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上有长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唔…除了疤痕,什么都没有呀。”狼耳少女眨眨眼睛,略歪过脑袋瞧瞧年轻人当初在雪原营地里被亡灵伤过的半边侧脸,“怎么突然问这个?”
“感觉总有人盯着我们瞧……”乌尔斯撤回目光,有点伤脑筋地又抬起手挠挠自己耳边的黑发,心说自己身上用锁链负定在背后的熔铁巨剑从外观上看好像是有点“招摇过市”了,当时在城门口还被拓加斯好奇地问过自己怎么搞来这种大铁块似的武器的。
可这应该不是重点。
重点是……
“乌尔斯先生,周围有些人好像…害怕你?”多萝西默默地跟在小队的尾巴上,忽然细小着声音道出年轻人已经意识到的情况。
尽管声音的语气有些迟疑,红发的术士小姐还是小心翼翼地点出眼下这阵氛围中的不协调之处,然后看到身边不远的小丫头一边走路一边手舞足蹈地抗议:“可是盖恩爷爷在上,我们什么坏事都没做啊?我们这才刚刚进城呢!难道帝国北地的大城市连侏儒都没见过?噢不对,应该是连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都没见过?”
我觉得“连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都没见过”这句话里绝对有什么地方用词不当……算了,没什么。
乌尔斯转过头来瞧瞧连抗议方式似乎都元气满满的小丫头,虽说不少旁人的视线令他深感困惑,但经她这么一打岔倒是忍俊不禁地微微一笑,暗想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还真算是队伍中的开心果来着。
反正,有她在的时候,心情貌似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大概便是这样的感觉吧?
年轻人轻咧开嘴角摇摇头,虽说不太清楚周围的部分市民为什么会像多萝西说的那样,眼神里透露出好像在害怕自己的神态,但总的说来盔衫城中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这件事重大到了拓加斯不得不向自己撒谎保密的地步。
否则的话,他心说自己要命的7点魅力照理来说应该还没低到路人皆怕的境界。眼神再仔细一点,他时不时还观察到街道两旁有少数自己往日认识但不熟的家伙偷偷瞄着自己快步走远,一看就是担心与什么东西沾上关系的那种模样。
拓加斯是凯文钦定的狮鹫卫队总指挥官,因此即使是平民骑士,实际上却非常接近北地伯爵领的权力中心,这一点和年轻人过去作为圣武士伯爵大人身边直属的奴隶骑士类似。
脑海里这么一点点想着,乌尔斯越来越敢肯定拓加斯向自己隐瞒了某些事,并且那些事与自己有很大的联系,最终边走边考虑一会儿后仰仰脖子决定:
“……还是先找酒馆吧。”
嗯,酒馆。
酒馆不仅是娱乐和休息的场所,也是平民们的消息海,无论冒险者或富人常去的,街头的还是高档次的,只要当你舍得多掏给老板几枚小费,一般情况下总能套出几句跟某些事件沾边的流言传闻。
当然——既然是流言和传闻,靠不靠谱则得另当别论,毕竟你的打听对象可不是专业的斥候探子,另外可靠的斥候也不是几枚小费就能供人随便差遣的。
想好自己一行人眼下的这一步该怎么走,乌尔斯根据记忆中的印象走在前面,不久后带着三名同伴绕过两条小街来到盔衫城中一片闹市区的小广场边。
或许是受到冬季的影响,北地的风雪在城市的上空覆下一层寒冷的温度,使盔衫城中的闹市区也少了些许常人印象中的热闹,例如众人此刻所到的小广场上并不见如河般攒动的人流,黄昏晚霞下的广场纪念碑立在冷清的石板地上难免有些落寂。Χiυmъ.cοΜ
虽然——也不是完全的冷清和落寂。
小广场四周连通的其他几条街道在这比较冷清的氛围中还是零星有传来铁匠铺的叮响、集市小贩的叫卖和路人之间相互讨论的话语等等动静。
乌尔斯默默听着这些被寒风夹雪一并吹过耳畔的动静声响,几步走到小广场的街边伸手推开一道店门,然后带队率先走进店内。
这家开在小广场街边的店自然是年轻人一行人寻找的酒馆,名字叫“暖屋醉鬼”,馆子门前设了一根拴马的横木,木门的把手上头根据许多同行店铺的设计参考系有风铃,开门的铃声奏出悦耳的清响将进门之后的客人引向一张厚重的橡木弧形吧台,吧台的桌面和桌前上可以一眼扫见小木桶形状的杯子和几只高高的圆凳,还有一位个头不高的胖老板穿着白衬衫和皮马甲放下手里清洗的酒杯转过身来。
“欢迎,三位客人!来杯热酒,到火炉边找个位置随便坐坐!”他面露热情,爽朗地问候。
希娅、贝玲莉丝和多萝西跟着乌尔斯也从门外先后进来。未来的大魔导师小姐听见老板的欢迎,活泼的小脸蛋上马上流露出好奇和期待的欢愉,然而转眼一想发现不对,又连忙小跑着越过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踮起脚尖往适合人类尺寸的吧台上仰头蹭跳:“是四位,四!”
“噢,不好意思,这位可爱的侏儒小姑娘,确实是四位。”酒馆老板探出一点脑袋,赶紧表情尴尬地表示抱歉,目光接着恢复回职业式的热情,“你们……”
他的视线向前抬回到年轻人、狼耳少女和红发的术士小姐身上,话音未落,突然地愣住,然后一脸难以置信,甚至可以说感到不可思议地来回盯住年轻人和狼耳少女,舌头躲在嘴里呆了几秒才想起得继续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
但说点什么好呢?
酒馆老板一不小心愣久了点,好在乌尔斯这时候看着眼前的老熟人笑笑:“久疏问候,鲍尔松店长。”
乌尔斯相信除非是自己这辈子的记忆出错,对方一定也认识自己,只不过得稍稍花点时间反应一下,就像拓加斯不久前在城门口时见到自己和希娅一样。
他猜的不错。名叫鲍尔松的酒馆老板站在吧台后面终于回过神来,马上撑着吧台桌面前倾身体伸长脖子,把脑袋往外探得更出来一些,眼神直勾勾落在年轻人脸上压低声音:“乌尔斯骑士和希娅牧师……曼宁在上,财富之神好像没有唬骗我的眼睛。你们还活着?”
“当酒馆老板问客人是不是还活着时,我觉得客人应该气得扭头就走。”乌尔斯打趣地耸耸肩,装作生气。
“不……我想,客人不会走,因为老板决定请客!”鲍尔松诧异地点点头,又过了几秒总算是不再怀疑自己的视觉,一转脸上的惊奇变为咧嘴的轻笑,抬起右手打一个响指,“四杯精酿的北地麦酒——噢不,三杯酒加一杯牛奶,稍等片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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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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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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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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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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