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刚好给了杜和绝好的机会来完善他的计划。
在房间里关了两天,杜和终于将最后的图纸确定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杜和浑浑噩噩的栽倒在床上,很快鼾声如雷。
南风白天要帮杜和打杂,很懂事的一大早就开始忙碌,南风身材矮小瘦弱,虽然被杜和好生养活了起来,不过亏掉的营养还需要很久才能补回来,南风看起来还是比同龄的女孩子要小。
所以杜和需要早晚一个半钟头完成的活计,南风需要三个钟头才能做好。
为了不耽误其他人的安排,南风要比从前早起很久,才能保证天亮之前做好。
南风早慧,杜和也同南风很郑重的解释了他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南风虽然不支持,不过看到杜和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只是默默地接过了哥哥的工作,叫一旦认真起来就废寝忘食的杜和尽其所能的多分担一些。
在南风抹着汗水进了饭堂,帮蒋四婶拾掇起早饭的功夫,江凌悄悄地进了杜和的房间。
那些图纸杜和没有藏着,明晃晃的放在桌面上,江凌刚一进来就发现了。
仔细的看了看床上呼呼大睡的杜和,江凌小心的拈起来那张纸,仔细地看了起来。
乍一开始的时候,杜和那些标注的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把江凌吓了一跳,不过过了一会儿,江凌就弄懂了符号所表达的意思,紧接着,江凌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重新看着眼眶青黑的杜和。
杜和在高桥鹤家说的‘金银满箱’,江凌也知道,她也会表演,不过此时经过改装的金银满箱,已经同原来的那个魔术完全不同,有了质的改变。
可以说除了箱子的外形没有改变,杜和的这个道具里没有同先前的魔术道具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没有采用夹层,反而全程使用机栝来运作,确保不懂得箱子机栝的人没有办法看出箱子的任何问题,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一只普通的箱子,刻画着花纹,金属质地,比起一般的木头箱子略微沉重,但是更加结实耐用。
如果箱子丢在大街上,相信一定会有不少人乐于将它搬回去当做一件不错的家具。
“没想到你还真的没吹牛,这件东西,足以让你成为一个正式的魔术师了。”
江凌喃喃着放下了设计图纸,想了想,将图纸放在了杜和的枕头下面,看杜和的睡相不好,又有些别扭的给他盖好了被子,做好了这一切,江凌才轻手轻脚的关好了门离去。
清晨的连魁班是安静无声的,与平时的景象大相径庭。
张阿发沉寂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元气大伤还是在暗暗地图谋不轨,反正目前是老实了起来,除了提前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张阿发没有什么别的动作,看起来就如同真的没有还手之力,放弃了反抗一样,甚至困窘的连烟土都买不起了。
杜和却没有放松警惕,反而暗暗地提高了对张阿发的注意。
困兽犹斗,拼死一击是很多野兽的本能,杜和相信张阿发不是甘愿吃亏的人,他一定还有着别的想法,或早或晚,两个人终究会有一个了结。
与杜和相同,对张阿发有了防备之心的江凌也对张阿发再没有什么好脸色了,曾经看在两人师兄妹的份上,张阿发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请求,江凌都会帮助张阿发开口为他求情说好话,张阿发能在连魁班混的如鱼得水,很有一部分的功劳是同江凌交好了关系。
但是自打从浦西回来,江凌对于张阿发重新有了思量。乔三儿对江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师姐,以后要小心张阿发,他不是个好人,也不是个可以相信的人。”
乔三儿作为一段时间里最接近张阿发的人,获得了可以随时出入张阿发的房间汇报的权利,曾经有一次,乔三儿不小心看到了张阿发扔在被子下边的红裙子。
没有问也没有动,乔三儿看了一眼之后,就若无其事的别开了眼睛,让张阿发错以为乔三儿不认识那条裙子,还开着玩笑说是上回带回来的女人留下的。
乔三儿跟着开了两句玩笑,夸了张阿发勇猛不减当年之后,才被张阿发笑呵呵的叫了滚。
但是乔三儿出了门,就是一脑袋的白毛汗。
张阿发喜欢江凌,乔三儿知道,但是乔三儿没料到,他居然是一头控制不了自己的牲畜。
偷窃女人的衣服放在被子里头,日日夜夜同床共枕,不可能是为了睹物思人,那么张阿发会不会也对江凌有些不合适的觊觎?
在江凌临走的时候,实在是说不出口的乔三儿只能委婉而坚决的提醒了江凌。
江凌没有问原因,也没有答应,不过到底是将那句话听进了耳朵里。
人一旦讨厌另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无处不惹人讨厌了。
江凌为了乔三儿厌烦过河拆桥的张阿发,从那往后,张阿发就一天比一天讨厌,到了现在,江凌已经是比杜和还要迫切的想要张阿发离开连魁班走得远远的了。
江凌虽然神经粗大,性格也不细腻,可是她仍然是个女人,张阿发那种黏腻的目光整日在她背后如同跗骨之蛆,江凌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以前能忍,因为张阿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而往后,江凌不大想继续忍耐了,何团长与她的关系很是稳定,她不想将来何团长对张阿发和她有什么误解。
最后的一根稻草,就是江凌给张阿发加上去的。
在离开杜和的房间之后,江凌忽然神情一动,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绕过了自家的房子,在连魁班的西南角里,找到了埋头工作的李二筒。
李二筒在了解了连魁班的工作之后,自己出了一张单子,江中叶就一点点的托人采买,李二筒一开始只有一个炉子,连模板都是用他过人的精准一点点刻出来的,慢慢的后续的工作材料都运到了,李二筒的进展也就越来越快,在李二筒与江中叶交流的时候,江凌听到,顶多再有三天,所有的道具就都有了,可以开始表演,然后余下的东西就边表演边做,总能来得及弄出来了。琇書蛧
江中叶深知自己捡到了宝贝,隔行如隔山,他也知道自己不懂得冶炼制造,索性就将事情全权交给了李二筒,只规定了每个月对一次账就罢,李二筒十分感激,郑重的做了保证,彻底的打定了在连魁班常驻的主意。
江凌来的时候,李二筒正在给一面镜子上漆,旁边已经整整齐齐的放了很多面的小镜子,只等着一起完工之后,镶嵌到道具上,就可以用了。
“二筒,歇一歇,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
江凌朝着弟弟般大的李二筒招了招手,想着李二筒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很开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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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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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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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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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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