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见过父皇。”
“免礼免礼。”
“谢父皇。”起身便到太子旁边站好,小声询问道“他们在吵什么?”
太子侧耳小声回答道“在说朝廷应该派谁去。”
此次灾情严重,按照惯例朝廷应该派一皇子出面代表皇家抚恤疫区百姓,据报此次灾情凶险,没有哪个皇子甘愿为了争功冒着生命危险,于是各个党羽便开始争辩,互相推脱。太子如今正和翰林院忙于下月科举一事,脱不开身,所以定是要留在京城的,如今倒是个局外人,站在一旁看着一众大臣争论不休。
祁玄朗点点头,回道“既然大家都不爱去,那便我去吧。”
太子听到这话心道一声不好,伸手就要拦住他,却是没来得及,祁玄朗已经上前一步说“父皇,儿臣请命前去赈灾,代表父皇安抚百姓。”
孝安帝感动于祁玄朗给自己解了围,对自己其他的儿子愈发感到不快,对祁玄朗也愈发愧疚。“玄朗,你刚刚长途奔袭而归,未曾休息一日,怎能又让你离京北上,不妥啊。”Χiυmъ.cοΜ
“回父皇,儿臣征战多年,早已习惯各地奔走,无碍,还请父皇恩准。”祁玄朗说的极为真诚。
“那好,朕赐你尚方宝剑,各地官员若不配合,你大可以先斩后奏。”
“父皇,儿臣以为,还应点兵。”
“陛下,赈灾而已,点兵却是不妥啊。”兵部侍郎站出来说道。
孝安帝知道灾情若是长久不消,怕是会引起暴动,正在考虑是否应该派兵时,二皇子便说道“父皇,只是瘟疫而已,若八弟的军队一路奔袭过去,定会让百姓以为是朝廷赈灾不得,下旨让军队围杀。此举定会导致民心不稳,望父皇三思。”
在场不少人都不免在心中冷笑道,这镇阳王才刚京不到一日,这二皇子就已经惦记上军队了,半点是不想让祁玄朗再染指,如此心意,昭然若揭,这二皇子也是够蠢的了。
“只是瘟疫而已,十城百姓,东北部大半的百姓遭难,在二皇子眼里就是区区瘟疫而已?”
一道沙哑的男声从殿外传来,吸引了殿内众人,太子面含微笑听声音便知晓了来人是谁,随着大家一起转头向殿外望去,随之伴随的就是太监的通报“文昭文宰辅,韩颐韩院首到。”
文昭身为男子身形倒是略显单薄娇小,他尚未及冠,便没有梳发,只是由珠扣将大半头发系起,似是从家中而来,一身的慵懒姿态。身着蓝锦常服连官服似是都没来得及换,左手手中紧扯着韩颐的白色太医官服,就只看着韩颐脸上百般的不情愿,却只能跟着文昭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大殿。
“臣文昭,臣韩颐,参见陛下。”
“免礼。”孝安帝左手一抬“承沥,泽漆,你们来了。”
要说起来这文昭和韩颐都是大齐朝中少有的青年才俊,文家乃大齐书香门第,出了两位状元,第二位便是这文昭。而这韩颐在入太医署前,才识在京城也是鼎鼎有名的,是与文昭这个宰辅都齐名的状元。
他和文昭同年科举,唯独那年朝廷给出了两位状元的名号,无探花,无榜眼。据说那年翰林院的数十位院士对于状元人选等分成两派一派认为状元为文昭,一派认为状元为韩颐,在孝安帝面前舌战三天,分别拿着他们二人的文章,几乎全都磨破了嘴皮子到最后也说服不了对方。最后磨得孝安帝没办法,在阅读了二人文章后,大笔一挥,出了两位状元。此二人文采过人,同届考生与他二人相比起来实在逊色太多,想选个差不多的榜眼探花都选不出来,最后只得取消,单独留了两位状元出来。
二人都是文采非常,才高八斗到世间少有的人,韩家还是京城有名的医学世家,这韩颐更是不仅在在文学上出类拔萃,医术也是超群。二人得了状元后本该一同上朝议政,只是这韩颐性情倨傲,孝安帝恐官场容不下他,却不想虚了他的才能,再三思量过后,把他派到了太医署做院首。
孝安帝听这群大臣你推我当的争辩头疼的不行,看到文昭这个明白人来了以后心情顿时清明了不少“承沥,这瘟疫一事,你有何看法?”
“回陛下,咳咳……臣认为派镇阳王殿下前往赈灾,是上上策。咳咳……各城上下欺瞒,朝廷能得到消息,实属这瘟疫已是无法控制,官员才不得不上报。咳咳咳……这一来二去不知耽误了多少百姓得不到救治。且这瘟疫已扩散至十城,朝廷虽是一直不知情,可在百姓心中怕是就成了无作为,对朝廷已有怨言,微臣听说甚至瘟疫起源之地的柳阳城一些百姓已有反心,咳咳,而镇阳王殿下不仅可以代表皇家慰问当地百姓,还可借着殿下在边境的威名震慑住那些有了异心的百姓。”
文昭一大段话说的让人听着感觉他肺都要咳出来了,韩颐帮他拍着背。
大家听起来感觉像是韩太医在帮文昭顺气,可文昭自己知道,韩泽漆绝对是有想把自己拍死的意思,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黑心的大夫。
“至于点兵一事,一来王爷出行点兵护卫相随本就无可厚非,二来也是防着百姓闹事,若真有百姓异心突起意图造反王爷也可及时控制,外地守军也来的及千里相助。而二皇子所言,微臣属实觉得太过严重了。”
文昭终是把想说的话说完了,整个人如同溺水一般大口地喘着气,也没有力气在意祁玄朗那炙热的目光。
之前文昭一直低着头祁玄朗没注意到,这一抬头回话,祁玄朗多年以来处事不惊的面色都变了。
侧脸望去,竟与卿暮长的一模一样。
文昭知道祁玄朗一直在看着他,等到把气喘匀了,就偏头向祁玄朗和太子分别点头示意,打了招呼。等看到正脸,祁玄朗一颗吊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文昭眉间较宽,鼻梁和嘴也没有卿暮那般精致,如男子般宽厚,唯独眼睛与卿暮一样透着灵动,都是如小鹿一般纯澈。
这二人长相的确相似,但好歹不是同一人。
祁玄朗倒是不知自己为何会紧张,见到文昭并非卿暮后才松了一口气。但却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二皇子似是还要争论一二,被文昭一句“若二皇子前往赈灾,难道不想让卫队保护?既然去的不是您,镇阳王点不点兵又与您何干?”噎的一个字再说不出,
韩颐在心中默念道,得,这文昭终是把二皇子给得罪死了。韩颐也不太明白原因,文昭向来为人温和有礼,在朝廷上却独独跟这二皇子打不起来交道,凡争必吵。
------题外话------
作者昨天生病在家一直躺到了今天,抱歉缺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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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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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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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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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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