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瞧那架势恨不得飞过去,拽都拽不住!”祖大寿苦笑:“督主这番弄耍,就不怕回头他们记恨?”
常宇摇头,微微一笑:“不怕,他们能奈我何,再说了反正也不是嫉恨本督一人,却不知祖将军怕不怕?”
祖大寿哈哈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督主大人撑腰,末将一个光脚的怕过谁来?”。
老狐狸,常宇很欣赏祖大寿这种不要脸的气质,他本欲跳开让这舅甥对撕,可大魔王早看破他的企图,非要拉着他下水一起玩耍。
也罢,一身屎尿还怕再多招俩苍蝇么,常宇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道:“吴三桂不在绊脚石也走了,眼下宁远城您是老大,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剩下的就看祖将军如何大展拳脚了”。
祖大寿拱拱手:“末将自当尽力,只是眼下宁远城这点实力,还是先别想着怎么收复锦州,能平衡住局面就不错了”。Χiυmъ.cοΜ
常宇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多尔衮此时就在锦州城内,他所料中督主极有可能要出兵攻城,必早有戒备,甚至会借此分化抵消朝里的压力,说不定还盼着咱们去打呢”。
这点和李慕仙分析的差不多,常宇点点头,祖大寿又道:“而且宁远城中兵力也远不足攻打锦州!”
“兵马不足么?”常宇挑眉:“至少还两万有余吧”。
祖大寿嘿嘿一笑:“看来厂督大人没核实过宁远兵额”。
“咱家是想啊,不是不敢而是不能呀”常宇叹口气:“原因你也明白所以也就别绕圈了,直接说眼下城中能战者几许?”
“满打满算不过万五”祖大寿脸色凝重,常宇则皱了眉头。
历史上这个时候吴三桂驻守宁远手头有兵力近四万,算上两个月前的宁远大战折损应该还有近三万,刚刚被沈江虎调走五千,所以应该还有两万五左右,抛去伤残两万总要冒点头吧。
空饷!大明这个时候人人都在在吃空饷,吴三桂也不例外,而且看来胃口还不小,至少三千人以上。
但常宇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办他,至少眼下不能办。
宁远城和吴三桂都太特殊了,除非祖大寿在关外坐稳了后再说。
常宇并不想在这个话题浪费口水,转而问道:“即便是万五兵马攻城不足,但也不能让多尔衮吃好睡好吧”。
“那是自然”祖大寿微微一笑:“打不得却可撩得,便以先前之计一步一个脚印稳打稳扎,重修塔山堡,让多尔衮的神经时刻绷紧寝食不安,劳神费力苦不堪言”。
“怎么做你比咱家有经验,还是那句话放手去做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常宇起身拱手:“咱家明日就要回京关外就拜托祖将军了”。
祖大寿赶紧起来还礼:“分内之事末将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常宇嗯了一声又道:“吴三桂至少半年不能回宁远,鞑子至少一年内喘不过来,祖将军你的机会来了!报仇的机会,施展的机会都来了,勿负朝廷亦勿负了自己”。
这一夜,祖大寿失眠了。
他想了很多,脑海中常宇那句勿负朝廷勿负己挥之不去,朝廷暂且不说,总感觉小太监是在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一个救赎的机会,一个弥补过往的机会!
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都六十五了距离古稀之年才没几年了,也没必要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如小太监所言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实现自我的同时也给祖家后辈赚个前程就是战死了也没啥遗憾了!
天微亮,总兵府大门外小太监翻身上马,身后数十亲卫全副武装随其出城。
祖大寿送至城南宁远河畔:“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末将预贺督主大人剿匪平乱旗开得胜”。
常宇拱手回礼:“此去一别少说半年,咱家希望再见之时祖将军已兵临锦州城下”。
“末将不敢胡乱答应,但绝对会尽心而为”。祖大寿拱手道。
常宇笑而不语,拱了拱手,打马离去。
直至其率部渡河而去消失不见,祖大寿才收回目光,矗立河畔久久不语。
“他倒还真的信的过咱们,虽说留下锦衣卫盯着,可吾等才刚回来不过数日,便将宁远城及数万兵马百姓托付,不得不说他……心大”。祖大成长叹一口气。
“他既然这么相信咱们,那就别负了人家,这小子对我口味,若是年轻几十岁真想和他拜把子”祖大寿淡淡说了句,调转马头朝宁远城缓缓行去。
“这小太监是干实事的人,大明若多几个这样的指日可待”祖大乐竟然对小太监十分有好感。
祖大成嘿嘿冷笑:“指日可待什么?大厦将倾,里边虽然几人在修修补补,只恐无济于事”。
祖大乐倒不以为然:“那小太监不也说了,如今朝廷大换人裱糊匠可不是寥寥几人咯”。
祖大成又要说话,却被祖大寿打断:“多一人两人无济于事,那多了十人八人呢,咱一家就是十几口子了,若多几个咱们这样的十几口子呢……既来之,则安之,大明此时虽还是暮气沉沉,但凭这数个月的变化来看,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刻不远了,或许……咳,说这么多废话大话作甚,即日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干点实事,今儿先清点军备核实兵员……”。
常宇真的像一个甩手掌柜就这样走了,短短即日在吴三桂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分化了他的兵权抽调走他的嫡系,并为他引狼入室。
剩下的,就由祖大寿去折腾吧。
只要他不降清,常宇相信他会把关外打理的比吴三桂好上数倍。
至于祖大寿会不会再次降清,常宇有十分把握他不会。
他眼下操心的并非祖大寿如何打理宁远和多尔衮扳手腕,也非南下平乱的事,实则是回京如何安抚吴三桂得怒火。
以吴三桂得性子,被这么阴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会动用京里一切关系来抗议。
闹大了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其实早在他出京前已经和崇祯帝搭好戏台子,常宇出京去抽兵换将,崇祯帝负责拿捏吴三桂。
可常宇心里没底,因为以崇祯帝的尿性转头就能把他给卖了,或者自己觉得棘手最终还得让他硬着头皮上。
“一方道长,你觉得待咱们回京时,皇上是否已经摆平了吴三桂?”常宇问李慕仙。
李慕仙苦笑摇头:“吴三桂是个难缠的人,若贫道是皇帝,身边有个专门平事的人,就绝对不会亲自下场”。
常宇也忍不住叹气了:“其实咱家最讨厌这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哪有打一架简单痛快!”
李慕仙侧目瞧了小太监一眼:“其实此事不难”。
常宇哦了一声:“愿闻高见”李慕仙附耳低语,常宇不时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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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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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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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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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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