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孤烟听罢,心里替他难过,安慰道:“没关系,早知道他为人比晚知道好,好在你没事,当买个教训,日后待人,留个心眼吧。”
王孤烟的出现,驱除了韩三宝心中因厉英杰背叛而造成的愤怒,此时他已经放开,只当是养了一条狗咬了自己一口,笑嘻嘻道:“那是自然。咦,你不会也如此待我吧?”
王孤烟见他一脸嬉笑,发自肺腑,看来果然不在意了,暗中松下一口气,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佯怒道:“你若敢叫我孤烟女贼,我也背叛你。”
韩三宝松开一些紧牵着她的手,用大拇指挠了挠她掌心,笑道:“我知你不会。孤烟女贼,孤烟女贼,多好听啊,仿佛与我穷凶极恶小霸王天生是一对。”
王孤烟被她一挠,手心里痒痒地感觉,陡然反应过来,自铜锣巷外他反拉住自己的手便从未放开过,耳边又听他‘天生一对’的混话,登时羞得满面通红,狠狠甩开手,嗔怒道:“胡说八道,谁要与你天生一对!”
夜色虽重,月华朦胧。
籍着月光,妙曼紫影洒上一层淡淡银辉,犹似九天仙女身上的仙气神光。
脸红如血,含羞带嗔,千娇百媚,女儿家复杂心事在她一张如花般的俏脸上演绎得淋漓尽致。m.χIùmЬ.CǒM
韩三宝陡然惊觉,自己这个美女徒儿,还真是……貌美如花呀,与十美之首的冷白霜相比,怕是也不逊色多少。
一时间,看得有些痴迷,不查前路有一个及膝深的水坑,一脚踩了下去。
“哎呀!”
小霸王惨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正好抓住王孤烟的紫色裙角,勉强保持平衡没有摔倒。
嘶!
王孤烟却倒霉了,被他一拽,整条裙子被撕破脱落不说,身子也跟着失去平衡,正好扑倒在小霸王身上,将他整个人扑倒在地。
无巧不成书,她两片樱唇盖章似的狠狠啄在小霸王嘴巴上。
小霸王吓得魂飞魄散。
王孤烟惊得神不附体。
并没有太多美好,二人弹也似的分开,连忙起身双双捂住嘴巴。
韩三宝的嘴唇被磕破,使劲擦了擦,狠狠吐出几口血沫,指着王孤烟气得浑身颤抖,怒道:“徒儿,你你你你……你连师父也亲?!”
王孤烟自己的嘴唇也磕破了,正疼得暗暗吸气,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也是气得浑身颤抖。
韩三宝见她裙不着体,全身颤抖的越发剧烈几分,指着她一脸惶恐道:“你……你……你大半夜的耍流氓啊!!”
铿锵!!
王孤烟直接抽出紫薇软剑,朝小霸王劈头就斩。
小霸王转身逃跑,“你不仅耍流氓,还想弑师,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王孤烟可劲儿追,“有本事别逃!!”
“你春光外泄,太也辣眼睛,为师不逃,会得红眼病!”
“死山贼,有本事你再说,天涯海角,本小姐也要挖下你的贼眼!”
“徒儿啊……”
“闭嘴,给本小姐站住!”
“……”
韩三宝的双凤里储存有换洗衣裳,随便丢给王孤烟一件,让她凑合着先穿上,寻家客栈再说。
二人打打闹闹,几乎又跑遍大半个五宝城,才看到前方一间尚挂着灯笼的客栈。
韩三宝要了两间上房,各自回房歇息不表。
韩三宝直睡到翌日午时方醒。洗漱完毕,方去王孤烟房里找她,简单吃过午饭,离开五宝城。
昨夜那不太美好的一段小插曲,王孤烟闭口不谈,只当自己的初吻被鬼夺走了,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韩三宝却是不肯放过她,走一段总要回过头朝她挤眉弄眼,贼兮兮地笑上一会儿。
虽然他什么话也不说,可这表情,却比将一切又细说一遍还要令人羞愧。
王孤烟一般不予理会,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悄悄脸红,实在烦透了,便又抽出紫薇软剑朝小霸王一通乱砍。
每每此时,小霸王奸计得逞,边逃跑边哈哈大笑,“孤烟女贼恼羞成怒,杀人灭口啊!”
韩三宝取笑八千里。
王孤烟追砍八千里。
这一日,二人再次回到厄水镇。
时隔数月,再次回到这熟悉亲切的地方,却早已物是人非。
王孤烟满心伤感。
“我想去祭拜一下父母。”
王文昌一家老小,葬在厄水镇以西三十里外一座名曰青竹的矮山上。
生前富甲一方,死后也只得黄土一堆。
数月已过,日晒雨淋,那一片简陋墓碑一部分已经东倒西歪,坟包上野草萋萋。
王孤烟默不作声,以一双如玉般地小手挨个扶正墓碑,又将四周野草清理干净,一双玉手被野草割得鲜血淋漓。
韩三宝心有不忍,自双凤里拿出天杀剑,准备替她除草。
“不必了。”
王孤烟抬手制止,而后在父母墓碑前跪下,哭泣道:“爹,娘,不孝女来看你们了。”
暮色渐浓。
西边壮丽晚霞蔓延无边,将整片天地渲染上一层淡红色轻纱。
王孤烟一身紫色衣裙,宛如与天边晚霞遥相呼应,美固然极美,却也给人一种淡淡忧伤。
她默默在父母坟前跪了几个时辰。
韩三宝倚靠在一边树干上,陪了她几个时辰。眼见暮色渐浓,走过去扶起她,“走吧,回家。”
家……
在何方?
一句回家,终于将王孤烟惹得嚎啕大哭,数月来心里的委屈、愤怒、仇恨、仿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泪水,尽情喷洒。
韩三宝不知如何安慰,只得紧紧抱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尽可能给她多一些温暖。
当夜在厄水镇悦来客栈落脚,次日午时回到邛山。
一别数月,陡然见王孤烟回来,熟悉她的人无不满心欢喜。
一场欢闹过后,韩三宝将厉英杰背叛、自己一怒之下斩了他以及清灵道人等事,细细说与陆薇菡听,又将自己的担忧尽数说出。
陆薇菡听罢,面容轻松,并没有太多担忧,说道:“清灵道人未必会向灵宝道人汇报。”
“哦?怎么说?”
韩三宝好奇道。
灵宝道人与清灵道人,一个是弘仙教掌教,一个是五长老,是一家人。
清灵道人得知有人图谋他们家资,会不向灵宝道人这个家长汇报?
陆薇菡浅笑道:“如果是别的门派,那可不好说。但弘仙教并不团结,长老们思谋着教主之位,教主忌惮防备着长老们,看起来紧密结合,其实是一盘散沙。清灵道人想拿你这个金丹小真人打宝,泄露给灵宝道人得知,岂不是让他也来分一杯羹?”
“此是其一。其二,一个金丹真人,几乎可以压制整个弘仙教,想要对付你,理应倾尽全教之力,可却只有清灵道人一人对你出手,从侧面也可以说明,其余人并不知情。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他们都是傻子,自觉仅凭清灵道人玩上一点小把戏,对付你金丹大道便可十拿九稳。”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自五宝城赶回来,近一个月时间,风无涯与司徒豹毫无动静。如果机密泄露,他们会第一个遭殃,但至今安然无恙,说明灵宝道人并不知实情。”
听她一番分析,韩三宝暗暗点头,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道:“可那晚斩杀清灵道人,我的身份已经暴露……”
陆薇菡打断道:“玄宗师祖杀掉异端邪教清灵道人,乃是替天行道,是上善之举,传扬出去只会对我们有利。”
韩三宝还是担忧道:“可是……灵宝道人会不会从中猜出些什么?或者看出些什么端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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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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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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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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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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