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仅眨眼功夫那黑影直入云霄不见了踪迹!
太快了!
常宇起身望着那消失的黑影,脸色极为难堪!
千防万防,防不胜防,他刚轰了罗虎一炮,这家伙转眼就回他一手,即便常宇早已叮嘱况韧的神箭队紧紧盯着但奈何不了那游隼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防不住。
“大人,卑职失职!”况韧等人跪倒一片!
“起来,哪来那么多废话”常宇喝骂:“盯紧点,谨防那畜生杀个回马枪!”
众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朱审烜倒霉,但也是幸运的。
那游隼显然目标是常宇,但被他躲开,而站在身侧的朱审烜就被殃及池鱼了,被游隼蹭了一下。
也幸好是蹭了一下,仅摔了个大跟头,他身上有甲衣防护倒也没重伤到,可即便如此也早已吓的脸色苍白。
“我,本王可能骨折了,我,我要去看大夫……”朱审烜抖抖索索的被两个家丁搀扶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待会咱俩出城单挑那罗虎报仇”常宇一本正经。
朱审烜脸色更白,已无血色:“不行,我受伤了,我得赶紧下城疗伤……走,走走,快走!”说着赶紧催促家丁。
眼见他被一个家丁背着下城,常宇一咧嘴乐了,旁边周遇吉等人也是一脸似笑非笑。
待朱审烜下城后,常宇回身望着城南,眼中杀气凝聚。
“不可”周遇吉感觉到他的气势变化,伸手轻轻拽了下常宇,怕他鲁莽出城应战。
常宇深呼吸几口,重重在墙垛上砸了一拳,转身走进城楼,诸将紧随其后进入大堂,各自寻座坐下,垂头思虑。
“以不变应万变,看贼子耍什么把戏,咱们候着便是”周遇吉一扫诸人沉声说道。
众人点头附议
“厂督大人有什么意见?”蔡懋德侧头问道,潜移默化中他们早吧常宇当做主心骨。
常宇轻轻吹了吹杯中热茶:“贼子突然暂停攻城而改为邀战,令人不解,但如周总兵所言,不理不问且看他自个儿在下边耍猴戏,咱家现在疑虑的是闯贼是不是要改变战术”
改变战术?诸人不解,眉头几乎都挑了起来。
“午后本是第二波攻城的最佳时机,可贼子并未如此,这便可疑了”常宇抿了一口茶。www.xiumb.com
“可能是贼军段时间元气未复,也可能是打算长期围城”部将王永魁眉头深皱。
闻言诸人皆感心头压力俱增,若贼军打算来个长期消耗战,那可对太原大大不利,别的不说,只粮食一事就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要知道此时太原城内除了近十万大军外,尚有数万难民,每天一早起来就是几十万张嘴,城中存粮能坚持多久,诸人心知肚明。
“不可能!”常宇摇头:“他耗不起!”
“厂督这话有何依据?”王继谟沉声问道。
“依据不用不太多,一个便够,闯贼部下几十万张嘴要吃饭,凭他一路抢来的那点又能撑得几时,便是有东路刘芳亮支援又能缓几日”
“且,随着他围城时间越长,朝廷便有更多的时间调兵,别的不说,仅需把大同的兵力调来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可大同的兵力不能随意调动啊,关外鞑子虎视眈眈……”王继谟抢断道。
常宇撇了他一眼,冷哼道:“必要时刻京营都要调过来……”
“厂督接着说,除了这两条,可还有其他?”蔡懋德知常宇不喜王继谟,赶紧出言打圆岔开话题。
“这两条足以”常宇淡淡道:“何况天气逐渐回暖后,鼠疫肆虐……等等,每一个可能都够他喝一壶”。
“那眼前他这又是何故?”知府孙康周问道。
常宇苦笑:“诸位大人真把咱家当神仙了,凡事都要个子丑寅卯,咱家可不是闯贼肚子里的蛔虫啊”。
诸人闻言,略显尴尬。
“他极有可能在拖延时机”这是周遇吉开口。
“也许闯贼是准备午后进行第二波攻城,但因见城墙冰封,攻城难度更大,他需要时间准备对策,但又不想让咱们闲着,于是派一支人马来邀战”。
“当然派震山营来邀战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主要还是针对厂督大人,如所料不差,闯贼此时当知厂督大人在太原的分量,新仇旧恨加一起,先杀而后快”。
“大人和那罗虎乃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敌我皆知,上次大人能引他出战,想当然这次他们也以为能引大人出战”。
“末将敢肯定,大人不出战则已,若出战则危矣,贼军自是布下杀局!”
周遇吉是沙场老将,无论作战经验还是对敌经验都异常丰富,思索半响后说出自己的判断。
诸人听了均点头认同,想来应是如此!
便是常宇也深感如此,但又有些疑惑。
杀局?震山营是一股悍匪不错,他麾下的宫字营无论兵力和战力均不足以抗衡,但若加上金吾卫的精锐以及周遇吉的亲兵,兵力相当的情况下谁弄死谁也不好说
而且罗虎虽勇,常宇没有十足取胜把握,但联手屠元和贾外熊,以三敌一,不说分分钟弄死他,但也够这小子喝一壶的。
所以他哪来的自信吃定了自己!这杀局到底是什么玩意?
“大人,贼子……”这时在外边当值的胡岭突然进来,一脸的愤慨,欲言又止!
“说!”常宇预感不妙!
“贼子辱尸”
草他妈的!常宇怒声而起:“贼子真的没了做人的下限!”
“大人”眼见常宇暴怒,诸人不由紧张起来,生怕常宇怒火攻心,出城应战!
常宇见诸人神色,冷哼一声又坐下,突然取过笔墨匆匆写了几个大字,然后走出城楼,众人赶紧相随。
城外正上演一幕没有人性的游戏,常宇呼吸变得粗重,但双手很稳的把信绑在箭头上,然后拿过他那张铁胎弓,嘿的一声低吼,瞄着城下一个贼子!
嗖的一声,利箭裂空而去,直接穿透城下一贼子的脑袋,那贼子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倒地毙命,脑浆混杂着鲜血然红了那封信!
信很快被送到罗虎手中,打开一看六个大字:直娘贼黄来儿。
直娘贼在古时可是骂人最脏的话,即便在现代知道其真实含义的也是脏的不要不要的。
罗虎双手颤抖,望着城上杀气迸发
“写的什么?拿来我看看”罗虎身后一人低声问道。
“是,亳侯”罗虎伸手递了过去,他身后那人竟是李过!
“写的啥玩意?”李过旁边的刘宗敏侧头望了一眼,脸色露出冷笑!
李过咬牙切齿,随即把那信撕的粉碎!右边的郝摇旗低声嘀咕一声:“这阉货今儿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怕是被震山营的名头吓住了”谷英和谷可成对视一眼嘿嘿低声笑道。
“且等等看,他不出来便罢,若出来必杀此獠!”张鼐冷哼!
城上的常宇恐怕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此时贼营中数的着悍将多达十余人带着各自的精锐亲兵都埋伏在罗虎的震山营内,只要他敢出城对战,瞬间就会陷入这十余悍将的包围中,到那时即便他赵子龙再世,恐怕也难逃一死!
这便是李自成为他准备的杀局!
罗虎身上散发的强烈杀气穿过空间传到城上被常宇接收到。
好强的杀气,小子,你生气了么?常宇望着城下冷笑,突然双手笔出中指:“干!”
身后屠元和胡岭两人眼睛俱是一亮,这动作老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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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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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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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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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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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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