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北宋的灭亡不是没有原因的,问题都是在一点点累积。
“那李行首真个是很美么?”
曾瑾菡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小脾气的。
“她啊?不知道……”
张正书违心地说道,“她总是带着面纱,我怎生知道她相貌得如何?”
“那为何汴梁城的秀才士大夫,都痴迷于她呢?”曾瑾菡有些不解地问道,随着张正书走在回城的路上。汴梁城的繁华,她却好似视而不见一样,眼眸全都围绕着张正书在转。
张正书想了想,说道:“这就是差异化的作用吧?”
“差异化?这是甚么意思?”曾瑾菡不明所以地问道。
“就是说,李行首与别个行首不太一样。”张正书想了想说道,“别个行首,要不是美艳动人,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李行首的风格却不是凄楚婉约,而是豪放大气。就如同鹤立鸡群一样,一下就知道李行首的不同了。再加上她整日蒙着面纱,琴歌也是一绝,自然就能凌于其他行首之上……”
曾瑾菡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是这般想的,只不过她不够了解男人,所以不敢确定罢了。
张正书基于男人的角度去分析,才让曾瑾菡确定自己想的是对的。
“是了,听说李行首曾经到过‘京华报社’?”
面对曾瑾菡看似不经意的询问,张正书却不敢怠慢。“那不是第一期报纸帮她打响了名气么,她是来感谢我的。”
“原来如此……”
曾瑾菡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心中怎么想,张正书却不得而知了。
……
中午时分,和乐楼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想求见李行首?”
和乐楼的老鸨,觉得啼笑皆非。“你们可得到了李行首的邀约,或是有什么诗文要交给李行首么?”
这两人,就是张正书和曾瑾菡了。
从郊外宜春园回来,曾瑾菡先是换上了儒衫,打扮成了一个书童模样,跟在张正书身旁进了和乐楼。这和乐楼里,大多都是来求见李行首的。见张正书这么说,都投来了戏谑的目光。
“我与李行首熟识……”
张正书以为能刷脸见到李师师,毕竟他的“光荣事迹”,汴梁城里没有人是不知道的。可惜,偏偏便是和乐楼这里不买账。
“小官人,来和乐楼的,都是这样说的。你瞧瞧,这里的酒客,都是想求见李行首的。”老鸨拿着团扇,掩嘴偷笑道,“若是你有什么诗词好的,便拿出来,我递给李行首,让她决定要不要见你……”
张正书一愣,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往后走了去。
“瞧那张家的傻子,还是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啊!”
“不就是,也不去照照镜子,以他的学识,岂能得到李行首的赏识?”
“便是周大才子,也不过见了李行首一面而已……”
“哪个周大才子?”
“便是周邦彦周美成了,他诗、词、文、赋无所不擅,也是这样的才子,才入得李行首的眼……”
“原来是他!”
……
其实张正书已经把周围的议论声听在了耳中,说不恼那是假的。
“郎君,他们这般说,不若我写首词罢……”曾瑾菡见情状如此,也心疼起张正书来。她看中的男儿,哪里容得别人诋毁。
“无妨,我已经有一首词了。”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不就是诗词么,哥好歹也是念过九年义务教育,上过高中大学的人,随便拿首诗词来,不吓坏你们都好了。况且,哥还有系统助阵,岂是尔等渣渣能比的?
“官人亲自填词?”
曾瑾菡也大吃了一惊,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张正书决意要写一首词,杀杀这些自诩才子的威风。当即对那小厮说道:“可有文房四宝?”
和乐楼与樊楼一样,肯定会准备文房四宝的。这是因为酒客写了诗词,如果被美妓看中的话,自然会应邀成为入幕之宾。那小厮拿来文房四宝之后,张正书摊开了宣纸,亲自磨墨起来。xǐυmь.℃òm
“郎君,我来罢!”曾瑾菡没忘了自己的角色,想尽心扮演好一个书童。
然而,张正书却哪里肯让她动手,笑道:“无妨,等会我来念,你写……”
曾瑾菡先是一愣:“我来写么?”然后想起张正书那一手字,只能忍住笑意,怕别人看轻了。
“我还道这张傻子有甚么能耐,原来自己都不敢亲自写词,要让书童代写!”
“怕是他自知自己的词见不得人,所以才想着遮丑罢?”
“哈哈哈哈……”
……
周围的戏谑声传来,曾瑾菡也觉得面红耳赤。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原来这些个文人骚客,也是有这般可恶嘴脸的。“怪不得官人说了,这些文人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自诩为道德君子,其实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名为君子,实为小人也!”
张正书却在专心磨墨,等墨汁浓稠之后,他把笔递给了曾瑾菡,柔声说道:“莫要让这些闲言碎语污了心,我说你写,慢慢来。”
曾瑾菡收敛了心神,微微地点了点头。
张正书酝酿了一下情绪,高声缓缓吟诵道:“水龙吟……”
“哟,还真的写词啊,还是甚么《水龙吟》!”
“哼,真个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且听听看,这张小官人能作出甚么好词来?”
……
张正书的声音丝毫不受影响,继续陷入了自己的感情之中。“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这首词是前一世张正书在高中时学的,哪怕是历经了几百年,当时的张正书也能感受到辛弃疾的愤懑。如今在他嘴中念出来,更是结合了北宋的状况,一时间情感到位,连曾瑾菡都被感染了。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郎君,我愿为你揾去英雄泪的……”曾瑾菡想着想着,笔迹也豪放了起来,龙蛇舞动之后,一首词写就,满堂鸦雀无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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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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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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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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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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