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坐?几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屁股更被狠狠揍了十军棍火辣辣的疼,此时坐下去不异被再揍一顿。
“说吧”见几人神色,常宇反应过来,倒也不在为难。
“回厂公,据贼子招供,他们在贼军初至平阳府的时候便已进了太原城!”
艹,李自成未雨绸缪,触角伸的够远啊,且这支人马潜伏的够深。
常宇忍不住暗骂,又问:“他们为何刺杀于咱家,又是如何得知咱家行迹”。
“说是奉城外贼首之令行事,昨日前他们便已经开始刻意盯着厂公行迹,先前一直埋伏在王府门外……”
常宇听了一怔,那么问题来了,城门早在十余日前封门,他们如何接受指令?
“招供那人仅是行事之人,奉谁指令以及如何得到指令的仅有他们头目知晓,但刚才被杀了!”秦兴说完紧张的看着常宇。
常宇沉默,和周遇吉对视一眼。
“全城缉凶,务必把他们连根挖出来,查探他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周遇吉觉得事情太过严重,封城了竟然还能里外暗通消息是多么恐怖的事情,难不成是有守城士兵是内应……
但想想也不可能啊,贼军都近不了墙角又是如何传递消息?难道是城外的巡逻士兵……
历史上太原丢失便是因为内应,这种事情常宇绝对不允许在他眼皮底下重现:“挖地三尺,也要给咱家查出来,还有军中眼线放多点,特别盯着那些城外巡逻的士兵,是否有异举”。
在常宇此时看来,能传递消息的便是那些城外巡逻士兵了,因为总有贼军探马靠近护城河和他们对射,不排除利用这个机会传递信息。
堂堂东厂提督在守卫森严的太原城内自己的地盘上遇刺,虽未伤皮毛,但影响极大,若传出去,必然弄的人心惶惶,于是常宇下令,封锁消息。
常宇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贼军的进退,突然的遇袭这两件事让他感到十分烧脑。
当然和他一样通宵未眠的还有秦兴等人,一边布置人手全城深挖,一边严刑拷打俘虏的两个贼人。
五更天,翻来覆去的常宇最终放弃入睡,爬起来叫醒一个亲卫低声交代几句后,便起身下楼来到城楼大堂。
偏房中原本熟睡的周遇吉闻声起身,走到火炉边看了看炭火,又给常宇冲了壶茶:“有心事?”
“失眠了”常宇长叹,这种事对他极为罕见。
“说来听听”周遇吉轻声道:“可是有关贼军进退之事”。
先前常宇已经把贼军接下来的有可能采取的行动说与他听,且深以为然。
“莫名焦躁而已,贼军进退三日内必见分晓,要么灰溜溜了的退走,要么来一场猛攻,没什么可烦的”。
常宇表情呆滞的看着门口说道。
“既然无关贼军,莫非厂公思春?”
周遇吉和常宇算是铁交情了,平日这货一副高冷,此时竟然出口打趣,但这种玩笑话,对太监来说是种讽刺,若换做其他太监早特么暴起了,不过他甚至常宇这人对此事看的极淡,平日也没少自嘲。
常宇果然被他逗的一乐,咧嘴一笑:“知我者,周总兵也?”
哈哈,周遇吉大笑:“不只谁家姑娘,不会是……”
“周总兵”常宇突然打算他:“听闻您膝下儿女双全,不知令千金年方几何?”
额……原本还大笑的周遇吉顿时懵逼了,看到常宇一脸狡黠心中暗骂,这小子真不能吃一点亏,刚调笑他一句,转头就反将过来。
嘴上虽在打趣,但常宇心中对老周一家充满敬意,李自成攻打宁武关的时候,老周的母亲自焚,妻子女儿上阵杀贼,被围之际未免落入贼手受辱连同数十女兵放火自焚,一家人着实可敬。
两人闲谈之间,把余人惊醒,索性都围在火炉边插科打诨,不谈政事,不问军情,场面竟一度温馨,这让周遇吉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要知道这年头阶级森严,特别是常宇这种身份的人,哪个不是一天到晚黑着脸不苟言笑,生人勿近走高冷路线,可此时城楼中火炉旁,不光有他这样的高级武官,还有普通亲卫,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好似邻里之间饭后闲谈一般祥和。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着被炉火映的面孔通红的常宇,周遇吉斜着眼,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
咚咚咚,诸人正在闲谈中,有人扣门。
“进来”常宇抬头应道。
随即大门被推开,一股寒风袭进,诸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眼睛却盯着进来的数人。
“厂公大人,人已带到”一个锦衣卫抱拳行礼,随即把身后两人推了过来。
“两位可还安好?”常宇起身,笑咪咪的看着两个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的汉子。
竟是贼首李友和白鸣鹤,周遇吉一惊,总算认出来了,不过先前常宇俘获二人之后直接就带走秘密看押,他以为可能要么已经杀掉了,要么送往京城了,不想竟然还在此地。
呸!李友怒视常宇,张嘴喷了一口吐沫。
啪的一声!常宇一个反手抽了他个大嘴巴子:“我擦,骨头更硬的呀!”
“落得尔等狗官之手,免不了一死,难不成还向你这阉货乞命不成”
白鸣鹤也是一副大义凌然宁死不屈的样子。
“呵,看来没受刑啊,两位,东厂的手段要不要了解一下?”常宇嘿嘿冷笑。
李白二人脸色一变,露出恐惧之色,他二人被俘之后,常宇忙于战事没时间搭理他们,仅让锦衣卫秘密看押并未上刑逼问口供,但拳脚也没少挨。
见二人面露恐惧,常宇翻了个白眼:“怂逼非要装什么好汉!”
“你,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刮给个痛快!”也许是受不了常宇的讥讽,又或这几日看押不死不活的快被逼疯了,李友突然歇斯底里起来。
啪的一声,常宇又是一耳光抽了过去,李友立刻嘴角流血。
“一大早你鬼哭狼嚎啥?”
李友喘着粗气,怒视常宇,低吼道:“便是做鬼……”
“好好人不做为什么要做鬼”常宇冷笑打断他:“咱家虽然对贼子从不留活口,但对尔等这些贼首却不然,你二人若是愿降,咱家送你们个前程”。
啊!李友,白鸣鹤二人一怔,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
旁边周遇吉等人也是意外,常宇对贼军恨之入骨,从来都是一杀百了,怎么此时……
“若降,前程似锦,若不降,立刻从这丢下城,两位以为如何?”常宇表情冷漠。
“你,你想知道什么?”一听要被扔下城,两人顿时脸色惊恐,白鸣鹤率先出声,李友看了他一眼,随即叹口气,头垂了下去。琇書網
“咱家只问三个问题?答的满意咱们皆大欢喜,若有隐瞒,嘿嘿,这十多米高的城墙扔下去,保证两位成烂泥一堆”。
“事已至此,我二人愿降,大人尽管问,不敢藏私”眼见如此,李友,白鸣鹤二人随即跪下,算是表了态。
“好,第一个问题,贼军此时粮草如何?”常宇撩起棉袍坐了下来。
“义……闯贼一路西来,所到之处,大肆掠夺,本还丰盈,但近来因流民和降兵太多,有些吃紧,不过尚有东路人马援助,一时半会撑得住”李友略一沉思抬头说道。
常宇默默点了点头,和周遇吉对视一眼,这个情报和他原先掌握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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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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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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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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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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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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