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提醒他们最好做足了准备再过桥,连他都这般严肃,其他人都对那拱门后面有什么感到紧张又好奇。
陆一提议都抓紧时间休息,两个小时之后过桥。
葫芦和络腮胡放哨,其他人都躺下小歇一会儿,周安脑袋枕着包看着上面黑洞洞的裂缝,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他二叔公记录的事情,估计是前期体力消耗过大,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以为他会做梦的,可是压根没给他时间梦到什么,他就被人拍醒了。
“快起来,时间到了。”
周建路压着嗓音,很小声很小声的跟他说话,像是怕大点声就惊扰到谁一样。
周安也算进入过睡眠状态,此刻哪怕中途被拍醒,倒也没有那种脑袋沉重的昏沉感,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不是说两个小时吗?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而已,什么时间到了?
周建路却只管叫醒他,转头又去拍别人去了。
其他人陆续被拍醒,小哥和任存生已经全副武装,正看着一个人的方向。
那人也是陆一带下来的,叫阿虎。
周安没和他说过话,只见他现在正在从包里翻出一件还不怎么脏的外套穿上。
这原本没什么的,天凉了,穿件外套也很正常。
只是阿虎穿衣服时的状态却不怎么对,像是梦游一样,动作看着却像是古人在更衣,慢条斯理的,不像他们拿起衣服随便套上再抖一抖,衣领没翻进去就行。
阿虎这一看就是有情况了。
潘老四紧张兮兮地看着阿虎,忍不住凑过来跟周安说道:
“都说丑不冠带,主不还乡,这个时间突然穿新衣服回家,最容易碰到脏东西,我听老一辈说碰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例外,那就是死人要上路了。”
被潘老四说得,周安现在看着阿虎双目无神,旁若无人的把自己的衣服穿戴得整整齐齐,就觉得瘆得慌。
主要是潘老四说的时间点确实算是对上了,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现在是凌晨一点五十三分。
陆一有些担心,就小声问:“能不能喊醒他?”
小哥轻微摇头,周建路接道:“你现在喊醒他,醒来了他人也就疯了。”
他们说话的间隙,阿虎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就直接向那座吊桥走去了。
他们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阿虎后面一段距离。
上桥之前,任存生突然拉了他一把,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上。
周安不明所以,正想问,就见任存生不知道从哪拿来的一个军用水壶,打开就往他手上倒去。
“卧…槽!你!”
太过分了,这水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白酒!
原本撕裂开的虎口处被白酒一碰,异常刺激的疼痛立马传来。
搞什么?!这家伙是被电视剧毒茶太深了吗,学什么古人生猛的直接用白酒消毒。xǐυmь.℃òm
病毒还没死呢他的手就要先废了啊,淦!
周安甩着手,但凡这白酒里掺点假水,他也不至于没忍住低骂出声。
任存生却对此“问心无愧”,只顾收好酒壶,然后提醒他:“别换掉纱布。”
接着就跟着队伍走上了吊桥。
周安准备解纱布的动作一顿,在换和不换之间反复挣扎。
他知道任存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理由,可是其他人也受伤了,还有一个肩头都是血的,为什么他们就不用体验一把最原始的消毒方式?
这也太不公平了。
要不是知道他不屑于做这种事,周安都要以为自己这是被针对了。
最后一咬牙,反正已经疼到麻木了,就这样吧。
有阿虎走在前面,他们依旧踩得小心翼翼,生怕这不知道建了多久的吊桥木板突然就断了。
这要是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怕是得摔成肉饼了。
还好最后有惊无险,他们顺利通过吊桥,来到了那块巨大的石碑前。
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看不懂的铭文,字形很奇怪。
“这后面,该不会是个宴席吧?”
潘老四打着手电照向石碑最顶部,突然猜测道。
“你看得懂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周安惊讶。
“没有没有。”潘老四就笑,“我也就是认得那两个宴饮二字罢了,可不敢胡乱卖弄。”
“这字跟蝌蚪似的,头跟屁股都分不清,怎么就是那俩字了?”
王胖子凑过来,又招呼同样也在看的吴天真,对潘老四得意道:“天真,你也给咱说说。”
被点名的吴天真一看就知道王胖子好胜心起来了,忍不住失笑,不过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这些字我也看不懂。”
王胖子就过来勾住他的肩,压着声音小声道:“你不是对这些有研究嘛?别落胖爷面子啊。”
“我是有点研究,但这些实在看不出来是哪个时期的文字,字跟画似的,笔画连都连不到一起。”
吴天真实话实说,看着王胖子又奇怪道:“你干嘛非要跟人潘老四争这个面子?”
莫不是潘老四得罪他了?
“胖爷我就是看不惯这小子神神叨叨的,假模假样,卖弄他那些个文化还说一半留一半,真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吴天真有些好笑,但也不好说什么,见其他人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已经跟着阿虎走进去了,就赶紧跟上去。
一穿过那道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超级大的洞厅,面积得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了。
那里面最先抓人眼球的就是在洞厅的最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树影。
那个程度和他们在上盘林场看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距离太远了,手电光照不到那里,他们也看不出那是什么树,只见那树上挂着很多东西,像是风铃一样。
怕惊动阿虎,陆一也不敢打信号枪把这洞厅看个全貌,只能凭借着手电光看个大概。
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是无数口摆放很讲究的,已经被打开了的棺材。
周安看到阿虎走到一口棺材里,然后就这么坐进去不动了。
他四下照去,发现有好几口棺材里同样坐着尸体,而且不是古尸,是穿着现代冲锋衣的,明显是周建路队伍里的新鲜尸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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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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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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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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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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