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笑?”
桑无痕不再言语,弯下身子,伸手在死者腰间一摸,紧接着一扯,一块黑色小木牌已然到得手中。
他反来复去看了看,脸露笑容一递。
依依接过一瞧上面雕刻:“心源”管家风一笑,这几个红色小字时,不由脸色一开:“真是啊。”
“有时候人的预感超出想像。”桑无痕笑了笑。
“既然死者身份已经证实,说明阴寒心对你没撒谎,他的确来了益州。”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将阴寒心排除在外。”
“那你看不看的出来,风一笑什么时间被杀?”依依话题一变。
“从蛆虫分析死亡大约三天。按阴寒心说四天前动身来看,可能风一笑沿途没休息,日夜兼程。”
“如此推算下来,完全可以断定,他行到这里时,遭受了凶手的袭击。”依依指指上面,又道:“也就说:凶手有预谋地在官道四周进行了埋伏。”
“聪明。”桑无痕赞叹二字,补充下去:“搏杀中,风一笑不慎中凶手的刀剑,从而滚落到水潭边,又经过一番厮杀后,他终于丧命。凶手临走时,将尸体踢入潭中。整个过程大致就是这样。”
“对的。”依依赞同,又有点焦虑道:“虽然凶手作案过程,我们可以分析出来。但想揪出他们应该从哪儿入手查呢?”
“有一点难度。会“寒心”枪法的人,在我们掌握中只有死去的周一天和阴寒心。不过,顺着这条线索就看自己怎样去查。”
依依点点头,表示认可。
桑无痕似乎思索地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双眼定着她,话峰一转,问道:“你认为风一笑对阴寒心说要到益州衙门收侄女尸首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
“应该不假,仔细想一下,若不是在风一笑心目中发生大事,他会日夜兼程前往益州城?至于他侄女被杀的真伪,从最近益州城内情形看,大有可能没这回事。”
“嗯,你前一半和我看法一致。”桑无痕稍停顿,突然叹一口气,像悟通了一些事,一字一字说道:“风一笑侄女被杀,未必有假。”
“为何这样说?”
“结合大脑装的一切琢磨,似乎感觉我们被时间忽悠,从而走进一个误区。”
“时间忽悠?走进误区?”依依睁大眼晴不解。
“我相信阴寒心所说之话后,总以为这件事,是发生在我们去矩州河溪镇的那几天。”
“你意思:可以把时间推后。”
“难道不行?”桑无痕一反问,随即道:“本来风一笑听到这消息,不可否认是在四天前,但不能代表他侄女刚死,他就能马上知道。”
“有理。”依依二字一吐,倏地往后一退几步,极为诧异地望着他,大声道:“若把时间推后,益州城内女性被杀唯有碧瑶。”
“不错,碧瑶应该就是风一笑侄女。”语气肯定。
“这,这怎么可能?”
“说说为什么不可能?”
依依当然讲不出来。
她道:“这件事我们似乎有争议,不妨去问问碧瑶师父冯啸海。”
“不必。”桑无痕很冷静:“此案看似错综复杂,实则一通百解。我现在不仅可以断定凶手为什么要伏击风一笑,而且其中内情也基本已经厘清。”
“这么自信?”依依双眸充满怀疑。
“绝对。”
“杀风一笑的凶手是谁?”
“暂且不说,现在去见一个人。”
“谁?”
“跟我来,是时候解开一切了。”
桑无痕缓慢说一句,一手牵着缰绳,一手举着火把,向上面走去。
依依一头雾水。
。
夜不冷,铁栅不冷。
身孤独,心更孤独
十几平方,油灯光弱。
何曾锋坐在角落没睡。
没睡,不代表不想睡,实则蚊虫太多,不时叮咬造成。Χiυmъ.cοΜ
他一只手不间断拍打身上或者脸上,发出“啪”“啪”之音。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唉,只希望桑捕头为我在大人面前求求情,尽快发配到某个地方,也比待在牢房好。
何曾锋心里一声叹息。
这时,走道传来空洞的脚步声。
随着临近。
他抬起了头,脸上顿显惊愕。
因为,铁窗外站着四个人:两名狱卒,桑无痕和依依。
不过,狱卒端着一张小桌和三把木椅。
从他们停留不动的情况看,显然,冲着自己而来。
冲着自己而来,就一定有事,否则,谁会临近深夜来看望一个囚犯?
什么事呢?
何曾锋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打开它。”桑无痕对着一名狱卒语气柔和说道。
狱卒没回话,掏出一串钥匙,选出其中一把,极快插进锁孔。
“当啷”一声,铁栅打开。
两名狱卒迅速进来把小桌和木椅放在中间,转身离去。
何曾锋默默看着这一切,实在不愿去猜想。
桑无痕和依依几乎同时一脚踏进,同时坐了下来。
看着对方一脸迷惘,桑无痕笑了笑:“在这里还住的惯吧?”
“承、承蒙捕,捕爷费心,小、小的住的惯。”
“很好。”他二字一吐,指了指对面椅子:“你也来坐吧。”
“我?”何曾锋一双眼睁的贼圆。
“怎么?感觉奇怪?”
“有、有点。”
“不必拘束。”
“是,是。”
他慢慢站起,慢慢走到桌边。
“捕,捕爷,您,您深夜前来,有,有事么?”
“没什么多大事。只因你故事讲的很好,一直让我深信不疑,故此,此次前来,就是专门听你讲故事。”
“什、什么意思?”
对方如聊天话语,让何曾锋感受到一种无形压力。
“我桑某人一向自负聪明绝顶,察言观色没人可及,可惜,却遇到对手。”桑无痕面色稍沉,声音有点厉道:“请把你那天对我所说的故事重复一遍,不过,有些地方改一下即可。”
“小,小人不是讲的很清楚了么?”
依依没插言,说真,桑无痕现在的一切言行举止自己都困惑不已,又怎样去插言呢?唯有静静观听。
“是吗?”桑无痕眼光一射:“你知不知道,故事中有太多破绽。”
“您,您意思:那天我所供叙的全是假话?”
“本人不否认有一部分是真,所以,才叫你有些地方改一下。”
闻得此言,何曾锋脸上出现了汗珠,微微出一口气,缓言道:“我想知道,您说的破绽到底出自哪个环节。”
这一句话接间承认自己有些假话,只是心有点不死,想让桑无痕挑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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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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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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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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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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