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又失去一成之中的三成大利,龙阳道人连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交代一句便无精打采的离开。
“五天之后,厄水镇悦来客栈见。”
韩三宝叫道:“等一下。龙阳先生先将源球以及钻地兽制造图纸给我吧。”
与一座矿山相比,图纸和源球不过小事,何况钻地兽的制造方法,龙阳道人早已烂熟于心。
当下也不推脱,将缠在腰间的源球解下,又自怀中贴身处拿出一份图纸,一并递给韩三宝。
韩三宝伸手接过,笑得合不拢嘴,生怕被人抢走,看也不看丢入乾坤手镯内。又道:“龙阳先生,安阳城郑员外一家实则无辜,有劳先生亲去一趟,除去郑员外身上恶疾,功德无量。”
龙阳道人点头离开。
韩三宝不再阻拦,他的死穴捏在自己手中,不必担心他会跑掉。
银花平白得到一份大利,心情极好,咯咯笑着朝韩三宝施个万福,感谢道:“多谢十公子。”
她能得如此好处,全是因为韩三宝不出手,否则她连命也没有了,何谈其它?
其实她在门外犹豫许久。
所谓富贵险中,她最终决定赌一把。
现在,她赢了。
韩三宝笑得特别不自然。
她身高不足三尺,脑袋硕大,看起来已经够古怪,又妆模作样施个万福,对眼球的杀伤力立即呈直线飙升。
直接移开视线道:“不必客气。有财大家发,有好处大家一起捞。”
见他眼中厌恶之色,银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很快又咯咯笑起来,调戏道:“十公子大恩大德,奴家无以为报。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公子如此大恩,奴家除以身相许……”
韩三宝御剑而起,落荒而逃。
“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重要事情未办,先走一步。”
“十公子,五日之后,奴家在悦来客栈候你宠幸。”
“……”
韩三宝差点一头自飞剑上载了下来。
此次下山,为刺探弘仙教消息,不易却有意外收获。
韩三宝心情大好——如果排除恶心人的银花不提。
有龙阳道人这位弘仙教七长老在,自然不必再多此一举刺探什么消息,有什么不明之处直接问他便可,想来他也不会拒绝回答。
韩三宝打算直接回邛山。
却一时想不到该不该对陆薇菡等人说明此事。
玄宗堂堂名门正派,陆薇菡更是满心正气,肯定不会同意自己与龙阳道人合作。
可如果不说,缺乏陆薇菡绝顶聪明的头脑筹谋划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开采那座矿山?
一时间,左右为难。
韩三宝边苦思着对策,边御剑往邛山赶。
今日午后,来到一座不知名矮山上空,满山野果,遍地红花,果熟诱人,花开迷心。
韩三宝食指大动,御剑落在山中,随手摘了几颗熟透的野果子解渴,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一连七八颗不知名野果入腹,饥渴方解。
他因不知如何向陆薇菡说,心烦意乱。
此山风景迷人,正好四处看看散散心。
此山不似别山,果树稀疏,排列有序,倒像是一片果园。
果树与果树之间,栽种着一排排奇花异卉,株株盛开,花色艳丽,争芳夺艳。
山风徐徐,送来一阵阵浓郁花香果馥,嗅之欲醉。
一片祥和美丽,宛如人间仙境。
韩三宝暗暗奇怪,之前来回,走的也是这一条路,却为何未曾发现此山?
边疑惑,边漫步在花丛果树之间,宛如倘佯在甜蜜幸福海洋之中。
连他这腹中没有几滴墨水的小山贼也忍不住想赋诗一首以表达此景之怡美,此心之恬静。
“早知道听大总管的话,多读些书了。”
韩三宝感叹着,绕过一道山坳,走过一段山楞。m.χIùmЬ.CǒM
前方入眼处,看到三颗大树,成品字形排列,枝繁叶茂,势如冲天。
左后一颗大树,满树红花,右后一棵大树,则满树银花。
为首一颗大树,无花无果亦无叶,枝头树梢,挂满各式各样的风铃,山风一拂,叮叮当当一片脆响,轻灵悦耳,宛如百雀清啼,万凤讴歌。
韩三宝听得入神,也看得入神。
三颗大树中间位置,搭建着一间茅草屋,坐西向东,古朴素雅。
韩三宝自西面而来,是以处在茅屋后面,不知正面情景如何。
“果然是有专员打理的果园。”
见到那间茅屋,韩三宝立即有了断论,却又疑道:“此间荒山野岭,距离最近的洛阳城尚有百余里路,何人会在此栽种果园?”
疑惑间,慢慢靠近茅草屋,想一探究竟。
靠近几步,便听得茅草屋内传来一个畅怀大笑声,“哈哈,哈哈……”
韩三宝微微一滞。
笑声中气十足,虽然相距尚远,但却隐隐有震耳之感。
韩三宝迈出的脚步,悄悄停了下来。
听笑声,那人应该年纪不大,而且实力肯定不俗,或许是一个避世隐修的修真大能。
自己贸然闯入,还偷偷吃掉人家几颗果子,是否会因此得罪这不知名高手?
正在犹豫是否要立即离开,又听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呵斥道:“裴立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声如天籁,即便是带着怒气的呵斥之音,也宛如炎炎夏日中一股徐徐凉风温雅送来,令人心旷神怡。
韩三宝本已转过身去,听声音又转身过来,猫着腰,亦步亦趋朝茅草屋靠近,打算学风无涯,也偷看上一次。
之前大笑之人说道:“白霜姑娘,你可不许误会人,本公子只是陪你喝茶下棋,何曾对你做过什么?不过接下来,本公子倒是的确想对你做些什么。”
女子呵斥道:“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你冷白霜孤傲无双,不使点手段,如何征服你那颗孤傲芳心?”
裴立人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奸诈,也特别得意,“你这朵冷傲雪莲,今日终归是要被本公子采摘了。不过你放心,本公子会很温柔。”
韩三宝已靠近茅草屋,顺着一扇通风小窗向里偷看,心里暗自嘀咕:冷白霜……似乎在哪里听过。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偏偏公子哥。
约二十出头,身材高挑,穿一身白色秀才服,腰坠缕空凤求凰玉佩,长发披肩。
生得朗目皓齿,仪表堂堂。嘴角微扬,带着一丝邪魅中充满得意的笑容。
看起来,似乎只比最美时期的仇逸轩略微逊色一些,但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而他的身前地上,趴着一位白衣女子,也是二十出头年岁,一张脸蛋儿玲珑剔透,如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眉黛如画,明眸皓齿,娇滴滴一人间尤物。
她侧趴在地板上,一席素白长裙裹身,曲线玲珑,婀娜多姿。
不知受了何等委屈,眉宇间满是嗔怒之色,却别具一番风姿。
韩三宝一见此女,立即眼前一亮,不过也只在初见的短暂瞬间。
此女美固然极美,但与陆薇菡相比,却似乎差了一些飘然仙气。
若说陆薇菡是九天玄女谪临人世,此女大概是人间绝色。
那女子满目怒容,咬牙斥责道:“裴立人,枉我如此信任你,引你为神交知己,你却如此待我……”
裴立人邪笑着打断道:“不不不,本公子可不是你的神交知己,我费尽心思,好不容易进得你这水木圣隐阵,自是要想方设法一亲芳泽。”
言罢,邪笑着扑向冷白霜。
冷白霜大急,叫道:“裴公子,不可,你听我说……”
“说什么?乖乖听话,本公子亏待不了你。”
“不要!不要!”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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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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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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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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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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