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门外不大空地。
站着三位腰挎鞘柄长刀、一身青色装束的彪形大汉。
他们全都面无表情,一双凌厉的眼晴朝一间比较破烂屋子直射。
吴奈从堂屋中走出来一瞧,脸上立刻堆满有点巴结笑容。
“原来是花爷光临寒舍。”
“亏你还认得我,哼哼,很好,很好。”中间一位年龄稍长汉子冷冷一开口,又直言道:“你已经十天没露面,是不是想躲避一件事啊?”
“没,没有。”
“那人呢,什么时候交人?”
“对,对不起,您,您跟雷老板说说,这件事可能我不会做了。”
吴奈弯着身子,一脸卑微。
“不做?”花爷双眼一翻,脸色阴沉,露出厉光,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崩出几字:“好大口气,只怕轮不到你自己做主。”
“花、花爷,我,我已经答应……。”
他本来想说,答应了桑捕头,从此不再混迹江湖。
谁知话未完,花爷大手一挥,声音响起:“我懒得和你废话,风平,刘义,给我把他抓住去见雷大哥。”
旁边两位汉子闻言,也不回话,身子几乎同时一纵,直扑吴奈。
吴奈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去见雷老板绝无好果子吃。
他连忙往后一退数步,刚想求情让他们放自己一马。
谁知,这一躲闪,竟令扑空的风平、刘义似乎大怒。
双目蓦透凶光,齐齐抽出长刀,齐齐一声呐喊:“看来,不给一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束手就擒。”
言毕,身形一跃,两把闪着冰冷寒光长刀一左一右直盖吴奈两边肩头。
显然,想把他砍成残疾。
这时,已经从灶堂走到堂屋门口想看看情况的春花,刚好瞧见这一幕,不由双腿发软,发出一声凄厉尖叫:“相公。”
二字让脸色苍白、且没功夫的吴奈倏地生出一股斗志。
他慌忙原地往下一蹲,整个身子一扑连连在地上滚动。
这连番滚动,堪堪避过对手刀锋。
观战的花爷见风平、刘义制服不了吴奈,不由脸色瞬间铁青,口中恨恨大声言道:“既然你非要吃罚酒,那也怨不得我。”
音落,手一动,长刀柄紧握一抽,然后平直一伸,手再极速化掌,将刀往前一推。
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用内力聚于掌中,再发出去催动着刀身。
这一招,没有深厚内力支撑绝对不可能做到。
此刻。
刀尖似长眼,也快若流星。
朝刚刚站立的吴奈前胸飞去。
从指向位置来看,摆明想置人死地。
可惜。
刀在半路。
一条人影如风般在所有人眼前一晃。
花爷还没来的及反应,刀背已然被对方五指捏住。
“咣当”一声,断为两节直落地。
他一惊,定眼一瞧:一张无比熟悉的脸离自己不过三米地方。
“桑,桑捕头。您,您怎么来了。”
“若无痕哥哥不来,岂不有人命。”
身后,缓慢走出一袭粉红衣少女,自然是依依。
桑无痕冷冷看着花爷:“花一树,同本地方人,你为何出手如此狠毒?”
花一树闻听一脸尴尬,知道纵有天大本事,在堂堂益州捕头面前都不敢放肆。
他期期艾艾地回答:“您,您误会,逗,逗他玩呢。”
“是啊,是啊。”刘义和风平连忙站在花一树一起附和道。
“你当我们眼瞎看不出来?”依依眸厉圆睁,口吐的话犹如利箭穿心。
“不,不是,不是,捕头爷和姑娘千万别这么想。”花一树连连摆手,音带颤声。
“既然不是,说说吧,为何如此对待吴奈?”桑无痕语气稍软。
“这,这……。”
“怎么?非要无痕哥哥抓你们到衙门心里才舒服?”依依严厉大声。
“不会,不会。”花一树四字快速说完,手一指吴奈:“太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您要他说。”
桑无痕目光转向面色呆滞的吴奈。
说实话,吴奈有点发懵,不知今天走的什么运,在最危急关头,自己竟然被前日给下三条诫律的捕头救下。
他略一回神,只得低声答道:“桑爷,是我不好,我违约在先……。”
“不要啰嗦,讲详细事情。”
“是,是。”口中吐出二字,又道:“半月前,我在“娇娘”阁喝花酒结帐时,发现老板雷先财唉声叹气。闲得无聊,便问他为何不开心。他说阁中姑娘太少,长的也不好看,吸引不了多少客人。仗着有点醉意,我无意回了一句:“雷老板,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不好解决么?”他连忙问:“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当然有。”“说说。”我通红的脖子一梗,吹牛道:“现在外地漂亮女子多的是,我只要一出去,保证可以弄十个八个到你阁楼来。””
依依听到此句,不由心里反胃,思道:唉,口无遮拦,大话说上天。
“雷先财闻得两眼发光:“真的?”“我在这儿喝花酒不是一天两天,再加上又不是外地人,难道还会骗你?”见我说的不像假话,他连忙拿出一张一百两银票一递,诚恳说道:“吴兄弟,辛苦你到外地跑一趟,帮大哥弄几个来,事成之后,再赏银千两。”我本信口开河,没想他当真,但又拒绝不了眼前一百两银票诱惑,于是一捏在手,告诉他过几天等好消息。”m.xiumb.com
“不仅好消息没等到,并且,雷先财连你都不见一个。”
“是的。”吴奈低着头。
桑无痕不再理会,转头对着花一树三人。
“看来,你们今日是奉雷先财之命,前来打探情况?”
“对,对。”花一树连连点头,又道:“不曾想,他见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这件事不做了。所以,我十分恼怒,想带去见大哥。那料他极不配合,被逼无奈才出狠招。”
“现在我在这里,你们还带不带他去?”
“不了,此事全凭您做主。”
花一树自是圆滑之人,当然会顺着台阶而下。
“既有如此言语,那我也不为难你们。”桑无痕双目直射花一树:“这样吧,吴奈把一百两银票还给雷先财,从此两清。如何?”
“捕头爷,您所说一切算数,我们自当遵从。”
“嗯,很好。”他迈向吴奈,手一伸:“银票呢?”
“我,我当天、进、进赌场输、输了。”语言结巴之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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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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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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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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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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