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宝怔怔望着她脸上红晕,疑道:“为何你们女孩子,动不动就脸红?”
王孤烟又羞又窘。
小霸王昏迷不醒,她将他背到血塔外干爽大地上。
整个世界血红恐怖,她一个人孤零零,内心既孤单又害怕。
四处巡视了一圈,不见有何异常之处,才又走回到小霸王身边,情不自禁在他身边蹲下。似乎如此,这个世界才不会显得孤单。
无聊时,望着他沾满暗红血块却掩饰不住英俊的脸,以此消遣时间,心里想着,能征服陆薇菡那等天之骄女一心为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只是一名小山贼?
不知不觉入神。
小霸王陡然醒来,她已是羞愧难当,而这话……
“还有谁看着你脸红?”
王孤烟虽然羞愧,却也不愿败给小霸王。
“有啊。”
韩三宝细数道:“陆姑娘有时会脸红,仇逸璇那小丫头更过分,有时候我看她一眼,她的脸立刻红得像猴子屁股。奇了,难道我穷凶极恶小霸王,已经英俊到让天下女子都为我脸红的地步?”
“噗!”
王孤烟忍俊不禁,噗一声笑了起来。
韩三宝比她小几岁,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师父,可心里,却将他当做小弟弟看待。
如此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弟弟在她面前一本正经说天下女子都为他的英俊脸红,实在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仇逸璇又是谁?”王孤烟忍着笑意问道。
“我们玄宗的弟子,一个炼丹天才。”
韩三宝无限幻想道:“好怀念她的天宝续命丹啊,此时我全身无力,若是有几粒天宝续命丹吃下,不知多美妙。”
王孤烟不问何为天宝续命丹,却似乎对仇逸璇的相貌特别在意,问道:“她……生得好看么?”
“好看。”
韩三宝笑道:“俏生生的,像是一朵小喇叭花,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可爱。”
王孤烟心里升起一丝酸酸的感觉,差点脱口问道:与我相比,谁好看?
不过终于是忍住了,笑道:“真没学问,哪有将女子比作喇叭花的?”
“反正都是花儿,有何区别?”
“男人和女人,都是人,有区别么?”
“……”
“徒儿啊,咱们玄宗首重尊师重道,为师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半天,你为何不扶我起来?”
“……”
二人聊了轻松话题,王孤烟这才问道:“那魔头呢?”
韩三宝忍着头痛,唉声叹气道:“在我脑子里,不知躲在了何处,暂时没有出来兴风作浪。”
王孤烟惊道:“如此,岂不是很危险?”
“是很危险,若他实力强些,立刻可以抹掉我的神识,占据我的肉身。”
“这……如何是好?”
“走一步是一步吧,此时他暂时奈何不得我。”
王孤烟不再话说。
修真,她所知不多,玄魔为何能进入他的脑海,也是一知半解,更别提解决方法了。
“我全身虚弱,修为所剩不多,需要调息一会儿方能恢复。”
韩三宝望着她,正色道:“你且先出去,问问陆姑娘,我是否可以借你的界血珠出去,而后再回来告诉我。”
“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没关系,血影门的人死光了,血魔和玄魔也算死了,整个血界除我们之外再无一个活物,我留在此是安全的。”
“好吧……你注意安全。”
王孤烟咬牙点头。
黎明。
邛山山脚那一片军营,被一把大火烧个干净,黑烟股股爬升,兵器盔甲散落一地,几千士兵的尸首成堆成片。
一夜的厮杀,五千士兵无一人生还,宋安民与李永硕,不知去向,极有可能,这无数尸体中便有他们。
造成这一切的人——玄,遁去无踪。
数十名山贼站在惨烈战场上,望着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士兵尸首,弯腰狂吐。
大当家黑衣长发,俏生生站立在惨烈战场之中,河风吹得长发飘扬,衣袂飘飘。
她整颗心,沉浸在一片深深绝望之中。
一州总兵,五千士兵,全部死在邛山之下,凶手是谁?
一个神仙?还是……邛厄帮?
神仙会如此残忍,一夜之间将五千士兵屠杀殆尽?
这个黑锅,邛厄帮背定了。
原本只是为祸一方的山贼小团伙,自今日起,只怕已是整个大商王朝的敌人。
前路巨浪滔天,风云莫测,邛厄帮百十人,如何生存下去?
“大当家。”
司徒豹走到大当家身边,脸色沉重道:“你有何打算?”
大当家内心波澜起伏,语气却出奇平静,“有消息称,王莲英王公公,不日将至厄水镇。二当家,你认为他会相信我们么?”
司徒豹想了想,坚定道:“事实摆在眼前,他又不是瞎子,总不至于看不出来吧?我邛厄帮区区百十人,有何能耐一夜之间杀掉数千士兵?”
“的确啊,我们又是神仙,有何能耐一夜之间杀掉数千士兵。”
大当家道:“可是王莲英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啊,他也没有时间精力追查出究竟谁是凶手。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替死鬼去说服天下人。”
“天下人又不是瞎子,莫非看不出来?”司徒豹怒道。
“王莲英说是,连圣上都不敢说不是,谁又敢说不是?”大当家道。
“……”
司徒豹无言以对。
王莲英专权跋扈,天下皆知。
“那我们如何是好?总不能引颈待戮吧?”
大当家道:“我有两个办法,一,大家立刻散伙,赶在王莲英到来之前,有多远走多远,自此不再提邛厄帮。”
司徒豹皱眉。
邛厄帮众人,皆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大当家一个个将他们带上山,给他们衣食,给他们家,心里早已将邛山当做安身立命的归宿。
散伙?能去哪里?
“第二个办法呢?”
“立刻出动所有人手,寻找凶手。不必擒获他,只需知其下落,我们对王莲英有个交代即可。可即便我们找到真凶,王莲英有九成可能不会相信我们。是去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吧。”
“明白了。”
司徒豹将大当家的话传达到每一个山贼耳中,山贼们得知后人人脸色沉重。
约午时,一部分人选择了离开,一部分人却决定留下,做最后的拼搏。
选择留下的人,有七十三人,全部聚集在惨烈战场之中,等候大当家下令。
大当家望着他们,久久不语。
一个王朝,如一头凶猛雄师,而他们,只不过是雄师爪下的一只跳蚤,即便此时这只雄师折了双腿,可想要灭掉他们,也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
他们是不懂,还是不怕死?
“大当家,请下令吧。”
司徒豹也未离开,可往日忠于他的人,却几乎全部离开,忠于大当家的反而没有几个人选择离开。
直到此时,司徒豹才明白,他与大当家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十万大山的距离。
“昨夜的惨况,我们大家在山腰上都见到了,虽然看不太清,但却可以确定,凶手杀完人后,并未离开,而是上了邛山。”
见大当家不语,司徒豹又道:“因此我可以肯定,凶手还在邛山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躲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若不将他找出来,即使我们能安然度过此次危机,又岂能安心?所以,大当家,请下令吧。”www.xiumb.com
“找吧。”
大当家九指连环鞭轻轻一挥,七十多人默不作声散开,开始漫山寻找起来。
约黄昏时分,一个山贼无意中发现那个被一块巨石完全掩藏起来的神秘山洞,急急跑来汇报道:“大当家,前方山脚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不知凶手是否在里面。”
“山洞么?”
大当家沉思稍许,下令道:“召集人手,随我进去探一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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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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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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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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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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