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霜笑得开心,当真有几分傻笑的意味。
韩三宝搀扶着他回到茅草屋,她自去清洗伤口换下衣裙。
韩三宝守在茅草屋外,却也不如何担心。
她的伤不算严重,包扎过后血已止住,日后小心护理,不日可痊愈。
侯在门外,无所事事,便仰头观看起三颗怪异大树来。
三棵大树,成品字形排列,枝繁叶茂,势如冲天。
一棵满树红花,一棵满树银花,茅草屋后面一棵,则没有树叶花朵,只挂满各式风铃,山风一吹,叮叮当当一片脆响。
三颗大树呈品字形,仿佛忠勇卫士,克忠职守地守卫着正中间的茅草屋。
三棵大树相互间隔大约在二十丈左右,如某种阵型般排列着,乍看之下,除了颜色不同,又特别雄伟之外,并无什么不妥。
可细看之下,却能看出些许不同之处。
三棵大树,仿佛相互之间有着某种紧密联系,大树根部,隐隐约约似乎有黑气萦绕。
韩三宝有一种错觉,这三颗大树并不是树,而是三个上古神人,落在此间,是在镇压某种不为人知的东西。
韩三宝为自己的错觉感到疑惑,正待走过去细看,茅草屋木门拉开,冷白霜将染血长裙换过,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她似乎对白色~情有独钟,这一身衣裙,与适才那一身如出一辙,若非腿上位置不见有血迹,韩三宝也无法看出她换过了。
白色纯真洁净,她又生得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容,体态婀娜,看上去像极一朵娇滴滴盛开的百合。
放下心中那丝成见,韩三宝觉得,她的确很美,没有任何瑕疵的美。
十大美人之首。
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他也终于感觉出来,为何她能排在十大美人榜榜首,而容貌略胜她一筹的陆薇菡却只能屈尊第六。
那是因为,陆薇菡双腿不便,常年苦疾,脸上身上,总给人一种病态、疲态之感,此点不如冷白霜。
那评比十大美人榜之人,料来是个追求十全十美的家伙,故此将带有明显缺陷的陆薇菡拍在第六。
与冷白霜相识相知后,韩三宝也不再腹诽十大美人榜不是。
所谓美人,若单论容貌,是最最下乘低劣之法。
所谓美人,理应是由内而外,由上而下,全方位,身心皆美。
冷白霜,大概属于此类。
“三宝,你在看什么?”
冷白霜见他望着自己出神,俏脸微微一红。
她为人处世,单纯如纸,却并非痴傻,从他那灼热的目光里,还是能感觉出来些什么。
韩三宝闻言回过神来,讪讪一笑转移话题道:“白霜,这三棵大树,有什么来头么?”
冷白霜道:“我也不知,我初来时,它们便是如此,多年后的今日,也是如此,从未有过丝毫变化。不过听金婆婆说,这是三才阵。”
“三才阵?”
韩三宝疑道:“那是什么阵法?有何作用,”
冷白霜摇头道:“我也只是听金婆婆说过一次,具体不知,只初略知道,大概是凝聚天地灵气,平衡四季温差之用。大概因此,果儿山方能花开四季如春,果熟四季如秋。”
“竟有这等妙用?”
韩三宝立刻眼红,暗想若是邛山也有如此大阵,至此不分四季,不必忍受夏日酷暑,不必煎熬终日寒霜,那该多好。
但又想如此重要大阵,人家未必愿相传,即使她愿意,这三棵大树又如何搬回邛山?
指向屋后大树,转移话题问道,“那满树风铃呢?是你挂上去的吗?”
冷白霜闻言脸色又是一红,忸怩道:“是,我……我喜欢风铃的声音,清脆悦耳。我一个人生在此间,无聊时便以风铃之声打发时间。”xiumb.com
韩三宝闻言,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怜惜。
她自五岁起,便住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每年只有半个月时间可以离开,那是何等孤独?
她正值芳龄,正是意气风发的年代,却生生将自己锁在这小小一方世界之中。
虽然景色惊艳,但也非凡人所能承受。
韩三宝只是一想若是自己独自在此生活几年,心里便难受,浑身不自在。
“平日为何不能离开呢?”
韩三宝真心替她感到难过,也感到不值,大好年华,便只与满山鲜花野果为舞了。
冷白霜并不隐瞒,说道:“三才阵是水木圣隐阵核心,以我之身为眼,若我离开,失去阵眼,三才阵会立即停止运作,同时水木圣隐也会失去效用。只每年七月初至七月中旬半月时间,不受我离开影响。”
“以你之身为阵眼?”
韩三宝吃了一惊。
这什么古怪阵法,竟以人身体作为阵眼?
灵霄洞是名门大派,为何会使用这等透着一股子邪气的阵法?
冷白霜道:“对,我中毒后,三才阵与水木圣隐阵同时失去作用,故此果儿山才会暴露在外。平日在外看来,只是一座普通青山。”
韩三宝点头,“怪不得,我自此山上空也有几个来回,一直不见红花翠果,原来原因在此。此阵,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么?”
冷白霜摇头道:“金婆婆辞世前,只说此阵为三才阵,护果儿山春在秋留,因以我之身为阵眼,故此在寻到下一任守山人之前,需保持纯净处子之身。其余的,金婆婆不曾说过,我也不知。”
还需纯净处子之身?
韩三宝越发觉得此阵古怪,问道:“灵霄洞多久会送来一个守山人?”
冷白霜再次摇头,“不知。金婆婆是自五岁起,一直守到寿终正寝。师父送我来才不过十五年,与金婆婆相比,相差很远呢。”
韩三宝心里长叹一声。
十五年,还才……
难道你也想从小姑娘守到老姑娘?再守到去喝孟婆汤?
“你是否想过,趁着年轻,卸去肩上重担,去外面闯一闯,看一看?”
冷白霜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我每年都有出去呀,走过千重山,踏过万国水,赏过百家花,玩过十家月。”
韩三宝一头黑线。
倒不是因为她吹牛,而是因为她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再做守山人,真正离开此地,想去哪里去哪里,想玩多久玩多久。你有没有想过?”
冷白霜吓了一跳,“呀!那可不行呢,师尊她老人家会责怪。”
算了!
什么十大美人榜榜首,原来只是个傻姑娘!
韩三宝心里感叹一声,转移话题道:“你师父,对你很严厉么?”
冷白霜摇头,“我许久不曾见过师尊了,上一次相见,还是五岁时,我几乎记不起她生得什么模样,只记得她的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五岁时见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来看过你?”
“没有。师尊她老人家应该很忙吧。”
“好吧。那谁传授你功法?谁引导你修真?”
“金婆婆呀。她很厉害呢,教我很多东西。可惜我很笨,许多东西怎么也学不会,金婆婆就耐心教导,从不来责怪我。她对我最好。”
“好吧。”
韩三宝差点无言以对。如此,金婆婆才算是她师父吧?那胥曦长老,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
“冒昧问一下,此时你是什么修为?”
说起修为,冷白霜笑得特别开心。此事是金婆婆夸奖她最多之事,每次金婆婆说到她修为,便很开心,见她开心,她也跟着开心。笑道:“金婆婆说,我是元品合体中期修为。”
“元品合体中期!!!”
穷凶极恶小霸王惊得一对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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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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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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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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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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