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父子,问他等于白问。”依依插言。
“两位不信,我没办法。”男子脸上呈现一丝无奈。
“我问你,她离开家几天了?”
“四五天吧。反正没看见她人影。”
四五天?桑无痕心里算了一下时间,突然想通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秦一花知道我们在“建月”山庄后,可能心里清楚再也无机会将秋清霜灭口,所以,逃了。
时间上极为吻合。
只是,有一点疑惑,在逃之时,她面对儿子和丈夫,难道不会透露一点自己的行踪吗?
从男子诚恳地回答言语,看不出一丝撒谎痕迹。
也就可以肯定,秦一花走时向他没有讲。
想必,夫妻二人关系并不好,否则,不可能有此情况出现。
桑无痕一念之间,又暗笑:其实,刚才男子已经给了我们想知道秦一花行踪的答案,只不过,自己一下没体会出来。
他面向平儿:“小兄弟,你应该知道你母亲在哪儿?”
平儿缓慢摇摇头。
从神态看,摆明他知道,只不过不想讲而已。
也是,面对来抓捕自己娘亲的人,隐瞒也在情理之中。
若想从他口中得到秦一花下落,用强迫手段绝对不行,但用温和方法,似乎也难以奏效。
怎么办?
桑无痕顿时感觉对平儿无计可施,略一思索,知道再问也毫无意义。
他深吸一口气,不由转头对男子道:“你娘子离开时说过什么没有?”
“四天前,她收拾一些包裹之后,一句话都没讲就走了。”
“你们是夫妻,怎会这样?”依依有点惊讶问道。
显然,不晓内情。
“讲真,她自从和我叶天在一起,一直是这样,出去几天又回来,我已经习惯,也懒得管。这次若是躲避捕爷抓捕,量想归来之日就很难说了。”
最后一句伤感之极。
夫妻之间能过成这般,也算天下少见。
桑无痕心一念,灵机一动,连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经常出去?又喜欢在那些地方落脚。”
一听这话,依依心里清楚:在平儿不肯说的情况下,侧面了解一下秦一花,从中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感情一向不合,最近两三年,娘子不仅从来不会对我说什么,而且,还分居而眠。”
叶天的回答,让有点希望上升的桑无痕跌入了谷底,一时竟无言,来回踱了几步。
“捕爷,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叶天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桑无痕没回答,说真,也不想回答,朝依依看了一眼,突然道:“你在楼上寻找时,仔细查看过每一间卧房么?”
“仔细就没有,但每一间都看过,不见秦一花身影。”
“好。”桑无痕一字一吐,对着叶天:“麻烦你带着我们去她卧房看一下。”
他想从秦一花私人空间入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什么。
叶天闻得此句,从地上站起来,向楼梯走去。
躺在墙角的平儿见此,略带幼稚的脸上一暗。
这微妙变化岂能逃的过桑无痕双眼。
想必秦一花的卧室里有不能让人知晓的秘密,或许跟她逃向哪儿有关,就看自己发不发现的了
他一思之下,对平儿道:“你也一起上去吧。”
这句话真有悖伦理,因为,捕快搜查嫌疑人住的地方,一般人绝对不能进入。
依依不懂,一脸茫然望着桑无痕。
“看什么?走吧。”他露出笑意。
笑意,足以证明心里有数。
嗯,无痕哥哥这么做自有道理,我暂时想不通就别想。
她点点头。
秦一花的卧室不大。
里面物体摆设跟一般女性闺房一样,并没什么不同。
进来的桑无痕首先让叶天父子站立卧室中间。
自己和依依来到梳妆台前,用手拿起上面摆放的各种化妆品查看,比如:胭脂,眉笔、妆粉等。
在感到不到可疑后,两人又移步到床前。
如此而过约二十分钟,没有得到一丝线索。
奇怪,我对叶天说要到秦一花卧室,平儿的脸色早就告诉我,室内一定藏有秘密,可为什么找不到?
桑无痕抬头把整个房间又看了一下,目光定在墙角的衣柜上。
衣柜,是唯一没有查找的地方。不过,上有锁。
“叶天,请你打开它。”很冷静的言语。
“捕爷,我没钥匙。”
“小兄弟,你呢?”桑无痕直射平儿。
“我,我也没有。”
听得出虽是谎言,但也令人无可奈何。
“无痕哥哥,讲那么多礼节干嘛,用一点内力扭开它便是了。”
“嗯,既然他们没钥匙,只能如此。”
音刚落,平儿猛一跨步,挡在衣柜前面,面向桑无痕和依依,双眼冒着怒火,极为大声:“我娘的衣物,谁也不能动。”
这一举动,桑无痕顿明其中缘故,
他不想对一个年龄轻轻之人用强,语音柔和道:“小兄弟,你这是在阻挠公务。”
“我不管,反正不能动我娘衣物。”有点蛮不讲理味道,且又有点幼稚。
“平儿,你简直在胡闹,速速让开。”
叶天见状,深知厉害,因为,若扣上阻挠公务之罪名,桑无痕完全可以抓他进牢房,所以厉声制止。
他的话似乎奏了效,平儿面色一白,双眼无神一呆,稍后竟流有泪水,接着往下一蹲,口中自语:“娘,都怪我疏忽,都怪我疏忽。”
桑无痕没理会,心里清楚,平儿反复说这话的答案在衣柜里。m.χIùmЬ.CǒM
他几步向前,一俯身,伸手将一把小锁捏在掌心一扭。
“喀嚓”一声,锁开。
依依连忙围上来,把柜面朝上一掀。
投入两人眼帘的是:几乎快平柜内空间的五颜六色衣物叠的整整齐齐。
桑无痕手一伸,拿起一件,刚想抖开,看看有什么,平儿略带结巴的声音响起:“请,请别乱翻、翻娘亲衣物,只要你的手沿柜面伸到底,一定能拿到一个小长形木盒。”
桑无痕依言,很快一个黑色长形木盒到得手中。
他一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平儿,娘这一走,可能一年半载不能回来,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若你想见我,请到无名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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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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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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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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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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