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边关的军人,却不可以。
比如此时数千明军就冒着风雪在挖壕沟,再比如松山堡里的朝鲜俘虏们也在不分昼夜的修筑工事,倒是原本要备战的清军醒来看到这么大的雪,心中一松又喜。
看来进攻计划要拖延几日了,又能多活些时日,开心。
毕竟,即便是当兵的也没几个想打仗的,特别是在当下士兵无比低落的时候,可这几日清军备战,说是要进攻塔山堡,要与明军大干一场,确实弄得人心惶惶,无比紧张,此时见大雪封天,便知进攻要延迟了,岂能不喜。
士兵们猜测的不错,一大早起来后就没接到任何动员军令,大部分士兵都在营房里窝着无所事事的闲聊。
但也有一小部分士兵要执行任务,必须岗哨,巡查等等,但最辛苦的则还是那些要出城的侦骑,大战前夕警戒巡逻,摸查侦探都是最基本的常规操作,只不过,这一年多,清军的侦骑去了塔山堡无数次了,对那个地方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心,说实话都没啥可侦查的了。
更何况这大风雪天。
但常规巡逻还是必要的,不管刮风下雪还是下刀子,都要派出几股巡逻队在周边熘达熘达,以便随时掌握周边情况。
一大早,大部分清军还没起来的时候,松山堡里出了六七股巡查队,小股的三五骑,大股的十余人,负责松山堡和松山周边常规巡逻。
“这天还要出来,真特么的遭罪啊!”杏山堡的残垣断壁里,有六个清军躲在一处,燃起火堆围在一起取暖,一边啃着干粮,一边絮絮叨叨的闲聊着,一会扯当下局势,一会八卦前几日明廷大太监潜入锦州城行刺多尔衮的传闻。
“你们说这事是真还是假的,那狗日的大太监真有这胆量跑到锦州城里行刺,玩呢?”
“还真不好说,以明廷那太监的尿性,干出这事也不稀奇……”
“俺觉得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了,你瞧那天锦州城里出了多少兵马,据说连两个内大臣都亲自率队追击……”
说着聊着一个清军尿意来了,起身掏鸟就要随地解决,被另外几个嚷嚷出去,这清军骂骂咧咧的走出去找了个断墙角放水,目光随意四下打量,此时风雪迷人眼,数十米外景物已是极难看清,可探子的眼力比普通人强了不少,加上他在山上,居高望远,虽是大雪遮目却依稀瞧见山下有点奇怪。
对,第一感觉就是奇怪。
然后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那处,顿时大惊!ωωω.χΙυΜЬ.Cǒm
有明军!
断壁窝棚里的几个清军听了大惊失色,匆忙将火灭了,然后哧熘跑到外边缩着往东南山脚张望,隐约便见一直数百骑兵缓缓而来!
没错,数百骑兵,只是人和马都被大雪覆盖,加上风大雪大的,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这大雪天的怎么会有明军过来,几个清军探子满头雾水,却也知道眼下不是瞎猜时候,得赶紧去回松山通报去。
就在几人匆匆下山时,却又发现了新状况,那股骑兵之后竟还有大股明军,却也看不真切具体兵力,但也不敢靠近侦察。
松山上的鳌拜很快就得到了大股明军前来的消息,这让他既惊又疑,实在想不通明军这是要搞啥幺蛾子,他们难道不知道俺们正准备过去干他?不可能不知道。
可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想着怎么防守,怎么呼叫救援,竟还送上门来了,而且在这个野狗都不出窝的大雪天,有病吧这是!
鳌拜想不明白,洪承畴也想不明白,阿济格这货更想不明白了,只是嗷嗷的说了一句:“来就干他呗!”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爷稍安勿躁,切不可大意行事,况且眼下咱们正谋大事,且不可小不忍乱了大局“洪承畴赶紧劝道,鳌拜也附和着:“那狗太监向来阴险狡诈,行事必留后手,即便是平日也是难防,何况此时外边大雪遮目,实不可涉险”。
阿济格其实也就是说说气话,心里头却也没真的打算出兵去干,倒非是他变得聪明了或者胆怯了,而是多尔衮三番四次敲打过他,大战在即,不可妄动!
但就任由他们到跟前晃荡?
对,就看他们晃悠个啥,鳌拜和洪承畴打定了注意,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晃悠了,再来一次又如何?就不信这大雪天他们还能是来攻城的!
有本事你就攻,没本事你就在外受那风雪之苦,反正老在在城里头有吃有喝暖暖和和的。
鳌拜和洪承畴想来想去,虽没想明白明军的意图,但猜测一定是常宇下饵钓鱼来的,上一次来(明军收尸)见俺们没上钩,贼心不死又想来钓。
哼,且看看你这次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风很大,雪也很大,地上积雪也深,深到能没了战马小腿,没了人的膝盖,这样一来,人走不快,战马也跑不起来,以至于姬际可部出了塔山堡能能后发赶上李过部,嘴上说着先走一步却也没将李过的大部队甩开多远。
也或许姬际可也没有将他甩开的想法。
战马的眼睛上蒙上了黑纱这是为了防止雪盲,也是这时代边军常用的方法,地上积雪虽深影响战马奔驰,但也能奔驰,可姬际可并不打算让麾下骑兵奔驰起来。
他不急着赶路,从杏山堡起他就传令,缓行。
他要战马和士兵都保持绝对的巅峰体力,以应对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冲突,那时候不管是打还是走都能从容应付,而不是将体力消耗在赶路上。
也就是这样慢腾腾的,直到半晌午才抵达松山脚下。
距离松山里许地外,姬际可传令全军休整,风雪中三百骑列阵不动,遥望雪幕中的山顶,虽不远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黑乎乎的一片。
”大人,李过还在咱们后边两三里外“歇了半盏茶功夫,手下有人过来通报:”咱们要不要等一等他们?“
姬际可回头张望一眼,什么也看不清楚,轻轻摇了摇头:”他们是去松山堡的,咱们去绕松山瞅瞅“说着便大呼一声:”王辅臣“。
”属下在“王辅臣听到呼声,赶紧策马近前:”大人有何吩咐?“
”你且率十骑在前,姬际可看向松山山头,若遇鞑子侦骑杀无赦,敌若逃勿追!“
”属下领令“王辅臣现在是鹰营里的一个总旗,按照编制手里能有个五十人,只不过东厂卫麾下几营的建制大多是三百人,最多也就千人,像三百建制的营,总旗手下也就管个十来个人。
看到王辅臣率十余骑离去,姬际可身边的一个百户秦立忍不住笑道:”这王辅臣近来备受重用啊,连属下都眼羡的很啊“姬际可面无表情:”他日这厮或许能受重用,不过眼前只是磨练,督公大人说他是把好刀,那就好好磨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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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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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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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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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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