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风现下未醒来,来人想必也没心存善意,将他打成重伤,具体目的也不知。为何偏偏带走了素和呢?
莫非,他与谁有恩怨不成?
她将事情给人大致说了一遍,殷非情才明白,“昨晚,我醉得迷糊睡了过去,但还是感觉得到,有人将我扶到了床上,关了门出去。然后便没什么感觉了。若说动静,也只有在我醒之前的那一会儿,感觉外面吹过几丝凉风,将脚吹冻了。”
见人面色微沉,似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我们昨夜喝酒,有人来捣乱?”殷非情皱着眉,按着额头猜想到。
“何以见得?”慕槿立在窗边,闻言扭头问。“非情姑娘莫非有什么想法?”
殷非情略做了一会儿思考,才道,“以前我们不论去到哪里,都总会面临一些麻烦。绝大多数,都是仇家追杀。我又来了山庄,所以猜想,会不会是那些人追过来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慕槿否定道,“若是追杀你的那些人,必然是直奔你二人来的,就算动手,最先被带走的,也应该是你们。再者,山庄人手不少,武功底子好的并非不多。要是那群人来了,也必定会弄个两败俱伤。”
“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里的人迷倒,还能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给打成重伤,他的功力,必定在这些人之上。我猜测,他是提前知晓了我们会来此处,所以很早便守株待兔了。要么,便是山庄里,有内鬼接应。”
殷非情闻言,也不禁点头。
好像确实是如此。
“你说的那位世子,我昨夜醉倒,未能多加注意。不过,应该也是一个绝妙之人。现在没有消息,便不能着急。等探清楚他们的线索和目的是什么,再做打算。毕竟是世子,不是小人物。他若失踪了,传回京城的动静也是不小的。”她劝解道。
门外进来一人,她将目光投去。
黑衣长袍,身姿魅邪。眉飞色舞,张扬内敛。不言则已,一言便勾魂夺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自信妄然之气。这样的人儿,上苍也绝没对他苛薄了。
看得她也不由一怔。
“如何?可有什么线索?”慕槿见人来,偏头问。眉心隐含着担忧之色。“还是只有那些泥土?”
云盏点头,走向窗边,“泥土的颜色,与周围不同。派人去查了,说是山上,喝酒那块地,林子里的黑泥。而屋子附近,皆是黄泥。那人应该是从林里过来的。”
不过林子里有野兽,怎么不把人给叼了?
果然,她昨夜看到的那抹身影,不是虚的,更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原以为她那预知的感觉又出来了,猜想着会不会是林子里被野兽吃掉,冒出来的冤魂野鬼。一阵烟儿似的,飘过去了。
现在想来,应是昨晚那人不错。
这个人,应该在前一晚便出现了。她在温泉里那夜,有个白衣人立在暗处石头上,看不清脸。
十有八九便是他了。
见慕槿立在窗边,皱眉思索得认真,看得他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走过去一手搭着她的肩就往她脖子倒去,“以后,我若是也失踪了,你会比担心我还担心他么?”
男子的声音,低缓如水,时沉时浅,恍若起伏的琴音,好听得勾人心弦。让她的心也不禁漏掉一拍。
“你说的,是哪种担心?”她淡问道。言下之意便是,他想要她怎么个担心法。
她偏过头,离他脸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细微热气,让人心难以平静。
“茶饭不思,昼夜不眠,睁开眼是我,闭上眼还是我,哪里都是我。如何?”他将脸靠得更近,“不然,就出去巡我一圈儿,要是找不到,就回来该吃吃,该喝喝也行。”
“太惨了,不会。”慕槿抬手将他拂开,“还有人呢,你正经一点儿。站好。若让他们知晓,咱们天圣大名鼎鼎的云相爷既不正经又无赖不要脸,可怎么是好?”
这下,她也知道,对他不能来硬的了。缠着她的时候,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较真又无理。认栽认栽。
况且,今日一早,他已经有本事,做到能让她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了。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了。
“好。”他答应得干脆。
云盏可不在乎这些,抬手一拂她的头发,趁机便对着她的嘴啄了一下,然后很快离开,直起身子。
嘴角都是难以掩饰的笑意。
“你,一边儿去。”慕槿怒瞪他一眼,抬胳膊撞他一下,掐他的腰,顺便将人给推开了。
然后转身,看向正看着二人打闹的殷非情,她的神色怔住,显然也被他们明目张胆地打趣给惊住了。
慕槿也觉得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对她,“那个,非情姑娘别见怪,他本性如此,别被他平日里的作风给骗了。”
心里只有羞愧,却没有对他的气恼。反倒还觉着有几分甜意,嘴角都止不住地朝上扬了扬。
殷非情看了一眼二人,颇有识趣地不再说此事。转移了话题,“那慕小姐可对这抓走世子的人有所猜测或是头绪?”
云盏揉着被她撞了胸口,摸了摸腰,跟在她后面走来。不过这下也规矩了许多,没再动不动便搂她亲她占她便宜。
经人一点,慕槿脑中划过一抹疑虑,抬头看向她,“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些猜想。非情姑娘,不知你可知,你们族里,玉筹这个人?”
借此机会,她也想多了解一番。
“玉筹?”殷非情皱眉,“慕小姐说的可是东陵太傅,玉泯之?”
慕槿点头。
“他确实是我族中之人。不过,我们族里见过他的人,只有以前的族长还有几位身份地位颇高的长老。我没有见过他的真人,只有曾经去密室时,偷偷见过他的画像。”
“画像?”慕槿疑惑,“他在你们族里,都是这样神秘?那后来他为何离开族中,去往东陵?”
这下,她不得不联想到,有关东陵的那件事,以及他后来当上东陵太傅的企图。
“慕小姐怀疑是他?”殷非情皱眉问。
“嗯,我没见过他的样子,见过也记不清样貌。但除了他,我暂时想不到其他人。前几日,我接到消息,说谢青含还未回东陵之时,他便离开了东陵,去向不明。”慕槿解释道,“但是,自从知晓苏瑾茹半路被劫之后,我便将他们联想到了一处。说不定,几日前,那场狩猎大会,许多蹊跷之处兴许也与他有关。”
“非情姑娘若知晓他的事,不论多少,还希望能告知一二。若涉及到族中隐秘之事,非情姑娘不说也可。”
“照你这么说,是素和怜玉得罪了玉泯之?玉泯之便将他给掳走了?”云盏负手立在她身后,略做思索,才低缓地开口。“偷偷摸摸,本相倒觉着不像。”
“不论像不像,真相未出,还是先将人找到为好。”慕槿睨他一眼,“相爷这般神通广大,你可知晓,除了这些人,那还有哪些人来京了?
”这个没查。这排查进出城门可疑人的事,乃京城守卫职责,本相的手还没那么长。伸到城门口去。“云盏勾唇。
”玉筹乃是养在族长身边的孩子,我们很少见到。听说,他是被族长捡来的。以前,他是生活在族西一处,那里人多地少,穷山恶水,很多疾病都是从那儿蔓延过来的。那里住的人,被族人看作是下等人。“殷非情回想着,”后来,族里有人对这些贫穷怪病的人看不惯,便想撺掇着族里几位有威望的长老,将那块地方一把火烧了。“m.xiumb.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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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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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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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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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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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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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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