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常宇交代老胡去司礼监办事,自己径直到了太子府,刚进府门便感觉一丝不对,唐破天几个人苦着脸站在院子中,看见他一直使眼色,朝大殿望去,几个太监和宫女哆嗦站在门口,里边传出愤怒的吼声。琇書網
常宇皱着眉头径直走到殿门口,略一沉思推开殿门,却见玲珑和另外一个宫女正在清扫地上茶碗碎片,而殿内座椅一片狼藉,朱慈烺红着眼坐在一侧垂泪,看到常宇进来,一脸的悲愤。
使了个眼色,让玲珑两人出去,常宇阴着脸走到朱慈烺跟前:“怎么了?”
“平,平阳府丢了,闯贼,闯贼又进一步”说着哇哇大哭:“难道,难道我大明真的要亡了么”。
常宇一怔,顿时双目无神,呆呆的做了下来:“怎么会,怎么丢的?”
“内奸献城”
朱慈烺重重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满脸悲愤!
常宇双眼一闭,泪水流了下来,他并不是矫情,后世之人读那段历史都感觉悲愤欲绝,何况他现在亲身经历,而且一心便是匡扶大明,那种心痛真的和老朱家人一样感同身受。
“是了,民心!”
常宇慢慢睁开双眼,长叹一口气,朱慈烺皱眉疑惑,他不懂常宇为何说出民心二字。
民心这种玩意是个非常奇妙的,在没有被铺天盖地洗脑爱国主义的时候,老百姓其实是很单纯的那就是谁对我好,让我有饭吃我就撑谁,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京城百姓出动数万帮助运物资,帮着扶梯子助攻联军攻城,抗日时期,鬼子进攻中原河南百姓出动十多万带路,以及保障后勤等等。
那是一段君不爱民,民不知有国的黑暗时代,而眼下大明虽然不至于如满清那般把子民完全奴化,但论骨气节气还是没有肚皮重要,再者说了你们狗咬狗谁当皇帝不都一个鸟样么,所以谁给好处跟谁。
面对外辱都如此,何况现在是内战,崇祯后期为了筹响一再加重赋税,相反闯贼的战略宣传非常动人心:开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便凭此一句,已经得民心,特别是受到旱涝蝗灾肆虐蹂躏的西北百姓。
这也是为何南方富饶,官兵战力弱,农民军却一直不南下,就是因为南方富饶他们没有民众基础,加上南方大户很多都有私军,地方武装,闯贼在那边玩不转,不得民心。
可以想象一下平阳府的百姓,早就心向闯贼,加上大军压境,军心又不稳,没了民心没了军心,即便撤掉一个张璘然还有王璘然,李璘然。
忽地常宇突然站起,眉头一紧:“今儿初几,二十没错吧?”
“没错,是二十”看着常宇模样,朱慈烺深感不妙。
常宇表情更加凝重,因为他记的平阳府丢掉是一月二十三,现在竟然提前了三天!!!
这!朱慈烺也是一脸惊骇,随即又重重坐下。喃喃自语:“提前了提前了……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时不待我,本以为两个月时间来准备已经够仓促的了,现在日程竟然还提前,顿让常宇深感压力。
“此时不应是矫情时刻,如何对应才是当下最至关重要之事,太子你去给皇爷讲,调动宣大兵力支援太原府,太原府当为眼前重要堡垒,还有把周遇吉从宁武关也调去,现在那边最能打最善用兵者当属周遇吉”。
朱慈烺一怔,满脸讶然:“父皇便是如此布置”。
额,这些轮到常宇蒙圈了,巧合么?
“还有几件事你当向皇爷建议,第一一定要把贼军兵力不过六万余人这件事通告下去,贼军师李岩太擅长心理战了,几万人都敢吹成百万,让人闻之便胆寒哪里敢再战,此事一定要全军通告,驱官兵心理恐惧”
事实上闯贼一开始打仗的确就是这样,士兵带着家属打游击,而且是滚雪球式的征兵,走到哪掠到哪,一掠一大家子看上去场面的确瘆人,只不过真正上战场能打的不过六分之一。
不过自从在西安称帝后闯贼东征初识,的确只是出兵而非拖家带口,但一路上总是戒不掉滚雪球,强征的,投降的,以及那些混不下去的老百姓自愿跟随的很快雪球变大,又成了拖家带口,这些雪球战力几无,但阵势吓人啊,特别是闯贼早就研究出一套打法,冲锋陷阵时候让这些炮灰去消耗官兵,他的精英亲军捡漏,逃窜时候这些炮灰用来殿后,百试不爽。所以他并不排斥滚雪球,除了消耗口粮这点让他头大。
“第二件事便是立刻让吴三桂轻装入关严阵以待,善后之事交于他人”
明末到了这个时候,若论谁最善用兵,谁最能打,非吴三桂也。
大明朝后期有三支最强军队,一是五省总督卢象升的天雄军,约二万人,后卢总督力战而死其部大多战死,剩余为洪承畴和左良玉分得。
第二支陕西巡抚孙传庭的秦军约万人,庭死军散。
第三支是实力最强的关宁铁骑,约四万人,明军的骑兵主要集中于此为袁崇焕组建,袁死后约一万五兵力为吴三桂所得,关宁铁骑是古代十大常胜兵团。
时至今日,三支强军仅剩吴三桂,好钢用在刀刃上,一直驻守辽东山海关。
“第三,立刻召在外将领勤王”
常宇深知下旨勤王是徒然,这个时候崇祯对在外将领已经失去控制权,鸟他的人没有几个,历史上他下旨勤王,刘泽清,左良玉等人寻各种理由拒不北上救援,甚至连吴三桂也迟迟不入关,抛去内阁陈演,魏藻德怕担责迟迟不敢同意,一再拖延,吴三桂本身也是一路上拖拖拉拉磨磨唧唧,走到半路北京城就被破了,只有蓟镇总兵唐平带了九千人去了居庸关,但那时候大势已去,于是老唐很自然的开了城门。
为何无人勤王?这也是明末后期最大的尴尬,朝臣不敢担责,遇事互相推诿,均行中庸之道得过且过混日子,军方无兵无饷将不听令,不是投降就是逃跑,主要是大家都觉得大明要玩完了,不想跟着老朱家一条道走到黑,不如保持实力待价而沽,特别是吴三桂守着大明咽喉的重地,更是多方拉拢对象。
所以自从最忠诚最听话的将领孙传庭死后,便有“庭死而明亡”之言。
“我现在边去见父皇”朱慈烺说着起身就要离去,被常宇叫住
“还有一事,京营是京城最后一道防线,虽已腐朽不堪,但尽力而为也许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速从新委任有能力的心腹之人加以严训,李国桢那蠢货速撤之”。
朱慈烺点头:“你觉得谁比较靠谱?”
“那些为国为君殉职的哪个不比李国桢靠得住,至于哪个合适我也不敢妄言,你只需说与皇爷听,想必他自有定论”。
朱慈烺点头离去,常宇长呼一口气:我已经尽力了,燃眉之急不过军和饷,饷银我帮你筹了,这兵你调来调不来,能打不能打就看你的了。
一想到军饷常宇赶紧跑到殿门口,叫住已经走了好远的朱慈烺:“太子,银子要回来了么?”
堪堪将要走出太子府的朱慈烺回头蹙眉:“还没呢,打算午后去讨呢,昨晚又赢了二十万,朱老狗赎本心切又输掉十余万,简直快气疯了,徐允祯也输了近四万两”。
常宇点头:“你先入宫面圣,午后我陪你去讨银,今儿咱大闹一番,出口闷气”。
朱慈烺用力的点点头,常宇此言太得他心,心中憋了一把火正需发泄呢,这个提议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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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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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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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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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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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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