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概是他离家次数太多,每次出去都能安全回来,又太调皮,渐渐的,他父母也不再特意寻找他,村里的人看他父母都不急,也不再操那份闲心。
再后来戚少言长大了,十岁过后的孩子在这里就要当一个半成年人用,而为了变强,更需要多多历练,村里的人以为他找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历练地,更不再特别盯着他。
“啪唧。”
戚少言后背被一个软软的小家伙抱住。
戚少言回头,看到虎妞妞咧着小嘴,抱着他的腰,对他乐颠颠地笑。
“哥哥,我要嫁给你。”虎妞妞很大声地宣示主权。
四周传来一片起哄声,还有小家伙伤心地喊:“妞妞你不要我啦。”
戚少言大乐,任虎妞妞抱着他的腰,转头对石天赐挑衅加炫耀地道:“听到没,你妹妹要嫁给我哦!”琇書網
石天赐翻了个白眼,“她才五岁,等她十五还这么说……”
“你就同意把她嫁给我?”戚少言笑嘻嘻地接话。
石天赐脸一拉,“屁!老子揍不死你!敢打我妹妹主意的全都去死!”
戚少言闻言转头就抱住虎妞妞,不住蹭她嫩嫩的小脸蛋,假哭道:“妞妞啊,你哥不让你嫁给我哇,我好伤心哇!”
虎妞妞伸出小爪爪抚摸他的脑袋安慰他,“不怕,我打哥哥。”
“妞妞最好了!”戚少言亲了亲小家伙嫩嫩的小脸蛋,稀罕得不得了。
村里能有两个孩子的家庭极少,据他爸妈和村里老人说,外面能自然分娩一个孩子的都少见,更别说两个孩子或以上了。
石天赐游到两人身边,大手伸过来,强行把他妹妹从戚少言怀里抢出来,他的宝贝妹妹才不给别人亲!
“妞妞,你上次不是说要嫁给哥哥的吗?”石天赐粉伤心地说。
“嗯!要嫁给哥哥!”虎妞妞看到自己亲大哥,迅速叛变,小脚丫踹了戚少言胳膊一下,投入她大哥怀抱,还咧着小嘴笑个不停。
戚少言假模假样揉着胳膊唉声叹气,哭泣自己被村里最美丽的小花给残忍抛弃了。
石天赐看他那贱样忍不住抽了他一巴掌。他妹还小,见到他的伙伴谁都叫哥哥,村里人喜欢逗她,老是问她将来嫁给谁,他就教他妹妹说嫁给哥哥,他妹就记住了。戚少言当真以为他妹想嫁他?美不死他!
戚少言斜睨他:喂,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冒犯你哥,你是吃定了哥脾气好?
“我爷爷怎样?”石天赐假装没看懂他警告的眼神,低声问。
戚少言正色,“还行,那老头能吃能喝还能揍人。”
石天赐随手又揍了他一拳,吐出气,提起的心放下了一点点。可怜他作为亲孙子,却不能时刻陪伴在祖父身边,只要他过去荒地就会被他爷爷暴揍一顿,揍完了再扔回来。偏偏他父母也不准他常去荒地。
石天赐明白,这不是家人不孝顺或者不担心,只是惯例使然。而惯例形成的原因,很多稍微大点的孩子都知道。
戚少言也回以一重拳。可惜他的重拳打在皮粗肉厚的石天赐身上只对他造成了—3点超轻微伤害。
“让你费心了。”石天赐半真半假地客气。
戚少言撇嘴:“那也是我爷爷,亲的!”
石天赐翻白眼,“你再加重语气也没用,我爷爷姓石,和你半点血缘关系没有!”
戚少言眯眼:“你再说一遍。”
石天赐迅速改口:“你说的没错,他是你亲爷爷,你是他亲孙子!”
戚少言这才满意,不过这句话听着怎么有点怪?
想不出到底哪里怪的戚少言扑过去把小伙伴按在水里揍,两人打得太欢腾,把其他孩子也给招惹来,很快就从两人搏斗变成了湖中群殴。
虎妞妞趴在岸边,兴奋得一塌糊涂,用力挥舞着小胖手,不住为她两个哥哥助喊呐威。
在湖边洗刷、缝补的女人们看到孩子们闹得开心,也乐得笑,还不时指指戳戳点评一番。
见习武的少年中有人分心,教练师父立刻大声呵斥。
这样的情形在大湖村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区别只在于季节不同或场地变换。
傍晚,游够水的孩童们终于肯上岸,习武的少年也终于得到解放,不过谁也没急着回家,这时候正是逮知了的好时候,速度快一点,说不定晚上就能凑出一碗荤菜。
以前这东西满树林都是,一到夏天就拼命叫,可谁也没想起来要吃它们。
第一个抓了知了来吃的就是戚少言,这家伙会玩会捣鼓,胆子大得不得了,他父母对他也很纵容。
石天赐肩膀上扛着他妹妹,和戚少言一起,在林子边沿,用大团的蛛蛛网粘了不少知了。
这种粘性较大、较为结实的蜘蛛网来自树林深处,目前未成年中只有戚少言和石天赐敢跑那么深,其他人弄来的蜘蛛网和树胶都没有他们的好用。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出外打猎或种植的成年人也开始陆续回村。
村里村外到处都是打招呼声。
虎妞妞骑在他哥的肩膀上,仗着坐得高看得远,老远就挥舞着小手大声喊叔叔伯伯爷爷婶婶哥哥姐姐好。
而凡是被虎妞妞招呼的人也都会大声回复虎妞妞,还有人特地绕过来逗逗她,送她几枚果子之类。
虎妞妞把所有果子都放进他哥挂在腰间的小藤筐里,看着粉多的收获可高兴了。
这时,村里家家户户都冒出了炊烟,一股股食物的香味在村落上空蔓延开来。
等到远处传来“都给我滚回来吃饭”的熟悉暴吼声,早就饿憋了的戚少言和石天赐立刻迫不及待地拔腿就跑。
戚少言在石家从不客气,石家人也从不把他当外人,对石父石母来说,戚少言就是他们另一个儿子。
饭桌上,戚少言旁敲侧击想要询问自然进化种和非自然进化种的事,哪想他刚提一个开头,平时很少说话的石父就岔开话题。
戚少言不笨,知道这是石父不想说或者没想好怎么说,晚上他又问跟他同屋的石天赐,可惜石天赐跟他一样,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戚少言就怀着这个疑问度过了两天。
这两天,他仍旧每天都跑去荒地给大长老治疗,因为算着他外出交易的父母也快回来,他就没留在荒地的秘密基地中,而是每晚都会跑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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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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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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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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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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