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什么萌不萌的……你要萌也是伪萌好吗?我们都认识那么久了谁还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烨霖捂着耳朵朝里屋走去,背对着闻人霜林头也不回的叫道:“嘁……才不要理你!我不听我不听!”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忘了提醒你了!我觉得你现在最好不要去找小末……哎!走那么快干吗……别怪我不提醒你啊!到时候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烨霖的身影也消失在客厅的拐角,他伸了伸个懒腰长声一叹,接着朝前厅右边曲折的游廊走去。“哎……我最近是不是变得有点话多了……一定是和少离那小子待久了……既然烨泽来了,那就没我的事了……这回还真伤得不轻,浑身痛啊……嗯……我还是先去睡一觉算了……”
脚步声随着自言自语渐渐远离,喧闹的前院突然安静了下来,只留大敞的前门外灌进来的风卷起一阵低声呼啸。
貌似……这屋子的主人……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烨泽黑着脸走到了客房门前,抬起的手却在快要触碰到朱色木门时停在了那。
“臭小子!来了就给我快点进来给人疗伤!杵在那当什么门神?”
屋内传来闻人天翔带着怒气的呵斥,接着木门从里被人大力推开,却不见人影,只有急速却并不疼痛的风夹杂着黑色的雾气向着烨泽扑面而来。
踏进房间,烨泽的脸色更是沉得像一潭死水。
屋内摆设得很简洁,绕过屏风朝里间走去,秦尔南扶着风灵站在紫檀雕金的木床边,阎末瑶垂着眼站在两人身后的不远处,梓轩依旧隔着一步半的距离站在她身侧。
黑风在屋内留下一丝尾影,烛光左右摇曳了一番,闻人天翔坐在床边皱着眉,温润的眼带着不可言喻的威严朝烨泽看来。
“还杵那?”
不似刚才脚下生着怒风,烨泽有些僵硬地走近床边,心头一阵松紧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可人儿。
厚厚的锦被,也止不住紧皱的眉头上渗出滴滴冷汗。横在右脸上的伤口浅了很多,却被明亮的烛光照得依旧狰狞。之前和着血凝结成一块又一块暗红的银发因似乎已经被擦拭过,左颊边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梦呓似疼痛的呻吟若有若无地哽在喉间。
烨泽沉默着不发一语,想起傍晚前那个站在图书馆里的少女还噙着笑对自己挥过手,却转眼间被伤成了这样,不由得被满腔的怒火和那一丝心疼灼烧吞噬着自己向来的冷静。
闻人天翔看着他翻滚起暗红色光芒的眼,闪着名为怒的森寒,定了定眼,柔声开口。
“这孩子是最纯粹的光灵法体质,而这里又只有你最接近纯粹的光灵法,她身体弱,越纯粹的治疗对她越有利。”站起身,闻人天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烨泽的肩。“所以,烨泽,现在能治好她的,只有你。”
肩头上的手似乎带着能抚平人心的暖风,让烨泽因怒而起伏的心跳缓了下来。
“我们先出去,让梓轩去给那三个孩子疗伤。”转回身,闻人天翔背对着众人看向躺在床上的依雪,轻轻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偏过头,朝着秦尔南和梓轩示意,率先绕过屏风出了房间。
秦尔南搀着风灵紧跟其后。这一次,阎末瑶没有反抗也没有愣神,乖乖地跟着绕过屏风走出房间,梓轩的目光心疼地停在她的背影上,不曾移开。在经过烨泽身边时,他淡淡开口:“交给你了。”
烨泽的脸色似乎没有刚才那般铁青,他轻轻“嗯”了一声,和梓轩擦肩而过,走到床边看着依雪微蹙的眉和横着伤的脸,有些晃神。
待房门被梓轩轻轻合上后,他坐上床沿,犹豫地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划出一到明亮的痕迹,顿在了依雪的脸颊边。双手散发着暖人的白光,却终究选择轻轻覆上依雪的脸,带着轻柔地浅叹,他缓缓的低下了额头……
双额相触的那一瞬,满室流光冲淡了他细碎的呢喃。
“我到底……是怎么了?”
梓轩站在门口,强大的白光从屋内溢出,照在他颀长的身影上,像暗夜岭中的蓝樱玉树。
阎末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有些愣神地转过头。白光很亮却不刺眼,温和地镀在梓轩身上,闪着醉人的光圈。可是不知道,是背后的光太强,还是眼前的夜太黑,明明只有一步半的距离,阎末瑶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刀锋般棱角分明的眉眼似曾相识,而那一步半外清冷的胸膛那么遥远。
心头一跳,突然生出了莫名的恐慌,慌得她背心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阎末瑶忽然上前一步伸出双臂箍上梓轩的腰,贴着那散发着冷香的胸膛,瑟瑟发抖。
微微一怔,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轻颤的阎末瑶,梓轩弯着眼角很自然地轻轻一搂,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发顶。
夏末的晚风卷着前院暖人的花香飘来,和着他身上如泉的冷香,一暖一冷,让阎末瑶突然清醒了很多。身后黏在衣内的冷汗被风这么一吹,簌簌地痒,阎末瑶缓过神,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
她刚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梓轩突然一捞,阎末瑶的鼻尖和他的胸膛又一次闷声相碰。
叹了口气,阎末瑶将脸埋进他胸口,闷闷地说:“对不起……”
“嗯?哪里做错了?”Χiυmъ.cοΜ
随着话语吐出的气暖暖地喷在头顶,胸腔里的声响带着贴在胸口的脸都轻轻一颤。面上闪过一丝红晕,阎末瑶将脸埋地更深:“对不起……我刚刚……无理取闹了……”
梓轩看着怀里好像要把脑袋塞进自己胸口里的阎末瑶,含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痛,却没人看得见。
“可是!”阎末瑶抬起头,深蓝色的眸子被屋内溢出的白光照的迷迷蒙蒙,泛着水汽。她微蹙着眉,拽着梓轩的衣袖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刚刚真的好怕……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依雪张开眼……我从来没有看过依雪流那么多血……我刚刚连看她一眼碰她一下都不敢……她身体弱,经常晕过去,医生说查不出什么原因,从小到大我和尔南都护着她,离开两三分钟都会担心她……但是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她的身体变好了!尔南说,从来的那天到现在依雪都没晕过去一次,所以我才放心让她在图书馆等我们的……可是……可是到底是谁……谁那么残忍……我为什么要留她在那里……我怎么能把她丢下……”
说着说着,阎末瑶的眼角不自觉地滚落出豆大的泪珠。脸上还留有刚刚黑袍人爆裂后喷洒出的血干掉的痕迹,泪珠划过血痕,晕开了一块又一块黑红的污迹顺着泪水流淌在光洁莹润的颊上,显得有些狰狞,那双眼却偏偏带着受惊受后的委屈和慌乱睁大了看着梓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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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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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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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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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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