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父亲,秋胜男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欢天喜地拉着父亲,转而又拉着李小白,跟他四目相对地说起了感激的话。这一切落在左嫣然的眼里,让她无比的失落,不自知地生出了醋意。
左嫣然每多看一眼李小白和左嫣然情意绵绵的样子,心里的怒气就多一分,她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了。
“李小白,你这个骗子,大骗子,为什么要去奔雷山庄招摇撞骗?”左嫣然大声激动地道,横眉竖目地望着李小白,凝脂般的脸上满是怒容,胸膛猛烈的起伏着。
旁观众人愕然变色,对左嫣然突然责难李小白的话摸不着头脑。只有王金生、苏长顺和钟灵三人才大概明白其中的原委。
秋胜男凝眉望一眼怒气勃发的左嫣然,又近距离的凝着李小白,用目光询问缘故。她和李小白有这种心灵相通的默契,有时候不用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小白平静地对秋胜男笑了笑,转过身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左嫣然道:“左大小姐,我怎么成了大骗子了,你这话可要说清楚,否则以后可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左嫣然娇哼一声,俏脸生寒:“李小白,你就给我装吧,我看你究竟能装到什么时候?”
李小白苦笑道:“左大小姐,你说我装,我到底怎么装了?”他跟左嫣然充满怒火的美眸相接,丝毫没有表现出心虚的样子。王、苏、钟三名知晓缘故的弟子都暗暗佩服大师兄咬死不承认的态度和演技。
正在建造的工人听见这边吵架的动静,纷纷侧目而视。
旁观的秋氏父女不明白抬杠的缘由,脸露茫然。
左嫣然围着李小白转了半个圈子,冷笑道:“不愧是太一道派的大弟子,演技真是一流的。”她忽然话锋一转,目光逼人地道:“你敢不敢把木飞叫出来当面对质。”左嫣然断定木飞就是李小白假扮的,李小白此刻就在眼前,木飞绝对不会同时出现。
李小白心里一惊,没想到左嫣然会来这招。事发突然,他这会去哪儿弄一个木飞出来。过了片刻,他淡淡道:“木飞师弟下山办事去了。”
“哼,办事去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左嫣然冷笑道。
“木飞下山的事情王师弟,苏师弟和钟灵师妹都是知道的。你们三个,是吧。”李小白说着急向王金生三个使眼色。他万没料到左嫣然会来,来了会追究木飞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交代他们三个要统一说辞。左嫣然来后他打了个照面就下山去救人,也根本来不及去统一说辞。只希望他们三个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配合着他把戏演下去。
三个知情者楞了一下,赶快抢着说:“啊,是的,是的,我们都是知道的,木飞师兄下山办事去了。”
“那他是什么时候下山的?”左嫣然质问道。以她的聪明伶俐,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师兄弟们是临时串通说辞。
王金生三人大感头疼,这左嫣然怎么这么难骗的。三人用询问的目光看了李小白一眼,又对望一眼。苏长顺抢先道:“是昨日。”
左嫣然立即问道:“昨日什么时候?”
“上午”苏长顺道。
“下午”王金生也抢着道,他本想抢着答到前面,一听到自己的回答跟苏长顺的不一致,立马后悔了,又改口道:“上午,我记错了,是上午。”说罢讪讪地笑了起来。
逼着他们露出这个破绽,左嫣然心里得意了起来,她用犀利的目光打量了李小白和帮他圆谎的三个太一弟子,忽然鼓掌道:“演得真好!真好啊!”脸色忽又一沉,盯着李小白道:“李小白,你还记得那晚上我问‘你们从宛城一路而来,一定领略了不少的沿途的美景吧?’你是怎么回答的?”
李小白撇嘴笑道:“左大小姐,我又不是木飞,又怎么知道你那晚上问了他什么?”
左嫣然不屑地道:“好,那我就告诉你木飞是怎么回答的。”
李小白一摊手,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左嫣然胜券在握地道:“木飞说‘是啊是啊,尤其是入川之后,风景更是美不胜收,我们都大饱眼福,开阔了眼界。’”李小白心里暗叹左嫣然的记性怎么这么好,那晚上说的都一字不漏的都记着。
李小白哈哈大笑,茫然不解地道:“左大小姐,木师弟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左嫣然胸有成竹地道:“李小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们要去奔雷山庄根本就不用长途跋涉,从这里转眼就能到那里,又何必受那旅途之苦。所以你那晚上根本就是说谎。”左嫣然像是想到那么难为情的事情,俏脸飞起两抹红霞。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李小白,看着他的反应。
李小白心里大吃一惊,神色忽然一僵,想不到左嫣然竟然是从句话里逮住了漏洞。诚然,正如左嫣然所说,他们四人去奔雷山庄根本就没有赶路,而是直接用传送卷轴传送过去的。
但他不甘心就这么向左嫣然低头,狡辩道:“我虽然有那种本事,但是他们怎么就不能真的走一趟呢,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又没有谁规定不可以。”
左嫣然无言以对,羞愤难当,事情都快证到了死地里李小白还是咬死不承认,让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她不禁想起了为了来太一找李小白出气路上所受的苦,一时间,心里的委屈和无助齐齐涌上了心头。她秀目里擒着泪水,死死地盯着李小白,一只手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你这个大骗子,大混蛋,大无赖,有胆做亏心事却没胆承认,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啪”的一声,一条粗黑的鞭子从她手中甩出,闪电般直抽李小白面门。
在旁观者的惊呼中,李小白眼睛眨也不眨,伸手抓住了抽来的鞭子。
左嫣然娇哼一声,用力回拽鞭子,但是无济于事,又恼又急,眼泪差些流出来。
刚才左嫣然的一番话说出来,旁观者真以为李小白做了什么对不起左嫣然的亏心事了。
李小白看着左嫣然激动的态度,含泪欲哭的表情,铁石般的心有些松软了。现在人多嘴杂,他咬死都不能承认,要是换个无人的地方被质问,他说不定就真的承认了。他忽然又想,左嫣然来究竟是做什么的?千里迢迢的来,难道就是为了他假扮木飞的事情兴师问罪的吗?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李小白无奈地望着左嫣然,默不作声。钟灵三人暗自叹气,左氏父女似乎听出了什么,秋胜男望望吵嘴的两人,欲言又止。左嫣然的两个贴身丫鬟看着小姐,微微叹气,也不知当劝还是不当劝。
正在尴尬僵场的时候,王不平和一个手拿折扇的白衣青年从迎客厅中缓步而出。李小白看到那白衣青年吃了一惊,因为那人正是李去病。
来到近旁,李去病微笑地望着李小白道:“李兄弟,左大小姐说什么也是为你而来,你不知道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一路山吃了多少苦。不管怎样,你在这里跟人家抬杠,可都有失风范,又不是待客之道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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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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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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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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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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