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李闯降了,这天下也还没太平,还愁没仗打?”马科看似随口一句话,吴三桂听了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北边的鞑子,南边的张献忠,随便挑一个都够忙活的”马科继续说。
吴三桂长呼一口:“打谁对本将来说都一样,都不过是本将的垫脚石,本将定要入列柱国”。
众人相望无语,将者,哪个不想升官加爵,但像吴三桂这样毫不掩饰野心的人,却很少。
但也很坦诚。
说直白叫野心,好听点叫追求。
相隔五十里外的潼关城内,李自成这几日愈发烦躁起来,主要是因为汪兆麟这厮而起,这货果然是谋士出身,一张嘴那是相当会忽悠,短短几日便将李自成麾下文武弄的鸡飞狗跳,形成了三股不同意见。
一股坚定要谈和,以李过牛金星为主,名正言顺当个藩王落个善终没啥不好,历来很多降将为朝廷卖命落的善终不也多的是么,只要天下不平自个就有利用价值,朝廷就不会轻易兔死狗烹。
还有一股则是降个毛,自立自当多逍遥自在,自家一亩三分地想干啥就干啥,为啥去听他使唤为他卖命,且不知哪天就给杀了,这股人以从西安赶来的刘宗敏为首。
另外一股则是采取谋士黄玉的计策,两边下注,以田见秀,刘芳亮为主。
各种利弊,三股人每日相互针锋相对,争执个面红耳赤。
“乱我人心,若是平日,定将这汪兆麟杀了!”李自成恨恨道。
“父亲如何想的?”城头上李过问道。
李自成皱眉看着远处黄河好久才道:“患得患失”。
“那便用黄玉之计”李过叹口气看着李自成用力的点点头。
晚间,外边送来一封信,说是官兵投射入城,李自成拆开看了,顿时就呆了,随即将牛金星等人召来,众人阅信后一时竟皆无语。
宋献策在京城忙前忙活受尽了委屈,可最终只是个幌子,朝廷根本不屑也不相信他能全权代表大顺国,这事还得李自成亲自来。
而对方也拿出了诚意,没让他去京城,而是让他们的老朋友前来谋谈和之事。
只是这个老朋友却让众人恨得牙痒痒。
常宇。
那个东厂的大太监,从去年初太原大战时就一直将他们按着头在地上摩擦,一战一战又一战,让大顺损兵折将死伤无数,也让士气一蹶不振,军中除了少数将领外,对其都是闻风丧胆。
只因这厮太勇太猛,手段太毒辣,不只是对他,连对鞑子都是这般!
还有那个纵横长江的白旺,左良玉和吕大器弄了他几年都没伤皮毛,可却被他给灭了!
“见了他,怕忍不住撕了他”刘宗敏恶狠狠的说道,随手就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稀碎,李过的手也在发抖,却未发一言。
“这厮当真是命大!”李自成长叹一口气:“握手言和,也终究只是言和”。
“若能心和,太阳打西边出了”牛金星哼哼道。
“若真到同殿为臣那天,面和还是得做做样子的”田见秀冷笑。旁边刘宗敏忍不住揶揄道:“同殿?你敢和他同殿么?”
“有和不敢”田见秀冷笑:“如闯王所言,天下不平,他未必就敢杀了我,更何况他未必想杀我”
谷</span>“啧啧啧,瞧瞧,这他md还没和呢,心里头就想着要去贴好了”刘宗敏嘿的一声:“人心都乱哦,此时人心都不聚,若真投了过去还指望着能抱团取暖?”
田见秀正要反驳,李自成实在头疼打断他俩:“莫吵吵这些没用的了,想着怎么和这老相好的唠唠吧”。
李岩在亚武山军营第四天的时,亲兵来报,五十里外发现可疑目标,两人两马,但不敢近前惊扰,李慕仙想了一下:“大约是了”于是两人出营去迎。琇書蛧
常宇看到李岩时咧嘴笑了,李岩却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太监一脸倦色,但精神头却无比的好,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好。
“江湖好玩么?”李慕仙笑着问道。
“谈不上好玩,但有趣”常宇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蒋发:“只是这一路可把蒋把式提心吊胆坏了”。
蒋发苦笑:“下次再有这种事,还请督公找吴中他们吧,卑职年纪大了不堪用了”。
众人哈哈大笑,回营路上常宇眉飞色舞的说着一路见闻,以及他行侠仗义的种种行径,这一路打了不下二十次架,和流氓地痞打,和恶少打,还遇到过几个想抢马的毛贼,只可惜一个人都没杀。
“不是本督不想杀,是蒋把式拽着不让杀……”
李慕仙一直附和着,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抚掌拍胸,听的津津有味,蒋发则面带苦笑在后边一语不发,李岩则一直盯着小太监,心里头真的五味杂陈,督公大人啊,你是来同李自成谈判的,怎么成跑江湖的了,江湖就这么好玩么?
江湖是好玩,但从踏入军营开始,常宇就知道不能玩了,下一次玩也不知道要何时了,但不管怎么说,江湖已有我常东来这号人的传说了吧。
他这名号,取自太子朱慈烺的江湖名号皇甫东来。
大太监秘密前来军营,普通士兵并不知晓,军方一众大佬们激动不已,即便高傲如吴三桂也难掩喜色,跟着身边一句一个督公大人叫的那叫一个亲热。
军中设宴为大太监接风洗尘,常宇高兴问有没有酒,回答一致没有,战时禁酒这是军令,搁在往年这军令或许会被当成摆设,但常宇督军以来那就是铁律,且有宫字营监督,没人敢以身试法。
从几个将领只听了“酒”这个字就忍不住舔嘴唇的状况来看,确实没有私藏,常宇则转头对门外道:“去蒋师父那借点过来”。
看众人一脸疑惑,常宇便道:“知道你们馋的很,来时路上买了不少,刚才看到马鞍上那些水袋么,其实装的都是酒,哈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哈哈笑,是真心的笑,这年头就没有将士不爱喝酒的。
蒋发很大方一下就“借”了五大袋酒,众人一个个馋的两眼放光,常宇大笑:“今日破例,尽兴”。
“这点酒怕是难以尽兴了”马科舔着嘴唇笑道,众人连声附和,常宇道:“咱家又没说尽酒兴”。
对,对,开心就好,众人赶紧改口,席间畅聊,无所不言,众人兴致高涨,呼喝声不绝,常宇甚至还叫了个士兵进来吹唢呐助兴,李慕仙连连叹息,还是舞姬助兴带劲,这吹喇叭的弄的像死人似的。
夏夜有些闷热,好在有山风习习较之城内好上血多,但蚊子确实扰人,即便点了驱蚊草还是少不了被咬上几个大红包。
饭后众人散开坐在山石上吹着山风说着话,酒虽未尽兴但却也解了馋,常宇许诺待此番事了,便同众人大醉一场。
东南夜空划过一道流星,李慕仙抬头看了眉头轻皱,掐着手指嘀咕着什么“天狼坠,将星陨……”,常宇听了忍不住窃笑,妈的,每天都是无数流星在宇宙中滑落,那得死多少人哦。
只是突然间一个激灵,将星陨?
猛的常宇站来起来,望着东南夜空:“李道长,确定?”
李慕仙挠挠头:“卦上这般说的……”
“左良玉这会死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常宇这句话顿时将周边众人惊的七荤八素,蹭蹭蹭的全站起来了,一脸惊恐的看着常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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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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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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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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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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