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女朋友吃吗?”
方骞心想,这简直是废话。
“加一个vc吧,”店员说,“促进药物吸收的,而且可以调理身体提高抵抗力。”
方骞仿佛一瞬间回到了高三那个夏天,不过店员打断了他的回忆。
“只要八十多,也不贵的,女孩子就是要注意调养嘛,而且这个药激素很高很伤身体的。”
方骞笑着婉拒了。
“给我两块钱一瓶的就可以了。”
等他走后店员把东西放回原位,对自己的同事吐槽。
“哇塞,这个男的也太吝啬了吧,看他穿一身名牌开豪车,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结果连个八十多的东西都舍不得给女朋友买。”
“哎呀,有的男的就是那样啦,”同事说,“当着面就温柔体贴,其实根本不在乎女生究竟怎么样的,尤其是这种有钱人啊,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看的。”
“那女的真可怜。”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肯定也是看上人家钱了。”
“不过你看见没有,那女的长得真不错。”
“不然怎么傍大款?”
方骞把药放在包里,打开车门把睡得迷迷糊糊的罗向夏抱了出来。
“好冷……”罗向夏打了个寒颤。
“很冷吗?”方骞用大衣把她裹住。
罗向夏掀开方骞的衣服,把被风吹得发冷的手贴到了他腰上。
“真的好冷。”方骞说。
罗向夏懒洋洋的嗯了声。
抱着她回了家,方骞又去倒热水。
“吃药。”
罗向夏偏过头去,“苦。”
“乖一点,不苦的。”
“又不是你吃你怎么知道。”
“我买了vc,”方骞说,“那个是酸酸甜甜的。”
“甜个鬼啊,”罗向夏说,“酸得要死。”
“你要听话呀,”方骞很苦恼,“会有小孩的。”
“说不定你没那么强呢?”
方骞生气了。
“那好啊,不如我们赌赌运气。”
“好了好了,”罗向夏睁开眼睛,“拿给我吧,我才不想去医院打胎,听说是用棍子伸进去把胚胎搅碎再弄出来,想想都恐怖。”
“你说话也有点分寸好不好。”
方骞难得粗鲁的把药塞进罗向夏的嘴巴。
“你干什么啊……”罗向夏被水灌得咳嗽了一声。
“去洗澡,睡觉了。”
“你买的vc呢?”
方骞从包里掏出那个小瓶子扔给她。
罗向夏看了一眼,“干嘛买这么便宜的,你到底在不在意我啊?”
方骞转身去了浴室。
“搞什么,”罗向夏嘟嘟囔囔,“竟然生气了。”
晚上睡觉时方骞还在生气,竟然背对着罗向夏一个人就睡了。
“喂,”罗向夏很不爽,“有没有礼貌,还没说晚安呢。”
方骞不理她。
“喂……喂!”
第二天罗向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连早饭的待遇都没有了,家里人去楼空,方骞不见踪影。
“到底在气什么啊?”
罗向夏更生气,但是因为今天实在有太多事情要忙,所以只好记在心里下次报复。
忙到晚上九点多才松了口气,罗向夏出了公司却发现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方徽远?”
“罗总还记得我?”
“没办法,长得好看的人,当然会记忆深刻一点。”
方徽远笑了笑,罗向夏发现他竟然有两个酒窝。
“我在自己试着创业,办公室就在罗总对面那栋楼呢。”
罗向夏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写字楼出了名的贵,也就比罗向夏在的这边好一点而已。
“那真不错,你年纪轻轻就自己创业了,前途无量啊。”
方徽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酒窝更加明显。
“罗总是在取笑我吗,您已经事业有成,行业内的人提起您都忍不住感叹呢,我却是托家族的光。”
罗向夏有点好奇,不知道方徽远家里有什么背景。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
罗向夏拿过来看了一眼。
“今天难得遇到,罗总吃饭了吗,要不然我请客吧,请罗总赏脸。”
其实罗向夏已经吃过了,但忙起来都是随便对付两口,现在被方徽远这么一说还有点心动。
反正方骞今天也没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吃饭,估计还在生气吧。
“好啊,不过就在附近随便吃点吧,”罗向夏说,“不要耽误太多时间,你也很快会体会到了,休息时间简直珍贵得不得了。”
“附近有个西餐厅,您喜欢吃西餐吗?”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不过因为方骞总是做中餐,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请吧。”
“请。”
公司大楼旁的西餐厅是新开的,环境还不错,罗向夏和方徽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聊了一会,罗向夏就打听到了方徽远的背景,他们家主要是做电器的,在家用品牌里面也是数得上的老品牌,还有很多别的行业,零零总总一大堆。
“哇,原来是个隐形富二代。”罗向夏开玩笑。
“勉强算是吧,”方徽远说,“不过都是长辈们的成就。”
“你们家很了不起啊,”罗向夏吃了两口就发现这家的口味实在一般,便不想吃了,只喝着饮料和方徽远聊天,“你也很不错,集客的张总对你是赞不绝口呢。”m.χIùmЬ.CǒM
“以后还要请罗总多指教。”
“我能指教什么啊,”罗向夏摆摆手,“倒是可以合作一下,你以后发达了可不要转脸不认人啊。”
“罗总美艳绝伦,看过就绝不会忘记的。”
罗向夏哈哈哈的假笑,心想这个方徽远几句话就露了马脚,看来也是个花花公子,泡妞泡顺手了对谁都花言巧语。
等到方徽远吃完,他们就一起往回走,车还停在公司呢。
到公司楼下也没几步,罗向夏和方徽远说话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在不远处呆呆看着他们的方骞。
“你怎么来了?”罗向夏皱眉。
“来接你下班。”方骞说。
“没有电话吗,”罗向夏说,“万一我有事呢?”
“打扰你了吗?”方骞小声问。
罗向夏正准备说话,方徽远赶紧摆手。
“没有啦,我和罗总只是吃了顿饭而已。”
罗向夏超级不爽,不明白这人突然窜出来干什么。
“这位就是罗总的丈夫吧?”
方徽远简直热情得不得了,一边和方骞握手,一边又掏出名片给他。
“你好,鄙人也姓方,说起来我们还是本家呢。”
本家个屁,罗向夏嗤之以鼻,方骞跪玻璃渣的时候方徽远这个公子哥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啊,你好啊……”
方骞总是对人情世故很生疏,面对方徽远这样体面又贵气的同性更是有些自惭形秽。
“走啦,”罗向夏说,“回去吧。”
“啊……唔……那、那下次见……”方骞对方徽远说。
“什么下次见,”罗向夏坐在副驾驶说,“你们还有什么机会碰面吗?”
小学老师和那样的青年才俊好像的确不会有什么交集,方骞想。
“你今天突然来找我干什么啊?”
“哦……结婚纪念日……”
“哎呀,大忙人还记得这个呢,”罗向夏阴阳怪气的说,“可惜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方骞低下头:“都是我不好,可是那天去了警察局,第二天又是同学会……”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
方骞明白再争辩下去只会吵起来而已。
“其实我想带你去吃饭,你记得吗,大学时我们经常去的那一家。本来结婚纪念日就想去的,可惜没去成,今天补上好不好?”
“不好!”
车往回家的路开着,过了一会罗向夏又开口。
“你往这边开干嘛?”
“回家啊。”
“不是说吃饭?”
于是方骞又调转方向盘往大学城方向走。
方骞说的是一家干锅店,开了挺多年的,便宜量大价钱低,以前罗向夏的确很喜欢吃这家店的东西。
但是他们很久没来的,站到店门口时才发现物是人非,店早就重新装修,老板也换了。
“烽火锅……所以到底是卖什么的?”
“火锅吧,”方骞指指透明玻璃里吃得热火朝天的人群,“要吃吗?”
“来都来了,吃一点吧。”
火锅味道很一般,远不如当年的干锅。罗向夏点了两份毛肚,认真的涮了起来。
“这个好吃吗?”方骞问。
罗向夏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没吃过吗?”
吃是肯定吃过的,方骞磨磨蹭蹭半天,才说出了真正想说的话。
“那个方徽远……”
罗向夏放下筷子看着他。
被罗向夏这样盯着方骞又觉得自己实在太无理取闹了一些。
“说啊,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他……他还挺好看的……”
“是比你好看!”
方骞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罗向夏莫名有点憋火,就翻起昨天的旧账来。
“你真的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昨天还给我发脾气,今天又管东管西,你不知道我应酬很多啊?”
说完,罗向夏有点后悔,但是要她服软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虽然说了伤人的话也只是装得若无其事的捡起筷子继续涮毛肚。
涮好了吃掉一块,又去夹,结果血液上涌的发现里面有一只苍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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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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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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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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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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