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竟在半日之间拿下密云和怀柔两县,东路又往平谷分兵,这是要手拉手从北向南一张大网兜来,大鱼小虾都不放过的阵势,而根据最新情报清军的主力已从密云发兵南下,不出半日即可进入顺义境内,这怎能不让崇祯帝惊慌。
“以你之见,顺义能否保住?”崇祯叹口气,吴孟明赶紧道:“若闭城死守,清军没无辎重没个二两天南下,还能撑得到援兵解救,只是此时民心惶恐,军心不振,怕是无心死守”。
“投降必死,死守或许有一线生机,他们心里应该有数”崇祯叹口气:“只需撑得援兵……咦,常宇发兵了么?”
“臣刚回京城便急急入宫,并不知……常公公已经回来了么?”吴孟明一惊随即大喜,“常公公来了就好了,太好了……”
崇祯见他如此这般模样,也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瞧你对他信心很大嘛”。
“那是,常公公善战,打谁赢谁,他既然来了,那狗鞑子必然不敌……”吴孟明使劲的跪舔,崇祯帝微微点头又叹息:“想我大明此时竟要靠一内臣安内攘外,不知是大明的不幸还是天幸”。
“皇上,大明有常公公自是天之大幸,不然此时这么一烂摊子谁来收拾,这满朝文武哪个有这等本事呀”吴孟明极力吹捧。
“你倒是他的知己啊”崇祯帝似笑非笑,吴孟明心下一寒,我靠,大意了,锦衣卫和东厂是皇帝手下的两把刀,既能配合也是互相制衡,如今两把刀走的太近太密切甚至联姻度蜜月了,作为皇帝能爽么。
不过朱由检现在也没功夫理会他和小太监的基情,心忧局势正欲遣人去闻讯常宇,却见王承恩急急走来低声说了几句,崇祯帝闻言不由怒目:“他竟然在睡觉!”
王家彦最终还是没忍住告御状,因为他实在想不通,气不过。
现在好了,朱由检本就烦躁不安闻言无疑火上浇油,立刻大发雷霆就要王承恩去把常宇训斥,见其震怒一旁的吴孟明吓的脸色都白了。
“等等”就在王晨恩领旨刚要离去,崇祯帝突然叫住他:“让他多睡吧”。
“皇上,此时鞑子已经……”王承恩轻声道。
崇祯打断他:“常宇这月余间辗转千里先是在关外击溃清军后南下剿贼,几乎无休,便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他若垮了,则大明危也,让他多休息会”。
王承恩点头应是,吴孟明告退离开,他心知崇祯帝刚才一番话看似心疼常宇,哪怕是鞑子要兵临城下也要让他多歇会,可谓宠爱至极,实则不过是太了解常宇了,知他必是有了应对之策,否则以他品行不可能这么懒怠,崇祯帝这般惺惺作态不过是顺势做给外人看罢了。
出了皇城吴孟明便直奔东厂衙门去了,月余不见得说说话,至于小太监所谓睡觉不见客,他相信那只是搪塞其他人,锦衣卫指挥使吴大人的面子还会给滴。
果不其然,当吴孟明刚到衙门还没来得及张口要通报,当值的番子看见他立刻飞奔而来,一脸热情:“吴大人来了啊,快请,快请……”
“督主大人还在歇息吧,会不会打扰了?”吴孟明有点受宠若惊,那番子也会说话:“吴大人太见外了,您和厂督的关系……嘿嘿那可不是外人,厂督早交代了,除了您和皇爷外人一律不见……”
吴孟明那叫一个酸爽啊,恨不得王家彦在旁边,瞧见了么这就是排面,当然了,半响之后他就不那么想了,他甚至后悔送货上门。
天气阴沉却无寒意,帝都对外十三个城门皆水泄不通,一大早城外四面八方的难民涌来,外边要进来,里边要出去,一时间熙熙攘攘鸡飞狗跳乱到不行,当值的守兵已是焦头烂额嗓子都喊哑了。
直至有锦衣卫传令南城关闭中间永定门,右安门进城,左安门出城,西北两城禁止出入,东城东直门进,西便门出,余下皆关闭,秩序方才得到控制。
半晌午时,北城安定门和德胜门城门大开,京营和亲卫军的两万兵马尽出,百姓奔走相告:朝廷出兵去打鞑子了……
却闻军列中有人冷哼:“出城训练而已”闻者愕然愣在当地,这节骨眼还训个什么练啊。
老百姓都无法理解,可想而知王家彦心中有多气恼,但如春祥所说,常宇奉旨提督京畿兵马,他虽是京营总督还得老实听令。
虽说一夜未修已是疲惫至极,可王家彦还硬撑着出城,他要看看今天怎么个不一样,为何说要见血,见谁的血,杀鸡儆猴么?
两支人马出了城,京营由王家彦亲自率领,亲卫军则由东宫侍卫长唐破天率领,二人率部从北城出来之后,向西行数里便见有数百骑兵列阵荒野中杀气腾腾的候着他们。
是东厂麾下四营,王家彦看的真切,有点明白春祥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了,这次训练恐怕真的有些不一样。
皇帝亲卫和京营抽调的精锐有二万人,昨晚冒雨集训算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一个多时辰下来,没一个腿不发软的。
然则那只是开始,只是皮毛,真正的魔鬼的教官来了,将会带给他们不一样体验。
休整一晚的官兵体力已恢复,略带紧张的等待今日出城迎敌,经过李慕仙昨晚一桶一桶的鸡血灌下去,他们已没有初闻鞑子来时那种胆寒,早已麻木的血性也被激出来那么一丢丢。
意外之喜的时今儿出城竟不是迎战,不少人暗暗松了口气,训练嘛累点总比去送死好,不过很快他们才知道有个词叫生不如死。
两万人在荒野中列队,吴中奉令给京营番号一野,亲卫番号二野,各授旗一面,黑底白骷髅头,令人望之生畏。
“京营,亲卫,天子之军,名头那是一个响,走哪儿都是人五人六似大爷一般,不过这都是在京城里,出了京城尔等屁都不是,说句草包算是轻的,实乃一帮酒囊饭袋罢了”。胡岭纵马至队列前冷笑喝骂,顿时激起一番惊涛骇浪,引得士兵窃窃私语,面露不忿,王家彦脸色铁青。
“都他妈的嚷嚷个啥”屠元一声大喝策马出阵,手中长刀一挥杀气腾腾,如天神下凡那般,他身材魁梧嗓门大,一声怒吼,数里可闻,瞬间下边寂静一片:“不服气的可以出来干,单挑群殴随你们,是爷们的话就别他们的夹着裤裆在娘们唧唧的”。
“一群太监都不如的草包你指望他们爷们?”胡岭哈哈大笑,随即东厂四营上下皆哄笑不已,王家彦紧握双拳,浑身都开始颤抖。Χiυmъ.cοΜ
这话实在太过侮辱性,这年头你可以说他们草包,说他们娘们,但你说他们像太监,那简直是骑在头上抽脸,就好比后世你去部队说他们像蔡某坤像鹿莫一般。
谁能忍受的了。
但这帮人还真的忍的住!
不是他们怂,是他们有自知之明,东厂四营都是跟着常宇从太原,关外,保定一路尸山血海趟过来沙场悍卒,每个人身上都有那种不怒自威,杀气腾腾的气势,让这些菜瓜都不敢直视,更哪有胆子去挑战。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血性不足。
本以为忍一下便算了,可没想到东厂四营的人简直越发过分了,轮流上阵辱骂羞辱,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接连不断,甚至直接挑衅,指着鼻子问你有没有种,敢不敢打。
但凡泥人也有三分火性,终于有人忍不住羞辱出阵挑战,四营欣然接受,单挑斗狠有吴中,陈王廷乔三秀等东厂高手上,群殴不管是数十人组队,还是上百组团,比骑射比混战,四营随意抽调人马应对,一番下来狂虐对手。
王家彦脸色由青变的惨败,自己精挑细选训练数月的人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小太监麾下四营的战力竟如此霸道,此时方知差距之大,人家那是战士,他们不过看门打更的更夫。
心下凄然却还略有不服,让其亲兵及家丁数十人上阵,结果黑狼营老九仅率十余人就揍的他们鬼哭狼嚎,王家彦终于是一声长叹,认栽了。
四营下手又黑又狠,但凡上过手的皆鼻青脸肿血流不止,但你若以为这就是春祥所谓的见血,那也太小看胡岭他们了。
揍服这帮生瓜蛋子后,四营将士将二万人马分批操练,演练一些阵势,号令,不多时天已经晌午了,下令生活造饭休整。
水饱饭足之后,集结号吹起,屠元嘿嘿笑着走到王家彦跟前:“王大人后边有点血腥,您确定还要看下去么,听闻您一夜未休不如……”
“你当本大人没见过血怎么着?”王家彦特别不喜欢东厂四营这个几个统领,一个个粗鲁跋扈,嚣张的很。
“行,那您就瞧着吧”说着对贾外熊挤挤眼。
贾外熊策马出阵:“瞧你们训练如同小儿戏耍没的意思,咱们要玩就玩些真的”。四下皆惊疑,玩真的啥意思,不会现在就去杀鞑子了吧。
他们只猜对了一半,贾外熊的确是让他们去杀鞑子,不过非正规军,而是去截杀清军探马!
清军侦缉四处,昨夜已至顺义境内,此时如料不差应已入京城周边数里了,且正好用来练兵。
宫字营和黑狼营领一野,黑虎黑豹两营领二野在京城方圆三十里内狩猎清军探马,两支人马竞争看谁杀的多,杀鞑子者按一个首级十两赏银。
士气立刻被激了起来,并非对战正规军,只是猎杀探马而已,这么多人还有东厂四营带领又有何惧,何况还有那么高额的赏银,军心沸腾,连王家彦也跃跃欲试,竟丝毫感觉不到困乏。
片刻之后,两万官兵在东厂四营率领下分兵数路,训练正是开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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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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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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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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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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