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元丰抱了他睡的被子,一只手挽起四九的头,一只手把被子靠在四九身后,这样喂她喝汤会好多了。
一碗鸡汤慢慢喂了下去,又喂了几口白开水。
把她扶着靠在自己身上,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吸了又吸,只是似乎有点儿血腥味。是不是今天杀鸡弄的,他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好像有点儿腥味。
左手抱着她,手在四九的身上轻轻的摩挲着。
指尖似乎有点点湿意,他别过头一看,发现四九左边的胳膊上湿了好大一块。
刚才喂她喝鸡汤喝水根本就没有淋到胳膊上呀!
他把四九小心地放下,牵起她的左手,把衣服往上挽,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她的里衣是灰色的,根本就看不到血的颜色,拉起衣服才看到整个胳膊都是血迹,胳膊肘下面也是血迹。
木元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把衣服往上拉,看到的是血肉模糊的一块,用袖子擦拭,她的胳膊上竟然被弄掉了一块肉,而且是新鲜的痕迹,血流的少了,却没有完全不流淌。
他的心在滴血!
快速跑出去,不管邴老爹正在给人家问诊,拉起他就走,留下号脉到一半的人。
看到是木元丰出来这么急地拉走邴老爹,等在药堂的人闲聊着说是不是冉家丫头快不行了,不然怎么这么急。大家又都觉得四九可怜。再之后在浅水湾传的就是木元丰的新婚媳妇就快不行了。
被拉进房间里的邴老爹站在四九床前,终于喘了口气。
“我说你小子,丫头不是好好的,怎么了?”邴老爹有些不解。
木元丰把四九的胳膊拉出来,邴老爹也是倒抽了一口气,把四九的胳膊拉着看说:“这伤口是新鲜的,伤口整齐,两头是尖的,这应该是剪刀所伤。”
抬眼木元丰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剪刀,拿起来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今天哪些人来过?”邴老爹周身散发的冷气,木元丰散发的则是戾气!
“冉家人!”木元丰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三个字,伴随的是他的拳头咯吱响的声音/
冉家人竟然如此歹毒,这是邴老爹所没有想到的,现在冉四九是木元丰的人了,是他老邴的儿媳妇,竟然如此被欺辱。
“元丰,今日是我们大意,让丫头受了罪,我去拿药,你看看丫头身上有没有别的地方被怎么样。”邴老爹的话提醒了木元丰。
邴老爹出门后,木元丰去把门闩上,然后把四九的另外一只胳膊也拿出来,衣服往上,看到的是胳膊肘以上到肩膀全部是青紫的,一块块的看着就是揪出来的。
木元丰发现他都快要呼吸不了了!
他一拳打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真是太混蛋了,竟然让四九在家里被欺负成了这样!他真该死!
掀开被子,顾不得那么多,把她的衣服都敞开了,这不是他第一次脱她的衣服,却没有任何去看的想法,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他要把她身上都检查一遍,如果还有别的伤……
避开比较隐秘的地方,木元丰把四九全身都看一遍,两条胳膊上的伤触目惊心,别的地方还好没有伤,想了想他把四九的脚拿起来仔细看了一下,没有针眼,没有红肿,轻轻放下之后把她的衣服盖好,再拉开门唤邴老爹进去。
父子两人的心都是一样,都相当的难受,特别是木元丰,看着四九的胳膊,眼睛通红。
“今日的事情,冉家是做绝了,这辈子你跟四九丫头两人都给我牢记在心!所谓人不范我我,我不范人。人若范我,我必还之!”邴老爹说得咬牙切齿!往日里的邴老爹都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今日大相径庭,心中之恨可见一斑!
木元丰看着四九很沉重地点点头。他本好意,奈何冉家一群豺狼!
幸好,幸好四九已嫁与他了;也可见曾经的四九在冉家是怎么样的待遇!他的思想里不懂,不懂为何冉家人可以如此的心狠手辣!即便面对即将或许要死去的人,也没有任何的留情!
不知道是冉家老太太还是那个柳青儿,反正不管是谁,这辈子都别再想进木家的门!
木元丰托着四九的胳膊,邴老爹给她上药,上完药,邴老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对木元丰道:“元丰,你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把这里剪了?”
“不知。”
“这里是守宫砂,代表女人的贞洁,她们把这守宫砂剪掉,还真是心生歹毒啊,如果丫头死掉了,她们也就没什么好大作为,也不会有人发现是她们的动作,如果丫头活过来,你发现没有守宫砂,你们以后或许会吵闹一辈子,甚至你会休妻。”邴老爹微微叹了口气,“这冉家人,如果是惹到别人,那还好,但是惹到我们,就不能不让他们瞧点颜色了。”
“嗯。”
两人的心思完全相同。
有了冉家的前车之鉴,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后堂,而木元丰就是出门烧饭洗衣服,四九的房门都是上锁的,而且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
隔了一两个时辰邴老爹就会来给四九号脉,木元丰给她换药,喂汤,喂补药。
四九一直沉睡着,到了晚上好哦半夜,开始有了一点反应,嘴里不知道说什么,木元丰睡得浅,仔细听,也听不出来什么,只是她的呼吸似乎不太一眼,伸手一摸,发现她额头脸上的哦非常非常烫,心里一惊,立马顾不得穿上衣服就去找邴老爹。Χiυmъ.cοΜ
才睡着的邴老爹被木元丰紧促的敲门声吓到了,如果是外面的门声他倒习惯了,但是是自己房门的声音,这只有木元丰,而他敲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四九怎么了,所以他也急到了,来不及点灯,摸黑穿上鞋子就开门了。
“四九那丫头怎么了?”木元丰站到一边让邴老爹走前面。
“说胡话。”
“先看看再说。”邴老爹的脚步也是快速的。
拉起四九手腕给她号脉,再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手捏着拳头打在床沿上,“发热了,这定然是那胳膊上的伤口引起的。我开个方子,你赶紧去熬药,务必要把这热给降下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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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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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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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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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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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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