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锦衣卫势微,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且在常宇上台之后加大投入这个冬眠的百足之虫又慢慢的回气了,第五克重是个老锦衣卫了,三年前在西安潜伏,后因贼军高歌猛进便退出西安在周边州县潜伏。
做暗探必须要低调,且要狡兔三窟,这皇甫庄就是第五克重的其中一窟,他每个一段时间就来这盘桓许久,久而久之当地人也把他当当地人了,当地的一个酒疯子。
其实就相当于是乞丐,他乞讨,偷东西,大恶不犯小恶不断,经常去庙里偷供果香油钱买酒喝,镇上人对他早就麻木了,惹着了骂一顿,也没人真的下狠手去打他。
一年前李自成将黄河以西纳入自己的版图自立为王,在各州县驻兵,自然也少不了各种眼线,特别是其东征失败之后在交界处几乎每个村镇都发展了眼线,皇甫庄作为十里八乡的大镇子又紧邻大山,方便细作进出迂回,当然也有贼军的眼线和暗探。
在此时两军对峙互相遣探子渗入侦察的时候,任何陌生人的进出都会引起探子和眼线的注意和警惕,特别是那种货郎啊,乞丐啊,十之八九都可疑。
但酒疯子没人怀疑,因为他在镇上人皆尽知,甚至比那些眼线和探子来的都早,相反这货平日装疯卖傻却将镇上的贼军眼线和探子的身份给扒拉出来了,没事还找他们讨酒喝吹牛逼,那些人也就当他是个笑话,不在意不设防,反被其套出很多信息。
比如,今儿他就听到了镇上的探子和眼线说了,从韩城那边山上渗入一股官兵探子有九个人,他们一路杀了进来伤了数十兄弟,毫不隐藏身形此时已近此地,让沿途各村镇眼线注意盯梢堵截……
第五克重听了心中也是讶然啊,什么人这么屌啊,这根本就不是暗探的作风啊,这他么的来闹事的还是寻死的,但却也佩服这些人,待知晓这波人就在附近,便想着以他们这样的尿性会不会突然就不走山反而进村了呢,于是他就提前候着了……
“所以你还提请帮俺们清了场,将那些眼线给做了?”常宇听了第五克重说了半响,轻笑问道。
第五点点头:“倒也全非为了你们,那几个平日没少欺负我,正好宰了泄恨……我本以为你们是李岩的人,当时想不明白怎么如此冒失,开始以为是不小心暴露身形被贼人追赶一路闯关斩将,可是若是被贼人追杀当遁入山里,你们却是从山里奔来的呀,初时甚为不解,李岩手下怎么有如此莽撞的探子,此时方知是东厂的高手们”。
常宇又笑了:“第五兄这话里讽刺意味很重啊”第五嘿嘿一下也不否认:“你们东厂的那个大督公是个少年英雄,打仗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着实厉害的很,对手下人影响极大,人人效仿,但汝等可知,做探子侦察情报和上战场打仗完全就是两码事,做探子要低调隐忍……”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相信任何人”常宇轻笑打断他。
初五克重一怔,然后笑了:“你不信我?”
常宇歪头一笑,没说话。
初五克重起身从在那土地神像底座摸了一番然后扬手抛来一物,常宇伸手抓住定眼一看是锦衣卫的腰牌:“可是我又怎知这腰牌不是某个锦衣卫遗落,或者是被你们杀了所得”。
第五克重双手一摊:“那掌柜的说如何打消你的疑虑?”
“第五兄三年前便在西安执行任务,可知当时的锦衣卫暗口?”常宇突然问道,第五克重眉头一挑,常宇手已摸向了刀柄轻声说了句:“锦衣血屠九千万”。
“掌柜的何必诈我,这是总谕切口,用来表明锦衣卫身份的”第五克重嘿嘿一笑,对着西北拱手:“只因此命奉皇天”。
“这切口倒也没错,但在下还有个疑问”,常宇的手并没有离开刀柄:“你说镇上贼人暗探和眼线已为你所杀?”
第五克重点头:“确实,一共六人,午后为我所杀,尸体就在村西头乱坟岗”说着嘿嘿一笑:“反正即便他们发现了也会把帐记在你们头上”。
“我倒也不在乎多那几条人命黑锅,也不想知道第五兄如何杀掉那六人的,只想问一个问题:后边贼人不可能这么快追到此地,前边的也没可能这么快来堵,这镇上的又被你所杀,可刚才在客栈袭扰我那丫头的两人是谁?你莫说是镇上青皮,我手下那丫头虽不善兵器但杀几个江湖武师不在话下,她内力霸道普通人中他一掌非死即伤,可那两人竟还能拔腿逃走,显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第五兄能够给解释一下么”。琇書蛧
“因为那两个人是我的江湖朋友”第五克重微微一笑:“若非如此在下哪有那般勇猛以一敌六,至于为何袭扰那丫头是在下授意试探你二人,不成想你先行追了出来,后来之事……你也知道了”。
原来如此,常宇握着刀把的手松了下来,拱手对第五克重道:“多谢第五兄援手”。
第五克重摆摆手:“在下不知汝等意欲何为,但此地已不宜久留了,若还想活着,赶紧入山遁走,再往前只怕……凶多吉少了,李岩的三波人都去死在北洛河东岸了,你们也过不去的”。
“别人做不到的不代表我们做不到,便如别人做不到的事,第五兄却做到了”常宇微微一笑:“便如此时西安应还有许多第五兄这样的锦衣卫及东厂的兄弟”。
“大有人在,但在闯贼的威势之下不得不盘着,甚至想传递些情报过来都难如登天,贼军封锁之严非汝等所能想象……”
“非也”常宇摇手:“在下能想象到有多严密,便如对岸朝廷封锁的那般,贼军同样寸步难行,更不论京城之严了!”
“所以,你们还要朝西边硬闯?”第五克重摇摇头:“你们那个大督公啊可真是教坏了……罢了不说他了,便说汝等吧,此时已是困兽,料郃阳和澄城两县境内已无立足之地,既不愿遁走那便赶紧走,晚些怕真的走不了,莫小瞧了贼人,他们其中不乏各怀奇技的好手”。
“还请第五兄给指条路走”常宇拱手认真道。第五克重想了想:“镇子西南有条岭你们翻过去,那边有个小湖,靠东南角斜坡有个土窝子里边储有干粮,你们先躲一晚,贼人到这里发现眼线被杀必以为是汝等所为便会以为你们过去了,至于朝那边追不得而知,但你们先不要往正西跑,明儿天亮后顺着山岭一路往西南跑……”
“往南不是到澄城了么?”常宇一怔。
“灯下黑!”第五克重只说了三个字常宇就懂了。
“还有,将你手下那丫头改扮一下,太扎眼了,哎,真不是说你们东厂……得嘞,那是你们的事,祝一路逢凶化吉吧”第五克重拱拱手,这是要送客了,常宇也不敢久留,拱手道别走出土地庙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第五兄很喜欢喝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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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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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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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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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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