,他才屏住呼吸,缓慢地吸进去,又柔和地呼出来,像是担心空气里的尘埃会吵醒睡着的精灵一般,视线化作了一根一根的羽毛,贴在年媛的脸上来回滑动,最后,伸出舌头,在她细长的睫毛上轻轻一舔,很快又收了回去,带着些懊恼地轻声喊着,“媛媛,喜欢哥哥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河南的读者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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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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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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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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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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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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