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其实就是因地制宜在树林里搭些草棚子,赶上雨季又潮又湿还有各种蚊虫叮咬,待在里边是那是十分的难受,后世部队各种设施完备的情况下,野营都苦不堪言,更不用说现在这会儿了,总而言之一句话,非常苦逼。
不过好在士兵都会苦中做乐,有人在生火烤衣服,有人在烤鱼烤野味,有人在湖边戏水捉鱼虾有人在草棚里打盹,更多是三五成群在扯闲篇,当然了也好不了赌银子的,当兵的,不管是当的谁的兵,乱世年头都是有今天没明儿,及时行乐。
紧邻湖边的一个草棚,精致又干净,里边住的人比一般士兵也干净多了,同是戎装却清洁又清爽,此时正在草棚的油灯底下煮茶看书,这待遇这举动和旁边嚷嚷骂娘赌银子的士兵可谓云泥之别。
还别说,原本还真是云泥之别。
没错,这人就是废唐王朱聿键,也就是南明的隆武帝,只是在这个时空,他没机会当皇帝了,甚至不能以真正的身份真正的姓名活着,他现在叫朱重生。
常宇在凤阳府将朱聿键救了下来,二世为人顺手扔给了老九成为黑狼营的一个普通士兵,普通到别的士兵都瞧不上他,又老又瘦弱,简直就是拖黑狼营后腿啊。琇書蛧
可是谁又能知道,短短一段时间后他竟深得老九器重,要知道老九当初接收他时说的第一句话:“以后骂你得听,揍你得挨着”。
说归说,然而老九虽是个粗鲁不堪的人,但却并不蠢,没骂过朱聿键更没打过他,因为这是大太监亲手塞进来的人呀,而且还姓朱,还是在凤阳城外,凤阳城里头关着的都是什么人心里没点笔数么。
而后渐渐的,老九发现朱聿键还是个块宝,他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理论知识储备非常丰富,各种兵书兵法张口就来,而且能写能画,这他么的就是个谋士嘛,在看看其他几营,除了姬际可本身文武双全外,哪一个不是个大老粗啊,打打杀杀牛逼哄哄,一个大字就能难倒整个营,所以老九没事做梦都偷着乐,在另外几营在争夺王辅臣和乌木善时,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毕竟嘛,朱聿键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但若问朱聿键此时此刻的感想,他一定会说,知足且享受其中。
他本就不是个安生王爷,他不想做圈养的猪,他喜欢自由,向往祖上朱棣大帝那样率千军万马在沙场威风凛凛,所以他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组建一支部队走出封地要去沙场杀敌,然后……就被关在凤阳了。
眼下住的,吃的,喝的,享用的都远不及往日的王爷生活,若是一开始就直接过这样的生活他或许很难接受和融入,但经过几年的禁闭生活,他觉得现在一切都来之不易,而且还圆了梦。
但他内心还有更大的一个梦。
常宇给他画的,假若有一天,以新身份凭战功重新封王封候的话……
朱重生在湖边营地煮茶看书时,汉阳城中总兵府内马进忠正在宴客,来者不是别人,东厂卫麾下豹狼熊三营统领贾外雄,老九和郝摇旗。
三人都是粗鲁不堪的浑人,巧了,马进忠也是这样的人。
更巧一点的是马进忠也是贼人出身,匪号混十万。
马进忠之所以急匆匆的从对岸赶回来,除了要赶紧抽调兵力置办粮草外,便是得知三位贵客入城求见,若是其他经过的兵马将领他可能吊都不屌,但东厂卫可不同,这是他求都求不来的贵客。
毕竟,他也不蠢。
左良玉一死,武昌分为三份,最大的王允成,其次左梦庚,而后才是他。
左梦庚突然退出决赛圈,却戏剧性的让他和王允成由原本的互相牵制,变成了首当其冲了。
一江隔两城,都是府城,都是左良玉的麾下,论资历论战功,老子哪里不如他了,为啥他是总兵,而我就是个副的!
一开始有左梦庚在决赛圈的时,马进忠还没觉得有多大的不服气,毕竟当时主要对手就是左梦庚啊,能分化他一点是一点,可左梦庚一退出,那心思就不对劲了。
谷餋</span>特别是在大太监跟前,那王允成有意无意的摆谱,处处显示高自己一头的样子,让他相当的不爽。
在武昌开会的时候,他就暗自下了决心,趁这次出兵机会,他要上位,至少也要和王允成平起平坐!
所以当听到对岸东厂卫的人入城求见,他就急忙赶了回来,当然了,他知道这三人入城是干嘛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决然不是找他来唠闲磕的。
那就是来打秋风的!
当然了,东厂卫军纪严明,并非那种卡拿要的打秋风,确切说是来要粮草的!
按照先前在武昌议定,这次出兵粮草皆由武昌供应,当时马进忠还暗喜,王允成要出血了,毕竟外来兵马如黄得功部,王体中部,虎鹰二营都在武昌,这些兵马粮草都要他来掏的。
当然了,这才几个人,夹在一起也不过万把人,对于武昌粮草储备来说,那都是九牛一毛的毛毛雨。
但马进忠就觉得心里头痛快,毕竟,分家的时候,王允成分的最多!
虽说汉阳府也是左良玉的势力范围,但他的大营在武昌,所以粮草兵备储备十之八九都在武昌城内,分家的时候王允成和左梦庚几乎是五五分,而马进忠所得,只是接手汉阳府原本的储备而已,虽也丰厚,但比之武昌那两家却不值一提了。
暗自得意的马进忠没想到,东厂卫另外三营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他家门口来要粮草了,而且这个还必须得给,他也心甘情愿的给,毕竟他想抱大腿,三营加起来不过两千人能吃多少嘛,以这点粮草能结交三营的统领那简直是太划算的买卖了。
于是乎,马进忠匆匆回到汉阳,然后大摆宴席招呼,贾外雄三人。
那席间,可谓是……
灯红酒绿,欢歌笑舞
没错,四个人都不是读书人,也不啥君子,张口闭口不是骂娘就是娘们,要的就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然后一边看妹子跳舞……
至于正事,贾外雄就说了一句,俺们要干粮,两千人份,够半个月就行。
马进忠想都没想爽快的就答应了。
老九说,明天就要。
马进忠依然爽快的答应了。
郝摇旗举起大拇指,混十万就是混十万,敞亮又爽快,仗义又大气。
干粮不是普通粮草。
普通粮草大多指生的五谷杂粮以及战马所需的草料。
但干粮却是类似后世的即食口粮。
比如炒面,腊肉,肉干等,可以直接食用,方便省事,但制作麻烦且过程长,而马进忠一口应了两千人份十五天的口粮,说明汉阳城内储备丰厚。
而之所以要干粮,那是因为东厂卫属于机动特种部队,随走随打没有后勤,吃喝拉撒一切都靠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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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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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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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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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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