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惨烈的决斗,叫喊厮杀声徘徊于山野月色之中,久久不能停息……
“我大明之威,威在四海,若要开战,何惧生死?仅此一战,尔等且退,日后来犯,有去无回”。
月光下、山野之中,宗武高举利剑,身后数百将士迎风而立。
马背之上尽是那折断的长枪、缺口的刀剑。
还有那满身的鲜血。
“这是一支什么的军队?”。
俺答严令所属所有将士停止进攻,他用极其复杂的眼神,默默望着月色中的军旗战甲、尸横遍野。
还有眼前马背上,那士气依旧、毫无退去之意的数百个高大身影。
良久之后,俺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传令大军,将我战死将士全部抬回,大军继续后撤三十里”。
“大汗,虽然我军伤亡惨重,但朝廷兵马区区数百,再战------必能全歼”。阿帖木尔再次摸摸他受伤的臂膀,牙齿咬得嘎嘎响。
这位自诩百战不殆的将军,差点死于宗武剑下-------为此,阿帖木尔付出近十名跟随他多年近身护卫的性命。
“不,谁也无法全歼这支军队,他们不会屈服、不会被打败、更不会就此消失”。
俺答再次厉声令道:“就算是对英雄的一种敬仰吧,日后再有机会,还可在战场上再见,今日就算是一个约定吧”。
“算是一个约定?”,一旁的阿帖木尔一脸的不解。
想必俺答,他的境界确实还差很多。
……
“我们伤亡五千多弟兄,其中受伤的不到一成”,当听到属下报告战况后,阿帖木尔似乎终于理解俺答汗的决定了。
硬拼,谁也占不到好处。
更何况是一支出神入化的铁军呢?
……
紫禁城、大殿之上。
“此次平虏一战,有得有失、有胜有败,有立功者,也有怯战者”。
随着鞑靼大军全部撤军北上,朱厚熜也再次召集朝中文武议事。
战事结束,是时候对参战、涉事之人-------秋后算账了。
“林宗武,及治下千户所全体将士,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壮我大军士气、扬我大明之威。可谓英勇千户、英勇千户所”。
苦心部署,朱厚熜终于可堂而皇之的赞赏------他这把‘随时可插入敌军心脏’的利刃了。
片刻之后,司礼监黄锦传旨:“林宗武以从四品衔领正千户之职。编齐千户所缺兵马、战备,同时增编三个百户所,朝廷拨银五千两,专司新千户所练兵、装备、兵器改良所需”。
“领旨、谢恩”,林宗武与副千户谭辽立刻上前。
……
“所谓有奖必有罚,如此才能奖罚分明、上下一心”。
林宗武等才刚刚谢过恩,就听殿上一阵怒斥之声,与方才的语气截然不同。
甚至于,有些心惊肉跳。
“兵部尚书丁汝夔,临场怯站、治军无方,上不能秉承天意,下不能安抚将士。京城之威、战事失利,其难咎其责,处斩”。
处斩?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阵议论。
不管怎么说,这丁汝夔也是堂堂兵部尚书,六部的主官之一,职责所在,他在此次平虏之战中的确有失误。
但,丁汝夔所犯罪行,也罪不至死吧?
朝中议事嘛,总要有人站出来说话。
“启禀万岁,此次平虏之战,鞑靼大军早有预谋,事出突然,朝廷大军有所差池也在所难免。身为兵部尚书,丁汝夔确有不到之处,但罪不至死,所谓赏罚分明,但赏罚也应-----有度”。
不用说,敢如此大胆进谏的,也就是那几个愣头青的御史了。
“臣附议,当罚则罚,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留他戴罪立功,日后再从长计议”。
“臣附议,若因此便将一个兵部尚书处斩,恐在军中引起非议”。
……
朝中议事,总会有人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启禀万岁,方才几位大人所言臣实不敢苟同,所谓军法无情,不管士卒、将帅,皆一视同仁,此次鞑靼直逼京城,城中人心惶惶,军中士气低落,身为兵部尚书的丁汝夔,既有其责,就应负责”。
此言一出,同样有附议之人。
“圣上英明、不处置当事之人,不足以服众”。
“如此消极备战之举,若不加以严惩,势必日后战事一开,人人而效仿之”。
……
“朕要处置一个兵部尚书,还要经你们所有人的同意吗?”。
朱厚熜愤然起身,向下怒斥道:“干脆,这把龙椅,就由你们来做”。
“微臣知罪、微臣该死……”,群臣语调整齐划一,却大多人面如土色、战战兢兢。
此刻,再也无人敢多言一句。
议事,有时就是:一人说、众人听。
就这样,兵部尚书丁汝夔人头不保了。
毫无意外,作为内阁首辅的严嵩一直并未言语,连同其子严士蕃,仿若无事人一般。
严氏父子如此沉默,自然有人会揣摩他们的心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真正主导此事的,正是严嵩。
至于兵部尚书丁汝夔,其实就是背锅、顶雷的角色而已。
丁汝夔确有不妥之处,但他的所作所为,若没有严嵩的授意,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争议之处已不再是:奖罚是否分明?奖罚是否‘有度’的问题了。
“万岁圣明、乾坤独断,臣下唯有敬仰,兵部尚书丁汝夔罪有应得,说到此次战事,是否还应有人受到惩处?
或者,丁汝夔是受某些人所指使……”。
说话的正是徐阶的一名心腹,属倒严一方,此话意思再明白不过:若丁汝夔该杀,那身后的严嵩更不能放过。
“朕再说一次,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必再谏”,朱厚熜当然听出了话外之音。
不过,说话之人再无机会了。
处惊不变,面不改色,但徐阶的心中却暗暗一惊:“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多亏自己没有出面,否则,该如何收场?”。
圣心难测啊……
兵部尚书丁汝夔就此被问死罪,林宗武及治下千户被封赏。
在这一奖一惩之间,似乎还有一个人没有被提到。
“平虏将军仇鸾,居中调度、指挥有方,加封太子太保……”。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朱厚熜终于提到了这个仇鸾。wWW.ΧìǔΜЬ.CǒΜ
只因方才的圣怒,朱厚熜无论说什么,众人便不敢再贸然进言。
那怕是用词极为委婉、极为小心,也无人敢站出来。
“启禀万岁,微臣有话要说,此次与鞑靼交战,身为平虑将军的仇鸾屡屡延误军机、错失良机,既为敌军赢得时间便利,更令朝廷大军伤亡惨重”。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封赏的林宗武。他亲临两军阵前,对仇鸾之事再清楚不过。
毕竟,上朝面圣太少,林宗武还是没有摸到其中的门道。
不过,他也管不了许多,那怕是别人一言不发,自己也要继续上前:“况且,此次白羊口之战,身为平虏将军的仇鸾差点被……”。
“大胆,一个小小的千户,竟然在圣上面前,如此放肆?”。
这时,一旁的黄锦望望朱厚熜,伴君多年,他知道皇帝的秉性,宗武才被赏过,自然不好训斥。
既然皇帝不好出面,又不得不制止宗武,他也只好自己“狐假虎威”了。
“林千户,还不快快退下?你想抗旨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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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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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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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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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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