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普通人大不同的是,常宇天赋异禀,他体力和精力是常人所不及,虽没修什么内力却也绵绵不绝,即便疲了要不了多少会儿便又恢复如常。
一天奔波百余里加上两场厮杀,别说普通士兵,便是屠元这种悍将也是疲惫,灌了几碗酒后便昏昏欲睡,常宇嫌他碍眼,便让他也回营睡觉去了,房中仅余姬际可,马科和祖大寿四人。
他们几人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客套话和废话,聊的不是军情便是局势,从粮草储备到士兵操练,到宁远和塔山堡的防御工事,以及军田,军需,兵备等等。
这话匣子一打开便如开闸的洪水一般,一时半会停不下。
屋子里,四人分析局势,屋子外边况韧和吴中,王征南等亲卫则在哨塔下烤着火避风雪,倒是祖可法几人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听里边人说话,他们没资格进去,但也没散去。
“那几个貌似也是祖大寿的儿子”况韧从火堆里扒拉出几颗烤花生一边吃着眼睛瞥向那边,王征楠滴咕一声:“都是义子吧,他亲儿子可没在这呢”。
祖大寿原本无子,过继了侄子也就是祖泽润为从子后,才又生了仨,老大祖泽溥在京里头当官,老二祖泽洪(也有记载祖泽淳)十年前也降清了,不过降清之后做的是文官,回来之后祖大寿留他在总兵府做文员搞行政了,老三祖泽清也才十三四岁,松锦大战时跟着祖大寿一起投降,现在宁远城中。
“听说他义子都在鞑子那边呆了十多年了,杀过很多明军和大明老百姓”吴中看着门口祖可法几人,眼神冷冷的,捡起一个柴火顺手就丢了过去。
祖可法几人正听里头说话呢,呼的有人被砸了头,扭头便看到吴中几人正挑衅的看着他们,心中有些莫名,但又有些明白。
“别理他们”祖泽润对祖可法轻轻摇了摇头,祖可法长呼一口气,倒也没说什么。
“怂货!”吴中啐了一口,王征南嘿了一声道:“说实话,他们刚才要是造次,你敢去么”。
“有何不敢,就因为这是祖大寿的地盘?”吴中一脸不屑,王征南笑了笑:“倒非如此,只是你挑事在先,督公会不会……”
咳咳咳,吴中扭头从况韧手里抢来几颗花生,岔开话题:“你怎么吃独食……”
“怂货”番僧一脸鄙夷,屠元大骂:“你t的有种你上啊”。
番僧摇摇头:“僧爷不近女色,没种!”
众人讶异,这货这次竟没上当!
“你们几个不去睡觉还在这闲扯,精神这么好么”正在嬉闹时,常宇和祖大寿几人走了出来,况韧几人赶紧站起来:“督公还没睡,属下不敢……”
“不敢什么啊”常宇抬头看了漫天飞雪:“在这堡里头,难不成还怕有人飞进来把本督给刺了”说着便挥手让况韧他们赶紧休息去,跟着折腾一天了,没必要再熬着遭罪。
火堆旁边一直假寐的李慕仙也起身正欲一起回营睡大觉,却被常宇给叫住了:“道长莫急,这风花雪月的咱们熘达一会儿”
李慕仙心里头直骂娘,大爷的,几个贪玩的你非让人家去睡,老子困的要死你非要陪你熘达,还风花雪月,我他妈的和你个太监风花雪月个毛线啊。
嘴里却道:“良辰美景,贫道正有此意”“属下也无睡意,便给督公大人瞧个路吧”王征南也想留下了,常宇知道他心思,也有心提携,便应了,那边祖大寿也让那些家将回营休息,却有意留下祖可法和祖泽润二人跟随。
这风大雪大的夜里神经病才会熘达呢,常宇显然是要视察一下塔山堡的工事,虽说一路上姬际可对塔山堡的防御工事大加赞誉,但还是自己过一下眼才放心,再说了以他尿性,本就喜欢在下雨下雪天的晚上多愁善感一下下,就喜欢这个调调。
塔山堡其实并不是距离宁远最近的一个军堡,原本在他们之间还有个连山堡,很小,屯军也不过上百,在冷战时还有传讯警戒之功能,一旦开打便如鸡肋,在三年前的松锦大战时也一同毁了。
祖大寿回来重修军堡,直接就跳过奔着塔山堡来了。
塔山堡比松山不如,但也之一般的军堡却大了不少,特别是在边关堡中属于大的,最盛时可容兵两千余。
松锦大战时被鞑子给毁了,说是毁了也就是把木建筑给烧了,墙给推了,但地基什么的都还在,想修还是挺容易的,祖大寿重修时,先小后大。
也就是说最开始修的时候,为了防备鞑子袭扰,就先修一部分围墙作为抵御工事,然后驻了兵站稳脚跟后,再逐渐扩大,如今的塔山堡实则已比之前扩建了许多,可容兵三千余!
当然了这是人挤人满额的前提,而眼下就是这情况,祖大寿在这布置了兵马近两千,此时加上常宇的两营已近满员,当真是人挤人!
堡内有指挥所,瞭望塔,伙房,柴房,马厩,军营,军需库,粮仓,水井……甚至还有羊圈,里头还喂了些鸡鸭鹅……吃喝拉撒的可谓一应俱全。
“祖将军,若多尔衮突率大军攻打塔山堡,咱们能扛多少天?”风雪中,常宇突然问道,祖大寿捻须略一沉思:“若无火炮,粮草充足的前提下以三千军抵之,可挡半月以上,而援军一日可达”。
“堡内粮草可供几日之需?”常宇又问
“一千人可供十余日,二千人可供七日,三千人至多三五日”祖大寿随口说道:“毕竟这地方就这么大,粮食屯多了,兵就少了,兵多了,粮食就不能多”
“虽说从宁远至此援军一日可抵,可若鞑子围而拒之,援军一直无法突破,也就说七天之后,这堡内的将士就要饿肚子了”。常宇叹了口气:“历史不能再重演,好了伤疤咱不能忘了疼”
祖大寿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三年前松锦大战时,清军就是这么玩的,将锦州城外的各处军堡孤立,逐个击破又或围尸打援,引援军入坑。琇書網
见祖大寿不说话,常宇又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缩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李慕仙:“道长觉得,多尔衮会不会突然率大军来打塔山堡?”
李慕仙一怔,随即陷入深思,常宇也不急:“无需现在回答,今晚好好想想,明儿告诉本督,想不通你就推一卦”。
最后一句明显是开玩笑,但没人笑的出来,姬际可,王征南,甚至后边跟着的祖可法和祖泽润都在想大太监的出的这个题,多尔衮会不会来打塔山?他若来了如何抵挡?从而不让历史重演!
祖大寿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在之前他认为多尔衮此时内忧外患水深火热的,绝无可能主动出击的可能。
但此时常宇突然提了这么一句,又让他觉得凡事都有可能,毕竟兵法中有言,兵行险着!
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清军会来么?若真来了,真围了,如何破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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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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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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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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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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