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一步想到:虽然方金芝看起来并不知道那四个蒙面人究竟是谁,但是,他却已经知道,第一个、第二个蒙面人分别是蔡京和童贯的人,而第二个蒙面人就是暗中放射飞刀射死胡勤的嫌犯。
新的疑问又来了:既然这个暗放飞刀射死胡勤的凶嫌,原来是童贯的人,那么他的职务应该不低,又怎么会穿着衙吏服装、屈居于小小的清河县衙?难道,童贯早就派人潜伏在清河县衙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第一个蒙面人作为蔡京的密使来清河县,也担负着督促知县徐恩加快推行变法改革的职责。
那么,这些人来清河县如此鬼鬼祟祟地活动,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方金芝所说的那个宝藏吗?这还有没有可能与徐恩在清河县即将推动变法改革有关?是不是还涉及到更加复杂的背景?
这些,也要在抓住那个暗刀杀人的凶嫌之后,才能进一步审问清楚。
想到这里,武松便正色对方金芝道:“清河县衙门里的人很有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个射死胡勤的凶嫌就潜伏在清河县衙之中,那么就迟早会把他找出来。只要证明他是凶嫌,你们与胡勤一案确无关联,我一定会释放你那四个伙计,把藏宝图还给你!”
这时,方金芝又闭上了眼睛,仿佛自己的内伤很难受,没有听到武松说话。
不过,武松知道她其实当然听到了自己的话。他还想调查了解清楚有关她的更多情况,就接着道:“我们现在也算是合作伙伴了。那么,还可以进一步增加相互之间的了解,对吗?你能否告诉我,你派你那个叫李宽的侍从离开清河县,又是要去做什么?”
方金芝又是一惊,猛地睁开眼,道:“狗官!你怎么知道李宽离开了清河县?”
武松心想:看来,这雌儿还不知道陈二并没有死,已经回来把李宽离城的事情都向自己汇报了,索性再诈她一下。道:“你们还胆敢杀害衙门里的捕快陈二,胆子可真不小!敢杀衙门捕快那可是袭警罪,是重罪!你必须把你们的事情全部向我老实交代!”
方金芝根本听不懂什么是“袭警罪”,厉声道:“我们没有杀人!快说,你们把李宽怎么了?”
武松看她的表情,似乎她真的不知道陈二跟踪李宽被人打昏迷的事。如果是这样,那么当时陈二跟踪李宽时,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还有另外的人跟踪,这个人很可能是四个蒙面人中的任意一个。m.χIùmЬ.CǒM
看着方金芝焦急的样子,武松道:“你先告诉我你派李宽出城是做什么,我再告诉你他的下落!”
“狗官!”方金芝一声怒喝,突然再次出手,一把便扣住了武松的脉门,夺下了他手中的钢刀!
原来,她刚才一边与武松对话,一边仍在暗中调养内伤,集聚精力。这时恢复了一点力气,就再次对武松出手!
她的武功本身就比武松高出很多,武松又没能料到她居然会恢复得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之下,被她一举得手夺走了钢刀!
大惊的武松连忙后退。幸亏他手中还有从方金芝手里夺来的越女剑,在后退的同时,立即挥剑反击。
方金芝拨开他的剑,刷刷刷!一刀比一刀紧,根本不容他喘息。
她这一次的进攻,比之前更为凌厉,几乎就是奋不顾身的打法。因为她很清楚,自己拼着内伤再次攻击武松,如果不能迅速把武松拿下,就再也没有机会。
辛亏她重伤在身,又不擅长使刀,武松虽然也不会使剑,但此时体力远胜于她,因此开始还能勉强抵挡得住,但也被逼得连连后退,很是狼狈,忍不住骂道:“臭娘们!居然还敢袭警,再不住手,一会儿别想我再饶你!”
方金芝根本听不懂什么叫袭警,听得懂也根本不会在乎,咬着牙,一刀一刀更加凌厉。武松稍不留神,刷地一刀,就从他耳边避过。
武松吓了一大跳,再不敢分心去骂她,只好全神贯注来应对。两个人便一声不吭,又在这树林里打斗起来。
此时的武松,虽然已经修炼成功吐纳之术,但武功修为比起方金芝来毕竟差得太远。此刻若是有名家在场,就能看出,方金芝虽然受伤体弱,学艺也不是很精,但一招一式,却都非等闲,似是有大家教过。
所以,很快,武松便又落在下风。他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雌儿能恢复得这么快,刚才就不应怜香惜玉,应该先找根绳子把她捆起来才是!
他却不知,方金芝此时其实也苦不堪言。她的内伤毕竟严重,这么拼命的打法,是在不断加重自己的伤情。然而,她死死地咬着牙,一定要把武松拿下,出手也更加毫不留情。
终于,“当”地一声,武松刚刚费力地挡住方金芝迎头劈来的一刀,却没有防住她顺势勾来的一脚,被正中膝弯。武松啊呀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方金芝刷地一刀又至。武松只能就地一滚,躲过此刀,但这一来便更加被动,再过几招便必败无疑!
“武都头!”“代理都头!”
就在这时,树林外传来呐喊。
是老捕快刘全,按照知县徐恩的命令,带着一队捕快,还有一些土兵,终于赶到了!
武松顿时大喜,方金芝却面色一变,刷刷刷又向武松连劈三刀,转身就走。
她这次可谓是十分果断。因为,虽然她已经取得了对武松的绝对优势,但是,在重伤之下,如果那些县衙捕快们都赶上来,她就不可能再脱身。
武松刚才被她逼得险象环生,虽然有《达摩心经》吐纳之术,也累得够呛。略一喘息,方金芝便已经去得远了,消失在密林之中。
赶到的捕快和土兵们又追出一阵,没有再发现方金芝的踪影。刘全还要带人继续在林中搜捕追查,恢复过来的武松便道:“算了,暂时别追她了!”
此时,追捕方金芝确实并非最紧迫的事情,一来她有重伤在身,暂时不可能再生什么重大事端,二来她的四个伙计仍然关押在县衙里,终归还是她有求于武松。
当务之急,是赶快追查那个射死胡勤的嫌犯、也就是第二个蒙面人。因为,他射死了胡勤,又抢走了牛皮纸卷,还是大奸臣童贯的秘密属下,到清河县来必定有大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而且,他就潜伏在衙门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再兴风作浪!
找到他,才能让一切真相大白,消除清河县衙里的巨大隐患!
武松下令不追,刘全便只好喝止了捕快和土兵们,向武松靠拢过来,一边关切地问:“代理都头,你没有什么事吧?”
看着一脸关切之色的刘全向自己走过来,武松突然面色一变,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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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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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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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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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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