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绪过去看电影不多,他对于太过热闹的场合,一向不大喜欢。
年晓泉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倒是每个星期都会跟白宴去电影院里转一转,他们那时候就跟大多数普通的情侣一样,总会找着时间,做些黏在一起的事情。
如今,年晓泉时隔多年,重新回到电影院,带着自己的丈夫,为了不让两人之间气氛显得尴尬,她特地避开爱情主题的电影,挑了个悬疑类的。没想,这电影选的太过于冷门,前面节奏缓慢得令人咂舌,年晓泉晚上喝多了鸡汤,在座位里看的坐立不安,电影过半,终于还是没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旁边的容绪说了一声“去洗手间”,然后便勾着脑袋从乌压压的人群中退出来,小跑着往外面洗手间里走去。
等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出来,年晓泉整个人轻松不少,只是刚走进观影厅的走廊,她眼前一黑,猛地一下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胳膊。
年晓泉一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白宴见状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对着她的额头,上来就是一口。
两人背靠在观影厅内室走廊的墙壁上,身后是电影观众偶尔低头讨论的声音,贴着年晓泉的耳朵划过去,好似她转一个面,自己就能曝露在众人直白的视线之下一般。
年晓泉于是赶紧将自己的声音压制下来,生怕被人发现,双手抵在白宴的胸口处,眼神里还透露着一丝无声的警告。
白宴对此浑不在意,他靠在年晓泉耳边低笑了一声,整个人靠上去,将她的双手抓住,举过头顶,开口说话,气息打在年晓泉脖颈一侧的皮肤上,敏感炙热,带着些隐隐的不悦,“下午不接我电话,现在却跟着老男人过来看电影?”
年晓泉扭了扭胳膊想要挣开,奈何白宴个头摆在那里,力气又实在不小,她担心两人动静太大,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反抗,想了想,便索性放弃,见白宴的嘴唇贴着自己滑过来,连忙侧过头去,小声问到:“关你什么事?”
白宴过去要是得到年晓泉这样一句话,估计得发疯,但现在,他心思沉稳了许多,加上心里已经强迫自己接受了年晓泉已婚的事实,见她眼神慌乱的四处乱看,还觉得挺有趣,没有和她讲道理,直接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吻住了她的嘴唇,见年晓泉不敢多动,便又勾着她的舌尖往自己嘴里绕了绕,就算被咬也不生气,甚至还因为她这一次咬的没有上次在英国时那么狠,心里还生出了些欣慰之感。
年晓泉仰着脑袋,被迫接受白宴这个吻,手臂在拉扯间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无力地搭在白宴平宽的肩膀上,只是舌尖忽的被他牙齿碰着,疼地“嗯”了一声。
此时,墙壁那边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对着这边问:“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好像有猫在叫。”
男生回答得不耐烦,“这里哪会有猫。”
女生颇为不服气,“明明很像,我家楼下的野猫有时候晚上出来找母猫就是这样叫的。”
年晓泉听见这话,一时脸上表情有些受不住,撇着嘴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白宴见状赶紧将人抱住,使劲憋住脸上的笑意,手掌放在她的腰侧轻轻安抚,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到:“不是猫不是猫,我们家幺幺才不是那种发春的小野猫。”
年晓泉这一下更加生气了,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很有可能撬了白家的祖坟,不然她根本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容忍眼前这个狗东西,她伸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抬起腿来,猝不及防的踩在了白宴的皮鞋上。
白宴被年晓泉踩得脸色发青,捂着胳膊低头硬忍。
年晓泉见状,倒是消气了一些,转身往里面走,一瞬间又被白宴重新拉了回来,只见他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怎么,带着我的味道还要去见狗男人?”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嘴巴往下一撇,手指指着白宴的胸口,靠过去,故作凶狠道:“白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在我这里,你才是狗男人。”
白宴听见她的话,眉毛往上一挑,倒是没生气,反而放肆得越发理直气壮,抓住年晓泉的手,往自己兄弟上一放,“嘶”了一声,顺便还揉了揉,压着嗓子咬她的耳朵,“那你这做主人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点?你的狗都饿成这样了,你就这么看着?”
年晓泉对于白宴这个大家伙可谓又气又怕,听墙壁后面响起座椅移动的声音,身上肌肉一瞬间绷紧起来,手臂被白宴拉扯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头两个人换完座位、重新坐下来,她才缓过了神,整个脑袋都好似炸开一遍,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白宴把年晓泉这个模样看在眼里,觉得可怜兮兮的,挺招人,他于是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也不再为难她,只是往她那边顶了顶,语气散漫道:“你把我微信加上,不准屏蔽我朋友圈。”
年晓泉此时只想从白宴的魔爪下逃开,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下来。
没想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座位里,刚刚坐下没一会儿,手机的屏幕就立马亮了起来。
只见那头刚刚加上的白宴,此时发来了一条信息主人,那里有点难受。
年晓泉坐在座位上,看着屏幕里的一行字,只想抠瞎自己这一双明亮的眼睛,见容绪侧脸看过来,连忙很是慌乱的将手机关上,目光直视眼前的大屏幕,做出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从电影院里出来,容绪显得心情还不错,他对于年晓泉选择的这部电影看上去很满意,和年晓泉并肩走着,时不时还要和她讨论讨论刚才电影里的剧情。
只是年晓泉整部电影只看了个大概轮廓,前半段想上厕所,后半段子想打白宴,全程心不在焉,如今讨论剧情,可谓一问三不知,到最后,她索性装作累了,低着脑袋嗯嗯啊啊一阵,很是不走心地敷衍起来。
容绪没有瞧出年晓泉脸上的异样,开车回到家,见容媛在后院跟金毛玩,便过去陪她小跑了一圈。
年晓泉上楼洗了个澡,把身上那些被白宴勾起来的湿濡打理干净。等容媛玩累了,她便带着女儿进浴室洗漱,回到卧室,给她读了两个童话故事,而后,望着女儿熟睡的小脸,愣愣的神游天外起来。
容绪洗过澡从楼下上来,正巧遇上从容媛房间出来的年晓泉,见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伸手便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后,将手里的牛奶递过去,见她喝了一口,稍微往她身边靠过去,在得到默许之后,低头在她耳边触碰一般地吻了一吻,轻咳一声,看着眼前一个劲盯着杯子瞧的年晓泉,问到:“年年,讨厌吗?”
年晓泉耳朵上隐约有些泛红,听见他的问话,便摇了摇头,小声回答:“不,不讨厌的。”
容绪于是松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睡衣的下摆,脸上浮现出些许忐忑的神情,轻声告诉她:“我也不讨厌。年年,我前几天去看了医生,他说,我还有可能会好。”
年晓泉原本没有听懂容绪这句话的意思,抬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才又明白了过来,脸色刹那之间变得有些苍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容绪见状,连忙自责地垂下视线,将手背在身后,低声道起歉来:“对不起,年年,我不是故意给你这些压力。其实,其实,我现在这个年纪,就算真的治好了,也不一定…”
“别这么说。”年晓泉忽然打断容绪的话,走到容绪面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看着他道:“容哥,我希望你好。真的,就像你之前希望我好一样。无论我们的婚姻内核是什么,我都希望你能过的开心。”
容绪看着眼前年晓泉故作严肃的模样,沉默一晌,而后沉声笑了出来,他抬起手,拍了拍年晓泉的脑袋,点头告诉她:“嗯,我们的年年长大了。”
年晓泉被他这样一说,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她眨眨眼睛,歪着脑袋,轻声说到:“什么啊,媛媛都四岁了,我个当妈的还能不长大呀。”
容绪摇摇头,转过身去,一边往自己的卧室走,一边朗声回答道:“当然,在容哥这里,年年可以一直不长大的。”
年晓泉望着容绪转身离开的背影,站在走廊上,愣愣的没有说话,直到那头容绪的卧室房门关上,她才将视线缓缓收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在容绪眼中,可以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而在白宴那里,她只是一个猎物,一个被圈养在领地里、不需要自由的猎物。野兽可能会爱上自己的猎物,但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不会有一天将她吞进自己的肚子里。有些时候,越是惊天动地的爱,其实往往越是如履薄冰。
白宴在被年晓泉骂过一次之后,微信的骚扰终于消停了一些。
他因为工作,第二天跟着林莫之回了北城。
梁秘书留下来,没几天,便找到年晓泉的助理,跟她报告了之前关于网络上“出轨”爆料者的调查结果。
结果不出年晓泉所料,直接经手人是那天出现过的林璐鹿,只是她背后躲得更深的人,却是年晓泉许久没有接触过的乔静。
年晓泉过去惦记着林璐鹿早年为工作室做出的奉献,即便她怀有异心,也一直没有完全撤销她总监的名号,只是将她手里的单子撤去一些,现如今,年晓泉得知她跟乔静那么个女人勾结在一起,一时间,却是说什么都忍耐不了了。
当天下午,年晓泉把林璐鹿喊进自己的办公室,当即跟她做了解聘的说明。
林璐鹿一开始还很是坚持地表示之前网络上的谣言与自己无关,可等助理小徐将所有证据摆在她面前后,她忽的一下倒在沙发上,嘴里恍惚地喊着:“是她让我做的。她说你不会发现,是她逼着我做的。”
年晓泉看着眼前的林璐鹿,对于这个自己救过的小姑娘已经完全没有了过去的同情,甚至隐隐带上了些许厌恶。
她挥挥手,留下一句,“我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已经是仁至义尽”,说完,便将公司的财务喊了进来。
林璐鹿此时像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毫无退路,开始趴在办公室的门口,对着周围一群人,大喊起来:“这件事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我那天亲眼看见你跟那个白总抱在一起,如果我不进去,你们怕是都已经干上好事了吧,这轨你敢出就不敢认吗?”
她这话喊完,工作室里的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助理小徐见状,立即上去一巴掌打在林璐鹿脸上,而后给财务使了个眼色,将林璐鹿跟犯人似的一把扭住双手,架起来往楼下走去。
林璐鹿见状越发疯狂了起来,嘴里大声喊着:“你们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还有那个负心汉,有一天我会把你们都宰了!”
林璐鹿原本就是一个比较偏执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因为初恋选择自杀,如今男友跟她分手,她受了刺激,一时口不择言,眼看着已经有些疯魔起来。
程茜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表情带着些哀切,她挥开其他围在一起讨论的人,走到年晓泉面前,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决定离婚了。”
年晓泉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她问:“怎么突然就决定离婚了?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还是赵天航威胁你了?”
程茜听见年晓泉的话,摇头吸了吸鼻子,轻声回答道:“没有。我是刚才决定的。”
年晓泉有些不解,从座位上站起来。
程茜深吸一口气,望着办公室的门口,笑着告诉她:“不瞒你说,我刚才看着林璐鹿的样子,突然一下觉得特别可悲,因为我想到,如果继续在这个婚姻里熬下去,我有一天很可能也会成那个样子,多可怕啊。”
年晓泉听见她的话,一时没有回答。
作为当初跟自己一起开设工作室的人,程茜半路选择成了家,她没有米娜的家世,也没有年晓泉的学历。丈夫模样不错,却并不会给她提供多少工作上的便利,结婚之后时不时的打压,让她甚至在这样的压抑中,渐渐生出了一些对于自我的怀疑。如今因为林璐鹿的事,她很是难得地看见了另外一个自己。她可能是在某一刻忽然惊醒的,也可能是一次积累长久的宣泄。但无论如何,对于年晓泉而言,能够在这种时候见到一个好友的清醒,她替她觉得高兴。
当天下班后,年晓泉亲自带着程茜去了刘律师的事务所,三人在办公室里讨论了将近一个小时。
出来之后,程茜因为想着家里的孩子,并没有多留,她看着身旁的年晓泉,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年年,那天的那些话,我其实。”
年晓泉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无需多言,看着她道:“不提这些,等你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工作室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Χiυmъ.cοΜ
程茜低头“唔”了一声,沉默许久之后,眼泪终于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年晓泉看着她的样子,没有让她忍住不要哭,走上前去,只是拍拍她的后背,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对于年晓泉来说,友情和婚姻一样,其实经不起太多深究质疑,伤人的话不能太当真,活得健忘,往往比善于记得快乐许多。来则聚,分则散,难得糊涂,也是一生。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年晓泉跟容绪说了程茜准备离婚的事,两人聊着天,彼此都露出些唏嘘的表情。
年晓泉吃过饭后,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男女主感天动地的爱情,叹气说道:“哎,七年之痒真是可怕,生了两个孩子都逃不过去。”
容绪将水果洗完,拿出来放在年晓泉面前的茶几上,听见她的话,笑了起来,“小小年纪怎么就有这种感叹了。不要听到一两句俏皮话,就放在心上当了真。婚姻是两个人共同的努力,那些出轨的一上来就扯着七年之痒做大旗,归根结底,不过是想给自己的不忠诚找个体面的借口,他们让你把一个人的品德问题,转化到两性问题的探讨上,这本身就是一种混淆视听。其实,真正对婚姻负责的人,不光不会有七年之痒,十年,二十年之痒也不会有。感情可以变平淡,心里可以有波动,但责任不会消失,只要底线还在,有些事,他就做不出来。”
年晓泉听见容绪这一番话,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嘴里咬着他刚洗的苹果,目光中隐隐带着些茫然。
容绪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睛沉沉地看过去,手指在她的耳侧轻抚,声音温柔中带着些许怅然:“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婚姻,也可以长长久久的保持下去。年年,我们这个家,可以一直这样好好的过下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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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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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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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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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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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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