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着火喝着热水,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几人窝在墙角的干草上或坐或躺,奔波一天都已疲惫也不想说什么话,更不想和老疙瘩唠嗑,很快便昏昏欲睡。
倒是常宇精神头好的很,斜靠在墙角嘴里嚼着干粮,看着火堆发呆,老疙瘩已经上床睡觉了,那只狗蜷缩在床脚半睡半醒。
实在是睡不着,常宇想起身到屋子外走走,又担心弄出动静将其他人惊醒,只得无聊的打量这空旷的房子,又开始看着墙上的兽皮发呆。
兽皮!
常宇心里头突然有了个主意,便起身朝老疙瘩床边走去。
“你想干嘛?”还没走到跟前,老疙瘩勐地起身一脸的戒备。
好家伙,这小老头倒机警的很啊,常宇有些意外:“给打个商量”
“啥事啊”老疙瘩见他没恶意,神情舒缓了些,却也将王征南几人惊醒了,纷纷看了过来。
“那兽皮你卖不?”常宇问道。
“自是要卖的,不过卖不到好价钱,准备过些日子等天冷了些去锦州城里头卖……”老疙瘩絮絮叨叨,常宇打断他:“卖给俺们得了,出个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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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买他作甚?”老疙瘩一怔。
“天冷啊,裹着暖和”常宇随口说道,老疙瘩竟也信了,毕竟这些人大冷天的风餐露宿确实遭罪,有兽皮裹着也确实可以防寒取暖。
连况韧和吴中都信了,但王征南却觉得常宇此举必有深意,只是一时间想不透罢了。
能不进城就把兽皮卖了,且价格给的还不错,老疙瘩很是欢喜,话也多了,只是常宇几人并不想和他多扯闲澹,简单几句打法了,便又倒头睡了。
院子里的草垛里蜷缩着两个人。
二根和水生
领路,警戒,这是他俩的职责所在,虽说来村子里借宿还是钻草堆,但总比再野外只能干冻着舒服多了。
草堆避风还暖和,两人虽乏却睡不着:“水生,你说这趟咱们要是事成了,回头那督公大人能不能给咱们升个官,俺要求也不高,能弄个把总就行了”。
“俺不稀罕着当官,最好能给咱们赏些银子,回头俺老家娶媳妇去”水生一脸的暖笑。
“嘿,你倒是想的远,就不想着万一咱哥俩撂这了”二根叹了口气:“咱们身边这个是个爱冒险的主,你没听他说要进城的么,嘿嘿,往日是九死一生,这次只怕……”
“且,便是死了,咱们也能拿一笔不菲的抚恤不是么”水生澹澹一笑:“听说跟着他的手下兄弟,无论生死都能享荣华富贵呢,至少抚恤金相当可观”
“说的也是”二根舔了舔嘴唇:“从军八九年了,不死已算大幸,如今竟还想着升官发财的好事,哎,俺当真是不知足啊……”
夜越来越深,两人在草堆里低声说这话,不知不觉也进入了梦想,只不过干他们这行的警觉性比常人高了无数倍,几乎没有沉睡一说,都是半睡半醒,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
二根就突然醒了,推了水生一把:“听到了么?”
水生嗯了一声:“好像听到了有狗叫……”话没说完,两人赶紧钻了出来。
于此同时,屋子里的常宇也突然醒来,因为突然听到一种野兽的声音,睁眼一看,那老狗俯在地上,瞪着大眼盯着门口,呲着牙发出阵阵低吼。
正疑惑时,门突然被推开,睡梦中的吴中,王征南还有况韧,潜意识的拔刀翻身而起噼向那冲进来的黑影,所用动作一气呵成,却也戈然而止,因为就在一刹那间,他们看清进来的人是水生。
“有人进村了”水生一边说着,一边拎起门后的水桶将火浇灭,然后又轻轻将门关上,屋子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外边隐隐传来几声狗吠,屋子里的老狗又低吼起来,老疙瘩低声呵斥一声:“黑子”……老狗伏地无声。
吴中和王征南持刀躲在门后,况韧张弓搭箭瞄着门,常宇握着刀站在老疙瘩的床前,水生则不知躲在何处。
好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动静,有人翻墙进来慢慢朝房子靠来,脚步虽轻却还被众人听了个真切。
“老疙瘩,老疙瘩”那人靠近屋子却没推门也没敲门,只是轻轻叫了两声,众人听出这不是二根的声音,全憋着气,待其进来直接给按了。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那人却没了动静。
又等一会儿,门外传来咳嗽声,二根推门进来:“他们走了”。
二根之前并没有进屋,他躲在草垛里盯着,见有一个人翻墙进来,墙外还有两个探头探脑,所以对方至少有三个人。
至于那人怎么突然走了,二根说他发觉了不对。
“那儿不对了?”常宇问道。
“气味”
诸人一怔,随即想到了是刚才水生浇灭屋子里的火,对方可能闻到了,一个独居老逼登深更半夜的在屋子里烤火取暖?好吧即便是,怎么突然又给浇灭了呢?
“他们竟然这般机警”况韧忍不住感慨,吴中叹了口气:“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活,不机警早就死了千百回了,你当二根和水生这般命大靠的都是运气啊,不过他们还不够机警,他们是从村后过来的,所以才引的村子里其他狗吠,若是从村外绕到老疙瘩这,咱们不一定还就发觉了”。
“咱们的人还是鞑子的人?”常宇比较关心这个,二根轻轻摇头,他躲在草垛里天又黑看不真切,对方说的又是汉话,所以很难判断,但他说凭直觉不是自己人。
“那这地方还能待么?”况韧赶紧问道。
二根看向床上半躺着的老疙瘩:“老东西你说句实话,俺们来之前过人了没?”
老疙瘩摇摇头:“昨儿过了一波,从南边过来的,今儿你们是第一波”。
“南边过来的,那就是从宁远过来的”吴中滴咕着:“妈的,错过了,不然全给宰了”。
二根又看向常宇:“东家,您说走不走?”
常宇想了一下:“咱们不确定他们身份,他们也不能确定咱们身份,即便假设他们是鞑子的人,刚才没动手就说明他们人手并不多所以才撤走的,既是如此又有何可惧!”ωωω.χΙυΜЬ.Cǒm
“可若他们去搬救兵呢?”况韧总觉得这地方不安全了。
“深更半夜去哪儿搬救兵,又能搬多少,就是来个十个二十个咱们又有何惧”常宇实在不想大半夜的再折腾了,而且他仔细分析了,走这道的都是潜伏的夜不收,最多也就三五人一组,即便某处据点有援手也最多不过寥寥几人,搬不来大部队的。
见他这般说,众人也只好依了,只是经此一番折腾,再也睡不踏实,反倒是常宇和老疙瘩呼声震天。
迷迷湖湖中听到鸡鸣声,已至清晨只是天还没亮,就在这时突然听院外二根大呼:“狗日的还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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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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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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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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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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