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手指上,指甲很长,带着死死血污。
付凌天知道眼前这些早已不是普通良民,便不顾一切,朝着这些人挥动着手中的剑。
干尸们一个一个得倒下去。
但却又再一次重新站起身来,付凌天如何都难以靠近江祭臣消失的那扇门。
付凌天的体力逐渐弱下去。
身后,一人突然抓住付凌天的胳膊。
付凌天抬手便对那人提剑刺了过去,剑却在马上要接近那人的瞬间,被躲避了过去。
“付大人!快清醒过来!是我!”江祭臣睁着大大的眼睛,站在付凌天的身后。
“你不是刚刚已经......”付凌天一时分不清楚各方情况。
江祭臣的脸逐渐像烧焦的烟雾一般融化着:“付大人......你有什么本事救我?”他的脸一边融化,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
付凌天自知上当,抬手,剑头挥舞而下,眼前的“江祭臣”便被付凌天砍成了两半。
空中传来哭泣的声音,但都是男人的声音。
付凌天觉得天晕地转。
空气越来越压抑,付凌天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开他!”
付凌天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见这酒肆的门口位置,江祭臣正冷眼站着,视线却落在付凌天的身后。
付凌天用尽力气转头,只见他的身后,一条巨蟒正慢慢缠绕在付凌天身上。
难怪刚刚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竟是这个原因。
他脸上的青筋暴起,想要冲破巨蟒的束缚,用力之下,巨蟒竟然纹丝不动。
江祭臣飞身而起,瞬间从腰间抽出软剑,双手紧握,朝着巨蟒的方向而来。
巨蟒被江祭臣腰间的玉佩晃动了眼。身上的鳞片颤抖着,发出宛若铜铃一般的清脆声响。
嘈杂,刺耳。
江祭臣的软剑直直得刺入巨蟒的身体,他幼小的身体,也踩踏在巨蟒的身上:“付大人!快醒过来!这是幻境!在这里,根本打不败任何妖魔!”
付凌天的脸色已经开始铁青。
江祭臣一下便将软剑抽离出来,跃身朝着付凌天的方向而去,他抬起软剑对准了付凌天的头,大声嘶吼:“再这样下去,你会被永远困在幻境中!”
说着话,江祭臣的软剑下移,百年朝着付凌天头的方向刺过去。
付凌天的眼神中,倒映着软剑的影子。
“江祭臣......”
“靠你的意志力!醒过来!虚无便会彻底消失!”
江祭臣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很远的地方。
眼前,江祭臣的软剑已经刺入付凌天的头,血流如注。
付凌天痛苦得闭着眼睛,努力集中精神,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控制意念。
很快,疼痛感开始消失。
付凌天的精神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周身的嘈杂也开始逐渐消失。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见江祭臣正蹲在他的身侧。
而他一个人,躺在空旷而黑暗的夜色之中。
付凌天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将剑架在江祭臣的脖子上:“你到底是谁?!”
江祭臣并没有害怕,而是轻轻得笑出来:“您出来了,便好。”
说完,江祭臣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消失在付凌天的眼前。
付凌天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中梦,眼前,仍是一处亮着红色灯笼的酒肆,而在他的身后,跟随他出来巡视的几名侍卫,已经全部倒在地上。
红色的血水流淌了满地。
而他们的头,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付凌天低头再去看自己手中的剑,发现自己的剑头上,沾满了血色。
他几乎站不稳:“是我......”
身后,传来一阵娇笑声:“是啊,还得谢谢你,帮我处理了这些人的元神,而现在......”
付凌天扭头,看到身后的赤蛇阿宁,她的手钳住江祭臣的脖子:“该你们了。”
江祭臣的手,在底下对着付凌天做着一个只有大理寺的人才会明白的手势,这手势的意思,是攻破的意思。
付凌天用诧异得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七岁的孩子,这个孩子,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神秘。
江祭臣对付凌天点点头,同时又做了一个大理寺的人才会懂得的“配合”手势。
付凌天收回视线,轻轻点头。
江祭臣的手指开始“三、二、一”倒计时。
在江祭臣的手指数完了三的时候,付凌天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江祭臣和赤蛇阿宁的方向而去。
就在阿宁见状,精神松散的刹那,江祭臣身体瞬间用力,便抽离了阿宁钳住自己的脖子。
两人齐头并进,朝着阿宁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中的两把剑,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冷光。
赤蛇阿宁一惊,遁形于夜空之中。
一抹金红色,逐渐顺着深巷逃窜离开。
付凌天抬脚就要追上去,被江祭臣拉住衣角:“别去了,付大人。”
付凌天停下脚步,望着江祭臣,眼神复杂。
江祭臣低着头:“对不起,是我牵连了你。”
“什么意思?”
“我会离开长安,如果我离开的话,或许一切都会停止。”江祭臣说罢,抬脚向夜色之中走去。
付凌天上前,一把抓住江祭臣,微微用力。
江祭臣吃痛,皱着眉头,却不吭声。
付凌天哑着嗓子:“巨蟒吃人案,与你有关?”
“我不知道。”江祭臣低声回应。
付凌天并不愿听江祭臣继续说完,拎着江祭臣幼小的身体,重新回到刚刚惨死的几个侍卫的尸体旁。
“他们呢?到底怎么回事?”付凌天的声音有些颤抖。
江祭臣抬眼望着付凌天,一句话都不说。
付凌天的心从头凉到脚,如同一道闪电过境。
“付大人,这不是你的错,刚刚,你不过是在她营造的幻境中。”
付凌天手中的剑哐嘡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失神得望着这几个刚刚还为他而担心的侍卫,他们,刚刚看着自己敬重的上司对他们挥动剑柄的时候,是如何的绝望......
付凌天跪倒在地上:“他们的头呢.....你看到了吗?”
英雄一般的人物,泪水纵横,瘫倒在地。
“被她拿走了。她要的,就是他们的元神,而元神,就藏在头里。”江祭臣说话的时候很冷静,甚至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神色。
付凌天扑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江祭臣神色冷静:“在离开长安之前,我会帮你了结巨蟒杀人案。”
付凌天一动不动得趴在血泊里,肩膀抖动。xǐυmь.℃òm
月光明亮,被乌云遮蔽。
江祭臣望着夜色深处,眼神逐渐冰冷:“付大人,难道你没有发现其中端倪吗?”
“什么?”付凌天微微抬头。
江祭臣眯着眼睛:“她设置了如此大的一个局,却在我们两人都跳出幻境的刹那,不与我们对战,倘若我们二打一,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付凌天这才反应过来。
江祭臣继续说道:“从一开始,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在对我撒谎,他利用了你我,但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却不得而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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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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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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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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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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