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说那伙骑兵在二里地外,然而老九几人刚行里许便遥见一伙人沿河不紧不慢的纵马而来,看见老九一行后便放慢了速度,然后很快又冲了过来,眨眼间将老九几人团团围住。
这伙人挎刀背弓眼神凶狠,朱重九心里立时紧张起来,不由摸向腰间钢刀,而老九却一脸不屑,斜着眼扫视这群人冷冷道:“汝等何人?”
“何人?”当先一壮汉哈哈大笑:“你瞧着俺们是何人?”
“瞧着不像啥好银啊”老九学着常宇平日的调调,一脸吊儿郎当的说道,本以为那伙人会暴起,哪知他们轰然大笑:“这狗日的倒是好眼光啊,俺们确实不是啥好人,那你们又是何人呢?”
“看不出来么?”老九弹了下自己的军服,有拍了拍腰间刀,冷冷笑道。
“哦,狗皮,原来是狗官兵啊!”带头那人嘿嘿笑着身后众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知道老子是官兵还这么嚣张,看来要么是不知死活要么就大有来头,你们是李闯的人还是吃山水的人?”
吃山水的意指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盗匪。
“你猜俺们是什么人,是李闯的人如何,是吃山水的又如何?”带头壮汉一脸凶狠道。
老九真看不出来的,这年头便是朝廷的兵马都没有统一制服,除了有军衔的武将,一般普通士兵有的穿就不错了,杂七杂八啥都有,民服甚至鞑子的兵服都有。
只有京营的或者地方大军阀的手下服装才相对统一些。
朝廷的兵马都这般,更不要说李闯,张献忠这些贼军了,本就是盗贼起家穿啥的都有,和老百姓和盗贼一般无二。
所以,若凭服装断定这伙人的来头,相当有困难。
“那区别可大了”老九嘿嘿一笑手扶刀柄拍了拍:“若是李闯的人咱们还能聊聊,若是吃山水的兄弟,那不好意思,你们死期到了”。
“你凭你们几个?”领头壮汉一脸不屑,手下众人也是忍不住哄笑不已。
“没错,就我们几个,你不信?”老九嘿嘿笑着,缓缓拔出钢刀在眼前晃了一下:“一挑三而已,小意西啦”。
说话间身边手下也将刀拔了出来,散开围成一个圈与外围二十余骑对峙。
“小子你可真嚣张啊”领头人见老九这桀骜的摸样,心里开始打鼓忍不住皱眉:“小子你什么来头,陈福林的手下可没有这么带种的”。
陈福林是王允成的手下也是潜江县的驻防守将。
“你既识的陈福林,那应该不是普通吃山水的朋友了,荆州的?”老九哼了一声,那领头大汉嘿了一声:“朝廷和大顺划河而治,汝等不告而来是要作甚……”
“放你妈个p”老九直接开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他么的还哪来的大顺,什么狗屁化河而治,李闯都投降了,都是大明的国土,老子爱来便来你给老子扯什么犊子,又奈何老子……”
“草,给脸不要脸是么,这是来找茬了是么,妈的,你找错地方了”那大汉一声怒吼手下人也立刻拔刀出来。
“看来是荆州的来的了,汝等确定要开干么”老九嘿嘿一笑,持刀一指那领头壮汉:“回去给那瘟牛带个话,便说老子过两天要去荆州找他,让他备好酒等着”。
“放肆,敢如此羞辱牛总兵”领头大汉怒斥,在他看来老九几人也就是官兵的一支探子罢了。
“牛总兵?”老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子怎么听说朝廷只封了那瘟牛一个副将,何来总兵之说”。m.xiumb.com
“我呸,谁稀罕你们朝廷的副将,老子说是总兵就是总兵……”大汉怒吼正欲教训眼前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越界小卒,却突然发现远处有一片乌云压来,额……那是近百骑风驰电掣而来,神情立马变得凝重起来:“汝等这是要作甚?”
老九抬头张望一眼,便笑道:“都说让你传个话给那瘟牛,赶紧去吧,晚了可就不容易走了”。
那人脸色变幻不定,看着远处百骑越来越近最终一咬牙:“你们不是陈福林的人,要老子传话总归要报个名号吧”。
“东厂卫黑狼营你九爷便是老子”老九一脸傲然,那伙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二话不说扭头打马便走。
开完笑呢,如今东厂卫的名头就如同大太监的威名一样,扔哪儿都地动山摇,其下辖几营哪个不足以令人如雷贯耳,那都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悍卒啊!
“怎么跑了?”那伙人前脚刚走,郝摇旗就带着百余亲兵奔了过来:“荆州的兵还是贼匪?”
“有啥区别”老九随口回了句,郝摇旗哼了一声:“自是不一样,若是贼匪今儿就让他们留下,若是李闯的人提老子名号好使”。
且,老九直接翻白眼:“若是在黄河那边说遇到李闯的人提你酒罐子名号或许还有人搭理,荆州这边都是革左五营的人,谁屌你!再说了在他们眼里你可是个贪生怕死卖主求荣的叛徒,提你名字好使不好使俺不知道,但绝对会被喷一脸吐沫星子!”
郝摇旗张嘴就要骂,朱重生赶紧插嘴道:“是牛万财的人”。
“这厮网撒的挺远的啊”郝摇旗皱眉:“五营的人果真看门护院最为在行,把这边界盯得紧紧的”。
“那又如何,老子既然进来了,倒想瞧瞧他如何将老子赶走”老九哼了一声,郝摇旗看着远处:“你打算如何,现在就过去?”
老九回头张望一眼:“走个屁啊,此去荆州尚有近两百里地,中途一马平川无城无寨没油水可捞,且总得让兄弟们歇息好,昨晚可他么的遭罪了,对了,你昨晚可安生?”
“安生个卵子”一提到这茬郝摇旗就来气,折腾大半夜才将部下在安置在方圆数里内的几个村子落脚,他麾下有千余骑,便是分散在三四个村子里依然是捉襟见肘,但勉强能容身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踩过界难善了,那就歇足了劲过去,神挡杀神!”老九一脸桀骜。
“就怕是人家不让安生的歇足劲”郝摇旗嘿了一声,老九挑眉:“此去荆州尚有……”
“你觉得此去荆州尚有两百里地,牛万财的重兵就只在城里头候着么,他就只撒些探马出来溜达而已?”郝摇旗撇嘴,看了朱重生:“书生,你说可是这个理”。
朱重生点点头:“郝将军说的在理,武昌发兵西进的消息估摸这会都传到川中了,荆州不可能不知晓,既知道了岂能没有准备,或许咱们碰到的这股探马不是偶然”。
“你俩意思是说,前方应有大军?”老九眼睛眯成一条线,朱重生和郝摇旗对望一眼:“十之八九!”
“好家伙,倒小瞧你这酒罐子了”老九微微点头,看向正西,郝摇旗且了一声:“老子不喝酒的时候比谁都清醒”。
“探,十里不够就探二十里,三十里,若遇到阻拦就干”,随即老九传令数路探马加大范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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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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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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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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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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