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迢迢,九死一生所得竟要如数交还,大清的铁骑何曾受到这种屈辱!
然而还有更屈辱的事。
清军拔营北退数里,明军遣一支人马入营接收盘点,竟要入其阵随即搜身,闻讯后清军将士上下群情愤慨,嚷嚷宁死不屈。
然而忍辱负重的多尔衮一道铁令下去: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这有史以来最大的羞辱,多尔衮竟然忍了。
而小太监也见好就收,仅令百余人入清军阵营随机搜身,自是有私下夹带着,不过寥寥无几也未予追究,毕竟真正藏私夹带的是清军的那些高层将领,而要搜他们明显做不到若是太过分保不齐清军就爆起了。
况且创宇此举,本意就是为了狠狠羞辱多尔衮一众。
多铎第二次和小太监见面谈判,并非自取其辱,而且还取得了些成就,最终在几个关键点上没那么被动,比如此地只留下三千战马,抵达顺义时跳出包围圈后再下五千匹,此举自然是害怕交了马明军翻脸趁机合围。
但常宇也不用担心其跳出包围圈就逃走,毕竟耿仲明的两千兵马被包围为质,多尔衮绝对不会因为几千匹马放弃这两千兵马,因为包围圈里除了耿仲明这个大将外,还有受伤的大清第一猛将鳌拜以及孔有德!
伤兵辎重先行,这是惯例,以常宇的心智自也料得到孔有德和鳌拜极有可能和耿仲明那支前军被包围在顺义。
一窝仨大将,若是给端了的话岂不是大赚特赚?
一般人都会动心,但常宇不想冒险,其一,若他动手多尔衮会拼死相救,其二,鳌拜是豪格的守护神,当年就是他在朝堂上拔刀子了,多尔衮才不敢硬登基的,若将其留下了等于折了豪格的大腿,即便多尔衮因为这次入关失利,豪格也未必是你对手。
所以鳌拜绝对要回去才行,至于孔有德这个搅屎棍有了他才更精彩。
烈日之下本就疲惫不堪的高杰三部兵马已是摇摇欲坠,刘泽清甚至遣人去常宇那边求情:兵马已疲,不堪大用可否休整片刻。
小太监应了,准其三部兵马在通惠河畔寻阴凉处休整,老奸巨猾的刘泽清便也坐实了小太监和清军在谈和的猜测,否则剑拔弩张之际怎么会同意他们休整。
水浑才好摸鱼,若谈和了这千里路白遭罪了,即便分了那点油水估摸不都不够本钱,三人显得很是失落,竟有和鞑子干一场的冲动,不得不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帛动人心啊!
秦松旺奉令接收清军交出的一些金银财务及少许粮草,三千匹战马则被黄得功部将翁之琪接收,当然谁接收并不等于是谁的,如何分配则是后边的事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跟紧清军北撤然后到顺义接收那边的大批辎重。
多尔衮是个高傲的人,做事果断也愿赌服输,在明军接收那些辎重后,他便立刻率部沿着大运河北上顺义,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虽然士气低迷至极甚至背影有些狼狈。
清军开拔北上,明军也没闲着,常宇麾下三名猛将屠元,郝摇旗,姬际可率先锋万五紧随其后五里,主力则由黄得功周遇吉亲率随后,而神机营的指挥吴惟英则奉常宇之名押送所有辎重西去前往京城。Χiυmъ.cοΜ
吴惟英欣然领令,却也感慨万千,小太监让其回京也说明这一场轰轰烈烈长达月余的追击战即将结束了,神机营也光荣的完成了使命。
嘿,这怎么个回事啊!莫不是把咱们给忘了?通惠河畔正在休整的高杰等人闻明军分兵各处,却无军令至此,心下疑惑不解。
清军北上明军在后,还有一支兵马押解辎重回京,所以说他们到底是谈和了还是没谈成,没谈成该打了吧,谈和的话那又达成了什么条件啊?
三人又疑惑又好奇,却不知道找谁问去。
“我估摸着,谁都没落得好,但谁也没必胜把握所以在耗着呢”花马刘嚼着干粮,望着东边远处隐约的明军队伍,脸露不屑。
刘泽清微微点头他也很是认同,此时小太监手里有兵数万竟然不敢动手,那说明其心理没底,而清军竟一反往年的野性,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北上,而且还能允许明军跟在身后数里,那也说明他现在也心虚,所以刘良佐说的很有道理,双方可能都互相忌惮,一个想着赶紧出去不想节外生枝,另一个也是这样想的,你赶紧出去别惹事。
于是就形成了当下这个一个尴尬局面。
“若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还有摸鱼的机会”高杰眼窃喜不已:“小太监跟的这么近保不齐就擦枪走火呢”刘泽清略一沉思道:“或许,只是此去密云不过百余里或许小太监也不想再惹是生非,只想着让鞑子赶紧的快快出关对他来说便是大功一件了”。
这样啊,高杰有些丧气:“看来这一趟真的是……他妈的全靠老天爷赏饭了”。
嘿嘿,刘泽清看向高杰笑的很是玩味:“高总兵,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高杰眉头一挑:“啥意思,有话直说,绕p的弯子”。
刘泽清叹口气,摇摇头却不说了,这却让高杰更急了:“说话留一半甚是讨厌……”眼见他犯了脾气,刘良佐赶紧打圆场:“刘老大的意思莫非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咱们要去小太监跟前多嚷嚷请战去,趁机戳一下马蜂窝没事也给他弄出点事?”
刘泽奇瞄了花马刘一眼,轻轻摇头:“会哭的娃是有奶吃,但这次咱们还是少哭少吃吧”。
“什么意思?”高杰和花马刘异口同声。
刘泽清四下张望一眼,嘿了一声道:“前些时候咱们三人追击闯贼所得不菲,少不得有人眼红,现在不说是因为手头忙没的空,一旦空下来就要想法设法从咱们嘴里撬食了……”
“谁他么的敢从老子嘴里撬食?”高杰大怒,刘泽清赶紧挥挥手示意他小点声:“谁有这想法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一旦鞑子出关了自会跳出来”说着叹口气:“这趟就当白出力卖小太监个面子,别再想着能再捞点油水了,能保住吃下去的那些就不错了,你还想戳马蜂窝找事,小太监现在就想着平平安安把鞑子送出这百里路,你坏了他的好事,他能轻饶你啊”
“既是如此当时何必来,你在蒲州时为何不说?白白遭了一路罪”。花马刘埋怨道,刘泽清叹口气:“当时我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想着捞油水呢,这关窍还是刚想通的呢。记住,少哭少吃,否则遭人嫉妒”。
“若是别的想撬食咱们抱个团谁特么的也别想落个好,可若是那小太监呢?”高杰问了个很有水平的问题。
“这就是我说为什么要少哭少吃的原因,咱们千里打援有没有功劳先且不说,这也卖足了小太监的面子,也堵住了他的嘴让他不好意思再张口”刘泽清微微一笑:“至于其他人有想法,咱哥仨抱团又怵谁,便是小太监也不好意思替他们撑腰吧,至少不会明着撑腰,但只要不是明着撑腰咱们又怕个毛啊!”
不得不说刘泽清老奸巨猾,也让高杰和花马刘佩服不已:“那咱们此时是跟着凑热闹呢还是继续歇着?”
刘泽清望向东北:“热闹有啥可凑的,哪有看热闹舒服,小太监既然没调令,咱们乐的舒服,记住了咱们现在是要做个听话乖巧的娃,而不是会哭要奶吃的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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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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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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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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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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