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濯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一张冷白的脸变得通红。
严夫人嘴角向上勾起,眼中疯狂的神色尽显,岑子濯越喘不过来气,她掐着岑子濯脖子的手就越用力。
那模样像是动了真格,要将岑子濯活活掐死。
岑子濯用力挣扎,试图用灵力攻击严夫人。
可是他此时丹田中空空如也,没有丝毫灵力,那元婴期的修为不知为什么竟消失不见。
他所有的挣扎都被严夫人尽数压下,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强烈的窒息感将岑子濯笼罩,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看上去随时都有昏过去的可能。
严夫人此时的表情越来越扭曲,眉宇间的魔气若隐若现,看上去惊悚且骇人。
盛丝微当即运转灵力朝着严夫人而去,想要救下岑子濯。
她虽对岑子濯不满,但同为天一宗弟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同门被人残害,而无动于衷。
就在盛丝微准备对严夫人出手时,严夫人却猛的松开了掐着岑子濯脖子的手。
严夫人的表情变得错愕。
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看着岑子濯艰难喘气的模样,严夫人的表情十分心疼,目光触及岑子濯脖子上的痕迹,神情更加无措。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岑子濯脖子上的伤痕,可又怕弄疼了岑子濯,手还没碰到伤痕就顿住了。
表情更加惶恐,眼中心疼毫不掩饰。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心疼儿子的慈母形象,刚刚扭曲阴狠的表情像是错觉。
这前后的反差非常诡异!
盛丝微停在原地,并没有立即上前,严夫人好像没有注意到她们,眼中只有岑子濯一个人。
只见严夫人心疼的看着岑子濯,神情悲戚,口中喃喃的说道。
“儿子,娘抢那些东西都是为了你,你不应该阻止娘的。你之前明明很乖的,这一次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一定不是故意拦着娘惩罚那个小厮的,对不对?”
严夫人肯定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自言自语道。
“一定是这样,我儿子向来最听我的话了。”
岑子濯慌乱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严夫人那瞬变的态度就像是一颗不□□,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严夫人看着岑子濯不解的开口,低喃的声音更像是在问自己。
“那儿子为什么要忤逆我呢?”
岑子濯当即警惕起来,全身紧绷,生怕严夫人再次发难。
严夫人眼神一亮,冷厉的轮廓多了几分柔和。
“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娘不让你和姓万的小子接触,你才故意气娘的对不对。”
严夫人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得委屈,表情有几分无奈。
“娘虽然不喜欢那个姓万的小子天天带你读书,但既然你想见他,娘这就带你去,你不要生娘的气好不好?”
严夫人神态卑微,眼中全是祈求。
岑子濯抿唇没有说话,目光愈加警惕。
严夫人像是没有看到岑子濯凌厉的视线,动作温柔的抓住了岑子濯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
“走,娘这就带你去见他。”
岑子濯尝试挣脱了一下,严夫人的动作看似温柔,但力气却极大,没有灵气的他完全挣脱不来。
只能跟着严夫人向前走。
盛丝微和司穆也跟了上去。
严夫人见此却没有反应,像是没有注意到盛丝微,依然用那温柔的腔调对岑子濯说话。Χiυmъ.cοΜ
看上去诡异且扭曲。
她们跟在严夫人的身后出了城主府,往前走了不远,就拐进了隔壁家的院子。
这家的房屋虽然比不上城主府奢华,但从房屋以及装饰来看,这家的主人绝对非富即贵。
此时,偌大的院子见不到一个人影,院中的杂草长得很高,精致的地面铺满了灰尘。
虽说这个城中没有一个活人,可距离严夫人越近的躯壳,都会恢复自己的意识,处理这些琐事应该没什么问题。
可这院子的人竟任由杂草疯长,地面落满灰尘。
这样的情况有些奇怪。
严夫人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穿过好几个走廊,到了一个精致的院落前。
严夫人并没有立即开门,她回过头看着岑子濯,阴冷的面孔强硬的扯出了一抹笑意。
明明笑不出来,却还要扮演出慈母的形象。
“儿子,姓万的小子就在这里面!”
岑子濯伸手,面前的院门被打开。
院子中有很多人,他们被绳索捆住,口中塞着毛巾,狼狈的坐在地上,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一看到有人打开院门,立马开始剧烈的挣扎,呜咽的猛的放大,他们在像来人求助。
只是看到来人是严夫人的时候,声音瞬间收紧,表情非常惊恐。
他们害怕严夫人。
盛丝微稍往前走了一步,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万临。
她表情微凝,严夫人口中那个姓万的小子竟然是万临?
万临此时被绳索捆住,灰头土脸的坐在那里,看到她们眼睛突然一亮
他艰难的扭动身子向盛丝微示意,可下一瞬,他的表情瞬间一滞。
严夫人突然走到他面前,分明带着慈爱笑意的脸上,却到处透露着诡异。
万临吓得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严夫人将万临提到了岑子濯的面前,刻意放柔了声调。
“这个姓万的小子成天只知道读书太烦人了,但儿子你喜欢和他玩的话,我就放了他。”
严夫人顿了一下,指着周围被捆住的人,语气近乎炫耀。
“当初抓万临的时候,姓万的一家都拼命阻止,娘便将他们一家都抓了起来,如今你想和万临玩,娘就放了他们。”
严夫人讨好的看着岑子濯,像是在对岑子濯邀功。
当初为了抓万临的时候,那么多人阻止都没有用,如今就因为岑子濯的一句话就将万临放了。
她是多么的爱岑子濯。
岑子濯嘴角紧抿,原本就漆黑的瞳孔此时像是被墨染了一样,看不出丝毫情绪。
严夫人眼神中满是期待,她希望能够得到岑子濯的肯定。
可她等了半天,岑子濯依然冷着一张脸,没有透露出丝毫开心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呢?
儿子怎么会不开心呢?
严夫人开始错乱,神情满是不解。
可下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严夫人原本紧皱的眉头猛然一松,口中喃喃的说道。
“你生为娘的气,不是因为娘抓了万临,而是因为春花楼的红红?也是,你曾经那么喜欢她……”
严夫人没等岑子濯反应,就直接拉着岑子濯冲出了这个院落
岑子濯用力挣扎,依然挣脱不开严夫人的束缚,只能被迫的跟在严夫人的背后。
见严夫人离开,盛丝微并没有立即跟上,走到万临旁边,解开了捆住万临的绳索。
万临起身后,来不及和盛丝微她们说话,就急忙挣扎着去帮周围的人松绑。
司穆提醒道,“不用管这些人。”
万临的动作并没有停顿,一边动作麻利的帮旁边的人松绑,一边开口解释道。
“我一睁开眼睛就和他们待在这里,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他们和我一起落难,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如果不是我灵力尽失,挣脱不开绳索,我……”
“他们都不是活人。”司穆再次开口。
“怎么可能!”万里惊诧的说道。
话音未落,他就自己知道了答案。
面前的这些人身上有活人的气息,他便没有察觉异常,但他这会碰到他们的手腕,才发觉他们的脉搏不会跳动,
万临直接傻眼,接下来的事情,让他更为震惊。
不过片刻,这些人的眼睛就失去了神采,他们依然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但所有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
这就很诡异了!
仔细一看,他们的眼神非常空洞。
万临指着这些人,声音哽咽沙哑。
“这是怎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刚刚看上去还十分鲜活的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司穆并没有立即开口,带着万临向前追赶盛丝微。
盛丝微在刚刚解开万临的绳索后,就立刻离开了这个院子,跟在严夫人的身后。
在追盛丝微的过程中,司穆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了万临。
万临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诡异,听到严夫人对岑子濯的态度,担忧的说道。
“那岑师兄会不会有危险?还有红荔和云菱她们会不会出事?”
司穆没有回答,谁也不知道严夫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盛丝微嘴角紧抿,神色有些沉重。
严夫人口中姓万的小子竟是是万临,那严夫人口中春花楼的红红很有可能就是红荔。
她们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春花楼前。
看着楼内热热闹闹的场面,万临的嘴角微涩。
春花楼竟是一栋……青楼?
他立即去看盛丝微,却发现师脚步没有停顿,无所顾忌的踏了进去。
万临立马冲到了盛丝微的前面,想要替她挡住楼内乱七八糟的视线,免得师姐看到一些不适宜的画面。
可能是由于白天的缘故,只有春花楼的门口站了一些衣着暴露的姑娘,楼内并没有万临想象中那些污秽到不堪入目的画面。
万临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朝着春花楼中的一个房间走去,那里传出了严夫人高昂的腔调。
就在他们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冲了出来,脚步慌乱,步伐不稳,眼看着马上就要摔到万临的身上。
万临暗道,这样的事情果然来了。
就在他准备躲开这名女子的时候,却猛然发现。
这名红衣凌乱的女子竟是……红荔?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接住了快要摔倒的红荔。
还没等万临开口询问,就听到房内传出了一道阴恶的声音。
“乖乖回来和我儿子圆房,你是逃不掉的。”
万临惊诧的抬起头,就看到盛丝微和司穆已经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而房间里面,严夫人正阴狠狠的盯着红荔,眼中的势在必得让人心惊。
他们谁都没有立即开口。
盛丝微和司穆防备的盯着严夫人,没有贸然出手,严夫人也不着急,等着红荔主动上前。
那势在必得的模样像是在看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我绝不会与她圆房!”一直站在严夫人旁边的岑子濯出声反抗。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想要挣脱严夫人一直钳制住的手腕。
可他灵力尽失,所有的挣扎在严夫人面前都是无畏的抵抗。
严夫人听到岑子濯的话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更加慈爱,她温和的拍了拍岑子濯的肩膀,像是在看一个发脾气的小孩。
温柔的声音中满是狠厉。
“乖儿子,娘知道你是喜欢红红的,你放心吧,就算红红不愿意,娘也一定会让你们圆房的。“
严夫人的语气几近病态,眼中的狂乱让人心惊。
“只要你听娘亲的话,你想要什么,娘都会给你。”
她说完就松开了钳制岑子濯的手,朝着红荔走去。
那种阴恻恻的眼神看的红荔原本就慌乱的心更加恐惧。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在这栋春花楼里,所有人好像都看不到她,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没人能看到她,也没人同她说话。
可每当她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那个老鸨就会突然出现,笑着将她关进房间。
这样来回几次后,饶是她心志坚定,心神也难免受到了损伤。
严夫人又突然出现,逼她和岑子濯圆房,她灵力尽失,甚至连逃走都做不到。
眼看严夫人就要靠近她,她慌乱的拉住了盛丝微的衣袖。
她最信任的人就是盛丝微,想要从盛丝微身上汲取一点力量。
盛丝微安抚的拍了拍红荔,然后用剑对准严夫人。
严夫人一旦靠近,她就会出手。
严夫人见此,非但没有因此停下脚步,反倒无视盛丝微的剑,眼神死死的盯着红荔。
盛丝微手腕微动,剑不偏不倚的刺中的严夫人。
盛丝微有些诧异?
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
抬眼望去,剑确实刺中了严夫人,锋利的剑锋划破了严夫人的衣服,刺穿了严夫人的身体。
可那伤口没有流血,却变成了一个黑洞开始蚕食盛丝微的的剑。
盛丝微向剑中注入更多的灵力,把剑用力往前一推。
那黑洞中的魔力翻滚的更加肆意,完全没有受到她剑上灵力的影响。
她的灵力竟伤害不到严夫人。
盛丝微和司穆对视一眼,暗道这件事情不好解决。
严夫人没有因为盛丝微刺中她而生气,看着面前几个年轻的男女开始疯狂的大笑。
那眼神,如同在俯视弱小的蝼蚁。
“何必挣扎呢?你们逃不掉的。”
阴测测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向她们,盛丝微护着红荔往后退了一步。
严夫人轻哼一声,轻轻挥了挥手。
红荔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块皮肤都在疼痛。
这种没有理由的痛感,直接席卷了她的大脑,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昏厥。
盛丝微眉头紧皱,急忙扶住红荔。
严夫人眼神鄙夷。
“进了我这龙腾秘境,你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被我捏在手中。乖乖听话和我儿子圆房,否则直接死!”
岑子看着疼痛的红荔,再次强调。
“我绝不会和她圆房!”
严夫人对岑子濯笑了笑,没有反驳。
那模样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岑子濯淡漠的表情在此时尽数破碎,他看着严夫人慈爱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扯动了嘴角。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他说着就将剑放在了自己脖颈旁,威胁严夫人。
严夫人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眼中多了一分狠戾。
“你,要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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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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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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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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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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