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百姓多逃难而去,仅留数百余人而已常宇唯恐殃及这些苦命百姓,决定远离容城,把这支贼军引到别处做掉。
去雄州。
雄州在容城偏东南五十里外的小城,也就是后世的雄安新区。
简单部署之后,吴中和屠元率部自城北门而出,骑兵散开而行,这样痕迹较少,常宇独率宫字营自南门不紧不慢朝东缓行。
张洪,刘芳亮的心腹部将之一,历史上刘芳亮拿下保定城后便交由他镇守,此时奉命率一千骑兵搜捕小太监的人马。
奈何小太监来去如风,又是凌晨人少之际追寻实是不易,张洪只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明军北去,于是率兵追来。
直至半晌午时搜至保定北二十里外,在常宇和屠元会合之地发现大量蹄印直往东北方向。
难不成是去了容城?
张洪推测这支明军总归有个落脚地,也就是后勤基地,容城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老窝,于是率兵追击,同时又分兵二百去徐水方向搜查。
离城尚有五里地前方有探马来报,发现敌踪正欲逃窜,张洪精神一震下令急行至容城前,果见城东数里有一支人马约两三百人,好像也发现了追兵,开始打马狂逃。
追!张洪下令麾下急追,心中也在疑惑,这支明军不过二三百人竟然有胆摸到了保定城下,哪来的底气?当真是那小太监么,那小太监当真又如他们所言那般强悍么?
“头,那官兵为何弃城而逃?”麾下有一头目不解。
张洪撇了一眼身后:“那石头城无险可守,若被围住才是死路一条呢,那阉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果断弃城,倒是不凡”说着一顿,冷笑道:“只不过逃有能逃哪去,老子吃定他了”。m.χIùmЬ.CǒM
“督主,那贼军果然上钩了,连城都不进就追来了”陈所乐一边打马狂奔,一边回头观望,后方数里之外贼军追势甚紧。
常宇回首撇了一眼,一声冷哼:“追吧,追吧,本督吃定他了”。
“贼军不下千人,吾等却不过三百,若在平时倒也无惧,只是这连日赶路加上昨晚一夜奔袭未睡,早是人疲马乏,只恐……”陈王廷表情凝重,有些担忧。
常宇哈哈大笑:“我等只管跑便是”。
陈王廷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旁边的蒋发在他耳边低语,随即眼睛一亮:“原来督主是要……我就说么怎么还分开走了呢”。
一追一赶半柱香跑了快二十里地,双方皆疲,仅隔不到三里眼见对方势缓,张洪心中一喜,正要麾下快马加鞭追上去时,突见前方明军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调转马头,摆开了一字横阵。
“头,这帮狗官兵知道逃不掉想要鱼死网破了”麾下一头目眉头一挑,张洪冷笑:“鱼是必死,想网破却没那么容易”说着眼睛一眯,遥见明军是在一斜坡上摆阵,算是占着那么一点点的地利。
然则这点小土坡的优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张洪不信自己近千人干不过对方两三百,随即下令麾下勒马暂休片刻,养精蓄锐一个冲击波拿下这支明军。
两方人马相隔一里对峙,都在趁机蓄力。
“闯王在太原大败,据闻是败在一个小太监手下且账下诸将多在其手里吃过亏,眼前那支官兵里或许就有那小太监在,此时他不过二三百人,就是在厉害能厉害到哪去,这是咱们的机会只需擒了他,磁侯(刘芳亮)在军中声望更盛,咱们也能跟着吃香喝辣的长脸……”张洪在鼓舞士气。
正说话间,突遥见对方阵营奔出一骑至二百步外驻足,张洪一怔,麾下一部将道:“头,他们这是要投降么?”
张洪随即遣一亲随打马过去,不多会便返回:“头,对方说要和您聊聊,他自称什么东厂提督”。
哈哈哈,张洪大笑,心道这什么鬼提督就是那小太监吧,估摸是一路逃窜人疲马乏知是不敌,想要谈和么?
若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最好了,张洪一早就发兵追击麾下同样也是疲惫不已,心中打定主意便要向前去见,却被麾下劝言,小心有诈。
使诈?能使什么诈,对方只身一人距离后方人马二百步之距能使什么手段,张洪看不破,但为了小心起见还是带了两个硬茬子亲卫,三人快马向前至于那人马前。
相隔五米张洪勒马仔细打量对方,倒吸一口冷气,果真是一小儿,虽年少却英气挺拔,一身重甲披身,杀气侧漏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那什么东厂的,仪表堂堂可惜了”张洪一脸似笑非笑:“怎么不跑了,接着跑啊!”
常宇很坦然:“跑不动了”他说的是实话,从京城一路风霜至定兴县已是人疲马乏,短暂休息后夜袭保定城又一路奔道此处人马早是疲惫至极。
张洪仰头大笑:“所以,你这是要投降了么?也罢,你若自缚于老子马前,可饶你不死,否则……”说着一脸阴狠:“一个不留!”
“是么?”常宇嘴角一挑:“这位老兄口气不小,李自成当我本督面都不敢吹这大气,你觉得你做的到么?”
张洪朝他身后望去,眼睛一眯,这时他才看的清那些明军竟然清一色的重甲骑兵!骑兵已是这个时代的最强战队了,重甲的几乎就是无敌,冲击力蛮横,抗击打能力无匹,若无多倍兵力很难啃的动。
“合着你不是来投降,是来挑衅的?”张洪一声冷哼:“老子不信你逃了那么久还有力气厮杀!”
“你说的没错,本督的确没力气厮杀了,也不是来挑衅的,但也不是来投降的,而是来劝降的”常宇的笑让人毛骨悚然。
张洪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啥?劝降?他说他劝降,哈哈哈”身旁两个亲卫也忍住大笑起来。
“你往身后看看再笑也不迟”常宇一脸轻松。
“老子不用看都知道身后有八百兄弟,杀尔等三百软脚虾易如反掌!重甲兵了不起啊,砍不死你还累不死你!”张洪怒斥道。
“啧啧啧,本督是让你往身后远处看!”常宇一脸的惋惜:“再不看就看不到了!”
放屁!张洪大怒,刚要破口大骂,却被身边的一个亲卫拽了一下,于是身不由己的转头瞧了一眼,顿时感觉如坠冰窟,远处三四里外,正西后方,侧面北方两支人马正慢慢围了过来……
“你,你这阉货竟敢算计我”张洪大惊,此时方知入了套,眼前这支明军不过是个诱饵把他一路往东带,其实早就在后边伏了人马。
“兵不厌诈”常宇冷笑连连:“三百重甲骑兵四百精骑兵,你八百人挡得住么?本督劝你还是降了吧!”
张洪脸色变幻不定,回首望去见那两路明军已经逼近,麾下惊慌不已……
“头,咱们先拿了他”亲卫一声低呼提醒了张洪,擒贼擒王,把这个什么东厂的提督给拿下他麾下自是不敢动了,于是一咬牙就要动手,传言这小太监勇武,倒要看看是真是假。
“慢着”常宇见他要动手,一声厉呵:“给你一条生路你不要,那就看看这个”说着抬起紧握的右拳。
张洪一脸疑惑,盯着常宇的拳头,不知道这小太监让他看拳头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一只利箭破空而来,从他右眼穿脑而过的刹那间,也许他应该知道常宇的意思了!
两百步距离是两军对峙的正中间,却也是况韧的必杀射程之内,常宇举手,便是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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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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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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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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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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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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