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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虎营在山下烤火歇脚,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对山上的吴巴什来说是赤果果的挑衅,他在山上是又气又急又坐立不安,可是让他下山去打,他又没那个胆子,还要时刻防备对方冲上来。
寥寥百余骑,竟让自个吓破了胆,若传出去可丢大人了,然而丢人总比丢了性命强啊,吴巴什一会儿看看南边山下的黑虎营,见他们如此懒散,心中越担心,他们故意如此,背后一定有阴招,一想到此就背后发凉,然后就赶紧跑到北边去张望,夜空之下也仅依稀可见远处偶有几处亮光在跳动,那是探马在巡视。
怎么援兵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啊……
吴巴什像个热锅里的蚂蚁,在山上坐立不安,但凡山下有个风吹草动他都吓的一激灵,而山下的黑虎营就像故意似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传来嘈杂声,吴巴什都吓得赶紧传令备战。
就这样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熬了近一个多时辰,吴巴什绝对有些不对劲啊,松山距离此地不过几十立里,骑兵最多半个时辰也到了,就是步兵现在也该到了啊,怎么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想着在这呆越久越危险,毕竟一旦山下那些明军恢复了力气冲上来自己就危险了啊,心中便有了去意,却在这时手下人欢呼:“来了,来了……”
吴巴什大喜,急忙去了北边张望,国建远处一团火光越来越近,好家伙终于来了,想着前头的那些明军还没有丝毫准备,不由大骂:狗日的让你笑吧,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正欢喜时,又见那火光竟然偏东去了,这是要绕过杏山南去……咦这是干嘛?吴巴什稍一怔随即醒悟过来,援兵这是要从后截断明军后路。
好,太好了,该老子露一手了,吴巴什立刻传令备战,待火光至敌军身后时,他们便冲下去来个前后夹击,想你百余骑如何抵挡前后夹击,且四处都是壕沟,你跑的了么你!
“大人,明军动了”就在这时手下人发现山下明军竟扑灭了篝火,翻身上马……
这是要冲上来了么?
咦,不对,他们怎么走了。
是了,他们发现了后便被堵了,想要赶紧熘掉,妈的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追,来个前后夹击,吴巴什一声令下,麾下三百人便嗷嗷冲下山去了,他们没有马,但此时也不惧了。
可是待其冲下山,却发现黑虎营已绕过壕沟跑远了,而原本那支绕过去的援军并未从后堵截,竟扬长南去了……
这怎么个情况,吴巴什一时摸不到头脑!
别说他摸不到头脑,屠元和马科都一头雾水,他们正在山下歇息闲来吓唬山上的吴巴什时,忽然有军令传来,常宇让他们立刻撤走!
虽莫名其妙,但军令如山两人也不敢耽搁,火速疾退,刚绕出壕沟便见东侧一股火光奔来,好家伙,敌人援军杀到后边了,正合着干还是走时,探子来报是自己人!
额……
自己人当然就是常宇了,奔至跟前一看,可不就是常宇,但见他一身血一身伤,麾下众骑也没个不挂彩的,不用说刚经过一场激战。
“督公大人,偷到鸡了没?”屠元近前赶紧问道。
常宇哈哈一笑:“偷鸡摸狗拔蒜苗,向来是本督擅长的”说着看了马科一眼:“马总兵可尽兴了?”
“何止尽兴,还把督公大人送给祖将军的礼物给带来了”说着一指身边一个亲兵马上挂着的一人,常宇看了一眼:“何人?”
“诺木齐”
常宇眉头挑:“这狗日的!”又对马科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好样的”。
“大人,那吴巴什在山上,搞不搞他?”屠元赶紧问道,显然他心有不甘,常宇一听也心动了,不过也就动了那么一下,朝正北回望一眼:“暂且饶他多活一会,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咱们先撤走”。
说话间众人打马狂奔,行数里遥见前方火光点点,一探竟然是姬际可在塔山久等担心,便前来迎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不再放马狂奔,也有了喘息之机,屠元再也按捺不住问道:“督公去干啥了?”
常宇还不待说话,马科突然问道:“督公大人莫不是伏击了吴巴什的援军?”
常宇哈哈大笑:“果真瞒不住马总兵”屠元一怔,嘿了一声:“早知晓跟着督公去干那票了,在这折腾半日啥都没捞到,鱼还被马总兵给落了”。
马科哈哈大笑:“本将也不敢掠功,这鱼虽在本将手里,确实屠将军出了大力气,回头能换多少酒,先请屠将军尽兴”。
屠元这才不好意思笑了:“若非马总兵相助,今儿也不可能这般顺当”。
“顺当么”常宇朝他身后看了看:“折了多少兄弟?”
“这儿的鞑子也是硬骨头,折了二十多个兄弟,但也少说也干掉对方百余”屠元恨的牙痒痒,没逮到那吴巴什总是心有不甘。
“俺们伏击鞑子援军,步骑近千,至少宰了他两百多!”王正楠这时插话说道:“不过屠兄你是正面刚,俺们是伏击!”
“我擦,两百多,带劲!”屠元咽了咽口水,马科也是侧目:“鞑子侦缉遍地,督公怎么得手的?”
常宇嘿嘿笑了:“要诀就在于一个偷字”说着仰头看天:“天黑最适合偷人”这一语双关听的众人哈哈大笑。
“且给俺说说呗”屠元忍的心痒痒!
偷鸡也好,偷人也罢,种事常宇经常干,熟能生巧,而且还偷出经验了,到地头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事能不能成,他从宁远出发时心里头就开始盘算了,塔山堡这地方祖大寿经常袭扰,所以自个去打了,赢了也没啥了不起的,起不到震慑作用也显不出自己的手段,更不要提报鞑子伏击粮草队的仇了,自个一出手就得让多尔衮一哆嗦那种才行。
于是在路上他就和李慕仙和王正楠合计,明面上让屠元正面刚塔山堡,他们去偷袭松山,他知晓塔山有清军三四百甚至多大五百,但他相信屠元的实力,骑兵野战以百骑对阵毫无压力,只要不弃马强攻山头就吃不了大亏,至少进退自如。
但自己以百骑偷袭松山就没那么轻巧了,首先容易被发现,对方兵力多一涌而出,那就够自己吃一壶的了,其次对方若不出兵与其野战只是据山而守自己也没办法,只能干瞪眼。
三人想了半响,终于憋出了个屁,既然偷松山不得,强攻也不得,那何不偷袭他们的援兵,只要对方知道塔山堡被袭而且是东厂卫的兵马,那决然会出兵来援,而且松山的兵马不可能倾巢而出,那就好办了……
常宇算定了若松山知晓杏山被袭未必会援,但若知道偷袭的是东厂卫的就一定会来,他们太想弄自己了!
所以至始至终屠元就是个饵!
这也是为什么常宇交代他,击败山下的你也别攻山,但也别走,就拖着山上的,吊着山上!
计定之后,便让屠元去找马科一起袭扰杏山,他则率余下半营东去走海岸掩藏形迹,海边人迹罕至,待天黑后连探子都少来,就是偶遇几骑也能被他们快速解决,所以屠元和马科在杏山和鞑子厮杀的时候,他们已沿着小凌河北上到了松山正东去了,任凭吴巴什的探子在杏山周边怎么搜寻也搜寻不到一根毛。
此时天色早已大黑,常宇传令部下在河畔饮马休整,又令探子去松山侦查,不要靠的太近,若对方发援兵必有火光。
果不其然,等了半个多时辰,探子来报,说有火光下山,早已做好准备的常宇立刻下令上马追上去,看到这有人就疑惑了,不是伏击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追过去?
】
偷字诀的秘密就在于一个偷,能偷摸的偷也能光明正大的偷。
常宇就是先抹黑偷,率部绕到松山下再去追那路援军,感觉距离差不多了便让手下人也点了火把,然后就大模大样的追了上去,很快前头就注意后方的火光,但他们根本就没多想,以为又是从松山下来的另一支援兵。
但还是让探子前去问了,果不其然对方用满语回答奉令急援杏山。
这支援军的主将就理所当然的信了,可能是前边又出了紧急情况,而自己这支兵马是步骑合旅速度较慢,所以上头派了一支骑兵先去驰援,嘿,正好,让他们先去硬干,自个后头捡便宜,于是还客气的给对方让道呢。
然后这支骑兵就从他们旁边擦肩而过,然后……突然就杀入他们阵列之中!
“就这样?”屠元瞪大了眼睛。ωωω.χΙυΜЬ.Cǒm
“就这样”常宇嗯了一声,旁边的马科叹口气摇摇头,服,说来简单看似儿戏,却又是实实在在的胆大心细环环相扣,这黑夜中从后方不远大本营本来一支人马,又说着满语,自个也保不齐也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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