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厂督大人久等了,卑职待会自罚三杯”当先一人抱拳道,突的看着常宇身后那人一怔:“可是马总兵?”
“唐大人”紧随常宇身后的马科心中一颤认出这人竟然是当年松锦大战时并肩作战的八总兵之一唐通,两人已有数年未见,不曾想却在东厂衙门遇到,自然一番寒暄感慨万分。
“唐总兵,也给在下引见一下马总兵呗”正感慨之际一个魁梧壮汉走了过来,唐通赶紧拉一下马科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黄得功黄总兵”。
“原是黄总兵,正纳闷谁有这等气势呢,久闻黄总兵勇猛今儿一见这气势果然名不虚传”马科和黄得功当真是没见过面,但相互之间自是听过对方名头。
一听马科这么说话,黄得功心中立刻就开了花:“马总兵竟这般能言善道,俺要说的话都被你说了”。
三人正互捧之际,见常宇突然快步走向院门:“尚书大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却是兵部尚书史可法来了,马科一震连忙向前见礼。
史可法是军方大佬也是个文官,却不避嫌的来这个人人畏而远之的地方可谓给足了常宇的面子,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史可法是从南京空降过来的,和京官的关系还没有多亲密,简而言之还没来得及被拉入某个派系时就匆匆奉旨南下督军剿匪了,所以他没那么多顾虑。
其次,在他初临京城时小太监已和他掏心掏肺,他知道这个小太监是个忠臣是个一心为大明干实事的人,况且若非常宇及时驰援,这次别说他剿匪有功了,恐怕老命都丢在保定城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史可法也是眼下大明极少一部分忠君护国的臣子了,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他知小太监忠又见识过其勇,既然都是一心为大明效力为皇帝尽忠走的近些又怎么了,何必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以至于当东厂的番子去请他的时候,直接推掉兵部给他设的庆功宴奔东厂衙门来了。
因为他知道小太监请客绝对不是为了喝酒,更不是为了风花雪月瞎扯,必然事关军务。眼下没有什么比军务更重要的事了。
大堂正中一张圆桌,些许酒菜寥寥数人,这一个小规模高规格的私人宴,仅有并不尚书史可法以及黄得功,唐通,马科三位总兵,而陪客便是东厂的第二号人物春祥以及他的私人狗头军师一方和尚李慕仙。
春祥公务繁忙,本不欲来赴宴,但常宇却暗示他必须到场,因为在座的都是军方大佬给引见一番,日后自有方便之处。
诸人落座,略作寒暄吃了几杯酒些许菜后,便各自说了自己这近日所为,算是一个通气会,闻得唐通这个苦力从蓟镇率兵马不停蹄西去堵截鞑子,又火急火燎去支援京城和鞑子硬干一场竟还伤了对方一员猛将后,诸人忍不住喝彩。
马科略显尴尬,长呼一口气:“在下手头此时能用兵马不过五千,除非从居庸关抽调人马……这点兵马不知道厂督看得上么”。
常宇淡淡一笑:“马总兵久经沙场总该听过一句话叫兵不在多,贵在精。您那五千兵马拉出来虽不敢说能顶住鞑子的骑兵,但胖揍京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马科嘿嘿一笑诸人也是相视大笑,幸亏王家彦不在场,否则还不气的摔杯而去。
但气归气,却也是事实,马科的兵马虽不及吴三桂的关宁骑兵那么强悍,但亦是常年在各处征战,杀过贼军干过鞑子战力相对内陆兵马也是强横的一笔,至少不逊色黄得功和周遇吉的部队,只不过是人少了些,主将蔫了些。
“若说两年前胖揍京营或还轻而易举,不过此时……”马科叹息举杯仰头一饮而尽:“久不经战事,怕刀都生锈了,实不相瞒诸位前些日子在平谷时遭遇鞑子数千骑兵,仅两个冲锋便败了下来”。
“马总兵不用自谦亦不用自贬,你这两年虽未经战事可不保一直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只待今日呢,再者在鞑子手底下吃点亏不丢人,鞑子骑兵强悍这是事实咱们得承认,但却也不是无敌,月前在关外本督和唐总兵联手亦揍了他个屁滚尿流,而当时本督麾下兵马几乎也都是菜瓜蛋子,这主要取决战术和斗志”。
常宇又在不着痕迹的给他打强心针。唐通亦在旁边附和,言之当时战况如何惨烈,明军如何英勇,诸人听的心血澎湃,黄得功也借酒自吹:“前日在城南老子还和鞑子干了一场,若非那场大雨……”说着将常宇和史可法的目光瞥来便蔫了:“其实狗鞑子就那样,没啥了不起的……”
马科心头一热,岂能听不出诸人话中鼓励之意,看了席间几人心中五味杂陈,他在关外和清军干了数年,深浅自知各有优势,只是大明大厦将倾,就靠这几个人扶的住么?不由苦笑道:“厂督大人太过抬举卑职了,卑职资质平平可没有厂督大人那份天资,久闻厂督大人勇武且善练兵,麾下四营威震沙场,便连京营那些生瓜蛋子临时磨了几下都能拉出去和鞑子干了一场,据说打的还不错呢,这等本事卑职是万万不能的”。
话锋一转开始恭维常宇,不过也算实事求是,唐通和黄得功也深以为然,连史可法也是连连点头,他三人皆和常宇并肩作战过,亲眼所见其本事,马科见几人神色真诚心道,看来传闻不假,能让黄得功和史可法都点头佩服的人,那是一定是有真本事的了。
“京营那点事马总兵都听说了,是不是次辅大人告诉您的”春祥端起酒杯向马科敬酒,淡淡一句,却让马科心头直跳,东厂的人果然无处不在。
吴甡是东阁大学士大明次辅,内阁的二把手,历史上在大明朝快亡国那会深得急病乱投医的崇祯帝重用,一口气晋封其为太子少保,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等……不过其并未有什么作为,倒是医术不错。
而让马科心惊是,他傍晚入城时先寻关系人打探消息,这个关系人就是次辅吴甡,两人交情不错,历史上这会崇祯帝还让二人领兵南征剿匪呢,后未成形。
本以为去拜访吴甡是件隐秘事,没成想早就被东厂的人盯着了,然则事实上马科还是多想了,春祥并非是盯着他,而是盯梢吴甡。琇書網
按说吴甡虽无甚才干但也是个忠臣,相当年魏忠贤只手遮天时他都干硬怼,周延儒为相时欺上瞒下和他也是水火不容,这种直臣为什么要盯着他。
就因为他太直了,当年魏忠贤的阴影太重,以至于他对东厂对太监都由着极大的偏见和防备心,即便常宇并未有什么私欲且战功赫赫,但依然被他紧紧盯上了,当真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甚至捕风捉影……
既是如此,你盯着我,我岂能逍遥自在,春祥便把他列为重点目标之一,只是巧了马科今儿去拜访被发现罢了,此时说来却让马科心惊肉跳一番。
“在下和次辅大人有些交情,今儿回京时特意去拜访了一下,说些些闲话,听了很多厂督大人的丰功伟绩,当真卑职敬佩不已”后边这话就是对常宇说的了,一边奉承一边表示人家都说你的好,没说别的。
常宇笑而不语,举杯一饮而尽,突然想到了什么:“马总兵和黎玉田熟悉么?”他记得史料记载两人前后脚投降清军,且一同领兵南下为清军效力和明军作战。
“曾在关外共事过,却无深交,黎大人现在还在关外么?马科这句话一出口,常宇便确定他俩真的没啥深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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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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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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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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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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