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认为杜和肯定有鬼主意,虽然胆子大,但是这个时候也显得十分谨慎,一步步的往杜和的房间门口挪去。
房间里的杜和就屏住呼吸,看着门外的江凌慢慢接近。
杜和确实耍了个花枪,发现他肯定没办法在今天弄完那些个衣服料子之后,杜和直接自己掏腰包,从外头找了个阿婆回来,讲明不要细致,只要进度,这才赶在天黑的时候缝完了那堆衣服,杜和的腰包也瘪了一大块。
但是付出都是值得的,杜和用这半天时间好好地将仓库里剩下的道具摸索了一遍,有好些还爱不释手的拿了又放,过足了手瘾,也让杜和更加坚定了留在连魁班的念头。
可是要留下来,第一个要过的关就是这个臭丫头江凌了。
杜和抽了下鼻子,借着外头的灯光,看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江凌一点点接近,忽然间发现江凌好像确实是长大了不少了。
小时候虽然也是扎个辫子一身布衫的打扮,但是人一抽条,一样的装扮再看起来,就能好看好几分出去,跟从前一比较,已经是一个水灵灵的美女了。
杜和有点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一个美人胚子,却是一只母老虎,也不知将来要去祸害哪户人家。
“吱呀!”一声,江凌将杜和的房门推了个小缝,也打断了杜和的出神,他颇为期待的看向门口,不知道一番安排能不能奏效。
江凌警惕的顿了一下,发现门口没有掉下来水盆子,对面也没有飞过来石头子,稍少放下心,将门推大,挤了半个身子进来,刚要继续,就听到几声嗡嗡声,擦着江凌的耳朵急速飘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江凌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得“嗡嗡”声不绝于耳,原本安静伏在门上的一大片飞虫就顺着气流飞了过去,扑了江凌满头满脸,还有几只停在了她的衣服上。
即使是晚上,杜和也看得出来,江凌的脸色大变,在原地骇的一动都不敢动,扶着门框的手都捏的门跟着抖动了起来。
看来效果好的出奇,杜和忍住笑佯装诧异的开了口,“咦,阿凌,你怎么来了?身上还好些虫?那只又大又白的是蛾子么?”
江凌已经惊呆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只有一双眼珠瞪得溜圆,恨不得将杜和生吞活剥。
别人不知道,杜和却是知道的,江凌从小就怕带翅膀的玩意。
无论是大蚂蚁还是飞蛾,甚至是院子里的老母鸡,江凌都怕。
正是摸准了这一点,杜和才费了牛劲,做了几十只假虫,安了小小的机关,留在了门口,虽然累得不行,可是结果跟预期的一样,江凌直接就着了道儿。
江凌脸皮发着抖,牙关紧咬,用尽了全身力气,猛然一扭腰一甩头,连自家压箱底的功夫都用上了,那些飞虫受了吓,纷纷飞了起来,不再留在江凌的衣服上。
江凌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猛然回首,眼圈泛红的盯上了杜和。
杜和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君子动口……”
“啊!”连魁班的师傅们正在那喝汤闲聊,气氛轻松的光景,冷不防就听到客房那边传来一声尖锐的大叫:“杜和!我与你不死不休!啊!”
江凌夺门而出之后,杜和听了听动静,小心的从床底摸出一只匣子,拿出来一根树脂条来,点燃一盏酒精灯,开始慢慢的将树脂加热……
既然江中叶那里暂且不通,杜和只能将从西洋学到的东西捡起来重新研习,不过这样白天看传统魔术,晚上练习西洋魔术,结果是好是坏,只有天知道。
第二天,杜和没能顺利出工,余大春去瞥了一眼,见杜和懒洋洋的趴在铺上,脸上还有两道抓痕,不厚道的留下了一大串的笑声,就将消息传给了班里的一群八卦人士。
那些个魔术师们平日里无事,调侃个没完,催生了好几个版本的桥段,过足了嘴瘾。
弄的杜和还没正式拜师入伙,就已经让几个被江凌欺负的服服帖帖的师哥们老怀大慰,先结了一圈善缘了。
江凌还不知道那几个不着调的怎么编排他,让杜和在铺上躺了一天,第三天的四点钟,就又准时的将杜和从铺上掀了下来。
杜和身上淤青还没消肿,顿时磕的是龇牙咧嘴,眼神发青,要不是紧守着好男不跟女斗的金科玉律,杜和早不知道把江凌给收拾了多少回了!
但是对上江凌似笑非笑摆弄指甲的样子,杜和打了个寒噤,老老实实的爬了起来,不用说就套好了衣服,等着江凌新一天的安排。
江凌却奇怪的笑了笑,故作温柔的说:“阿和,你不是想跟班子学东西么,今儿早上有一场堂会,请了我们助个兴表演几个节目,你想去不?”
“那是当然!连魁班的手艺,谁不想看?”杜和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凌,嘴上却果断的就喊了出来,让江凌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也没有特意为难杜和,江凌努了努嘴巴,指着门口的几辆大车说:“别的先不用,你把这几辆车洗刷咾,再将装东西的箱子拾掇一下,待会儿出门体面点,这个能做到吧。”
杜和看着那辆充满着干掉的灰土泥浆的大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擦车么,比挖地强多了。
这才几天,杜和都已经学会知足常乐了,非常老实的拿着工具就收拾了起来。
腊月天冷,杜和没一会儿就收拾的两手发红,又肿又痒,可也咬牙坚持了下去。
杜和本来事个少爷命,从小养尊处优,连一丁点力气活都没做过,到了江凌的手里,简直可以说是改头换面,如果不说明,杜和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个非常合适的打杂了。
江凌性格急躁不稳重,可还就是打铁自身硬,专治各种不服,对杜和的安排比较粗暴,但是确实出效果。
才几天,杜和原本回家将养的平缓的肌肉线条居然又鼓起来了,倒是个意外之喜。
换衣服的时候江凌也注意到了,大大方方的伸手捏了捏,惹来杜和的一阵闪躲加教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种老话都放出来了,急赤白脸的。
江凌满不在乎的松开了手,“怕什么,我这叫品评实力,看看你能吃得住不,还躲,你也不看看班子里哪个人不比你壮,就这三两肉,我可看不上眼。”
杜和无形之中又被江凌给鄙视了一番,憋着一股劲,闷声说:“那你捏他们去,少来捏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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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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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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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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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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