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一眼望不到边!
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估计能当场惊叫出声。
明军的指挥所被移到了嘉兴城内,可由于嘉兴城内的空间有限,七八万明军不可能全部进城驻扎。
驻扎在嘉兴城内的,其实只有朱宏煜的禁卫师。
以及炊事兵,医务兵等负责后勤的兵种。
而其他部分的明军,都分别在嘉兴城外各处驻扎,和清军遥遥对峙。
但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明军营盘的规模,远远不及清军那般庞大!
朱宏煜身上裹着大氅,站在嘉兴城头。
眺望着远处的清军大营,语气似有感慨的说道。
“这大过年的,气氛也太沉闷了些!”
“虽是战时,可这年也不能不过!”
郑成功闻言,有些踌躇的说道。
“殿下,眼下这大战将至,若是过分松懈,怕是会给清虏可乘之机啊!”
朱宏煜摆摆手说道。
“无妨的,现在虽然是战时,可也没必要太过紧绷!”
“那根弦绷的太紧了,反倒是会影响士气。”
“别的不说,年夜饭还是要准备的!”
“酒就免了,战时谁也不能沾酒。”
“但吃食方面却是要尽量供给,让后勤部的人加加班,宰上些猪羊,包些饺子吧!”
“过年嘛,要是连饺子都没有,还叫什么过年?”
王汝贤抱拳领命,然后便下去吩咐了。
明天就是除夕,要在明日之前,做好供应七八万大军吃食的饺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不得,今夜炊事兵们就要被迫加班了!
……
第二日,腊月三十!
这一日,不管是明军还是清军,双方都是营门紧闭,做着过年的准备。
当然,双方也都不是什么的小白兔,该下黑手搞偷袭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是过年就不做了。
只是,双方在派出人手,进行了初步的尝试之后,发现对方哪怕是过年,警惕性照样不差。
大营外的明哨暗哨,反而是要比寻常时候多得多!
见偷袭无望,也就都很有默契的,熄了偷袭的心思。
洪承畴拖着病体,在军营中巡视,看着大量的清军士卒聚在一起吃喝交谈,脸上的表情满是笑意。
他结束视察之后,刚准备返回自己的营帐休息。
可才刚回到大帐外,就见一名传令兵站在那里,像是在等他。
传令兵向着洪承畴拱手问安之后,开口说道。
“洪大人,总督大人请您到帐中议事!”
洪承畴点头应许了下来,然后在传令兵的带领下,王图海的大帐而去。
刚入图海大帐,洪承畴就看到,此战清军的重要将来皆在。
比如兀脱,李国英,泰英阿等人。
在洪承畴进入大帐之后,一道道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
….本来洪承畴还觉得没什么,看就看呗,他最后进来的大帐,被注视一下多正常。
但是,等他进入大帐有一会儿之后,这些人的目光却依旧在他身上停留着。
洪承畴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眼神环视四周,就差直接问一句,你瞅啥了!
“诸位将军,何故如此看着本官?”
洪承畴开口询问道。
说话时,他忍不住蹙眉,一张脸上满是不解。
坐在主位上的图海清清喉咙,然后开口说道。
“洪大人,就在刚刚,明贼监国派人使者,说要送一封书信给你!”
说话间,图海扬了扬手中的一封书信,开口说道。
“这不,就在这里!”
洪承畴脸一黑,明贼监国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多少是有点糙了!
虽然知道图海大概率不会怀疑自己,但洪承畴还是站出来解释道。
“大人,下官和明贼绝无勾结!”
图海点点头说道。
“洪大人无须着急,本官知道,本官知道!”
“本官难道还能信不过洪大人吗?”
说罢这些,图海又开口说道。
“洪大人难道不想知道,明贼监国给你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吗?”
洪承畴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开口说道。
“这么说来,下官倒是真有些好奇了!”
“图海大人找人念一念吧,这大过年的,也算是给大家找找乐子了!”
洪承畴对此倒是十分洒脱。
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对这件事表现的越不在乎,才能越减轻自己身上私通明贼的嫌疑。
虽然图海大概率不会怀疑他洪承畴,但也只是大概率而已。
还是有一定的几率,会怀疑他的。
洪承畴必须得尽量洗清自己的嫌疑才行!
图海撕开信封,将信件随手交给了自己的亲随,开口吩咐道。
“给大家念一念吧!”
“看看明贼监国究竟给咱们洪大人写了些什么!”
亲随拿过信件,然后便读了起来。
金钱鼠尾不知羞,衣冠左礽觅封侯。
奴颜跪地喊主子,祖宗坟前风骨丢。
很简单的一首打油诗,没文采,没典故,甚至连押韵都没有。
虽然肯定比乾隆做的那些诗水平高不少,但也就停留在朗朗上口的水准线上。
要是放在一些文坛大家面前,可谓是要贻笑大方的。
但是无所谓,朱宏煜并不怎么在意!
今日之事,本就是他随手所为。
朱宏煜写这么一首打油诗,除去打算恶心恶心洪承畴之外,也没有别的目的。
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等亲随读完这短短的一首打油诗,大帐中却是陷入了一股难言的寂静之中。琇書網
图海的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
帐中的汉人将领听完这首诗之后,也是表情各异,纷纷有一种身上的衣服被扒干净了的羞耻感。
….金钱鼠尾,衣冠左礽……
说的可不止是洪承畴,他们也被包含其中。
这诗的诗名虽然是《赠洪承畴》,但说的又何尝不是他们呢?
一个个脸色都是不停的变幻,像是开了一间大染坊。
现在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妈的,明贼监国这张嘴是真毒啊!
一首打油诗,却是句句往人心窝子里扎!
这些汉将都如此了,就更别说洪承畴了。
毕竟,洪承畴才是那个被精准打击的目标,其他人都只是被波及误伤了而已。
看着这首诗,洪承畴都不敢想等自己死后,在史书上会是个什么名声!
诗名直接就是《赠洪承畴》……
好家伙,什么仇,什么怨啊!
非要让他洪承畴“名留青史”?
一道道或是怜悯,或是嘲弄,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汇聚在洪承畴身上。
洪承畴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嘴角的脸皮抽动,像是想要挤出一个笑容。
洪承畴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堵得厉害,甚至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起来。
大明之南洋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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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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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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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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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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