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瞳绽放出血色的杀气,狂暴的力量在半空中二度挥动沉重的巨剑,尔后又是“嗙!”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几只逃慢了点的怪物砸到隧洞一侧的岩壁墙边!
豺狼人们盘踞的洞穴隧道一时间像是地震似的动摇半晌,这种气势夸张到充耳可闻的破坏力虽说不至于真把洞穴震垮,但当如此惊骇的声响伴着怪物临死一刻的凄厉惨吠灌进生者们的耳朵里时自然便将还活着的怪物们完全吓破了胆。
它们已经全然顾不上什么“背对敌人的坏处”和拉尔达克预初布置给它们的战术程序,这会儿只想活命,在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争先恐后地往洞穴深处埋头狂奔,有几个不知该说是机灵还是自私的家伙甚至在混乱之中主动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和盾牌以减轻自身的负重,抱着“我不用跑得比追兵快只需要跑得比战友快”的念头而恨不得顺手拽翻身边的同伴来为自己垫脚。
乌尔斯不关心它们怎么想,也对这些怪物们的行为是否卑鄙无耻不感兴趣。
他的实力占据绝对的上风,对眼前的一众溃敌形成碾压的优势,此刻只管驱动自己有力的双臂,将刚刚斩完第二击的熔铁巨剑以一种像是耸肩拖拽的动作抡起来做好往前劈出第三击的准备动作,然后眼见豺狼人强盗们的队形全无纪律可言,但紧跟着好像遇到什么相向而来的东西一般被迫分成两条吵吵嚷嚷的纵列,之间的缝隙突兀地从洞穴深处的阴影里面冲撞出三只新的怪物。
那三只新出现的怪物不再是豺狼人,而是一种身形尺寸与豺狼人同样约有二百一十公分左右的熊鼻子地精,覆盖棕色厚毛的躯体穿有被强行撑大的破旧皮甲,每一只的手中统一持握骨朵尖刺形状的钉头铁锤和一面长方形的镶铁边木盾,一边蛮横着撞开与它们逆流而逃的豺狼人强盗,一边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冲乌尔斯怒声吼叫。
乌尔斯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
这种鼻子像熊,外观粗野,长得像放大版地精的大块头怪物……熊地精吗?
看那样子应该是呢。
没有记错的话,他记得怪物们的部落有时候会将其他种族的怪物虏作奴隶为自己作战,而梅拉尔村附近这座豺狼人盘踞的怪物洞穴在他上一世的印象中确实是有那么几只熊地精奴隶战士的。
停止短暂的走神,将注意力转回眼下——年轻人收起追杀溃敌的心思马上做好正面迎战的准备,心里清楚那三只熊地精奴隶战士自然比洞穴中的豺狼人强盗们稍微难对付一点,但这个所谓“难对付一点”的程度对他来说又的确只是“稍微”罢了。
毫不客气的讲,他这次主动进攻这座豺狼人洞穴的计划目标,除了帮助梅拉尔村民和受困的商队以外,事实上也是顺便打算拿这些对自己构不成有效威胁的菜鸡怪物们找找手感,看自己究竟还记不记得熔铁巨剑的正确使用方式。
“既然如此……那就来吧!!”
年轻人盯着隧道前方头一只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熊地精战士露出嘴角的狞笑,血红的双眼在狂暴状态下淋漓尽致地释放出自己争强好胜的人格本性,手中的巨剑即刻毫不犹豫地抡起来对准那只熊地精战士挥向自己的骨朵钉头锤猛力劈去!琇書蛧
漆黑厚重的熔铁巨剑在他的手中轮出一弯倾斜的弧线,下一秒刮出恐怖的风声与熊地精手中的钉头锤撞在一起,根本毫无悬念地直接将那柄胆敢螳臂当车的单手武器连带其使用者的整块身板一并砸趴在地上!
剑锋下又是“嗙!!!”的一声——
碎石飞溅,血肉模糊——
就声效而言,他的剑不存在金属交锋的清脆奏鸣,每一记灌入全力的狂怒猛攻似乎仅会发出仿若流星坠地般的轰响咆哮!
不知畏惧同样也不知死活的这只熊地精战士就这样脸面朝下趴倒下去,背对隧道洞顶的后脑和脊背被巨剑死死压住,一瞬间成了一团催人反胃的重口味固液混合物质。
乌尔斯顺着刚才抡剑劈砸的攻击动作向前迈开一个扎实的马步站稳,低下一点视线瞧见自己的武器果然又因为一不小心砸烂了敌人而粘上一大团连血带渣的碎骨烂肉,紧接着抬头望见前方不远的第二只和第三只熊地精战士也紧随其后地冲进自己的攻击范围。
他的肢体已经完全热身好了,潜意识中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持剑的双手立刻条件反射地推动前端触地的黑色巨剑继续往前突进并上撩!
熔铁巨剑的伤害类型是“挥砍/钝击/火焰”,没有“穿刺”这一可能,因此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剑尖,整块剑体最前端的部分是一弯半月斧形状的凸刃。
受年轻人使出力量的推动和控制,这把外观粗狂的无尖巨剑猛然间突袭到第二只熊地精脚边,上撩的斧形刃头犹如抬头的猛兽刹那咬断后者的脖子,当即将其项上的熊鼻地精脑袋顺着剑刃从下往上斜抬起来的方向砍飞出去!
那颗致死一瞬忘记闭上双眼的怪物头颅打着旋升空,“砰”一声撞到洞穴的顶部弹落下来,尔后像是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做什么似的从脖子处的断截面里往外飙射余温尚存的红色鲜血,再被年轻人脚下的皮靴又上前一步无情踩住。
乌尔斯不是故意想上前去踩这颗怪物脑袋的,仅仅只是因为抬起巨剑后的自己正好把胳膊调整成双手举剑的攻击姿态,于是便侧着身子超前迈出刚刚靠后的另一只腿脚逼近眼前最后剩下的敌人。
第三只熊地精战士急忙站停前进的步伐愣住一下,就算反应稍慢,可到底不是瞎子,在近距离亲眼目睹前面两个倒霉的同伴于年轻人的剑下以那样可怕的方式死去之后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它愣着神冷吸一口气,大概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命运,但基于战斗的本能还是立马想要顶起副手的方盾,试图从年轻人的剑下寻求一线生机,而不是像这时候已经从战斗现场全数逃光的那些豺狼人强盗一样消极避战。
乌尔斯的进攻猛烈且连贯,或许在他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到的情况下已将野蛮人的狂暴与进阶狂怒骑士后的剑术技巧逐渐融合了起来,致使他的手部动作在下一秒到来的瞬间使出一记绝对标准的举剑顺劈将熔铁巨剑往前再度挥下!
第三只熊地精慢了一点,副手的方盾没来得及顶起来,或者说就算那面边框镶铁的木制方盾被它及时顶起来了也无济于事。
年轻人的巨剑随后越过盾牌的边缘砸中它的胸膛,以跟击杀第一只熊地精时相似的方式将它简单粗暴地砸翻在地上,染血的剑锋尔后在沉重的震响与血肉骨骼粉碎的闷声中宣告战斗结束!
“菜的抠脚!”乌尔斯呲着嘴角磨一下牙,脸上露出一副仿佛还没劈砍过瘾的狰狞表情从最后一只熊地精的尸体上抽回巨剑,抬起目光望向洞穴隧道更深处的黑暗怒吼,“下一个!”
他这一嗓门大概只是情绪激昂下的无心之举,突然间没有想到藏匿在暗处的某个敌人居然还真如他所愿,令他紧跟着感到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掠过半空朝自己飞速扑面而来——
【提示:你受到不明力量干扰,须进行恐惧豁免检定】
【进行相关检定……检测到“宗师级狂暴专长”生效,无视检定直接豁免成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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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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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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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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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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