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也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或者也能知晓对方的一个‘秘密’。
若一时无法掌握对方的秘密,如何?
那便是设法制造一件不愿为外人知晓之事,拉他下水。
对罗龙文的秉性,众人还是知晓一些的,这位顶着中书舍人头衔的严士蕃幕僚,实际掌管的事务远不止于此。
对于三教九流之地,来路不明之人,他坚决不许属下前往:运送药材之事事关重大,而这些地方是最易走漏消息,至少会随时可能坏了大事。
就在此刻,仲逸等一行五人全部被带到这灯红酒绿之地,胭脂水粉之味早已将人熏得睁不开双眼。
真是个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好去处。
显然,这是佟柱有意为之:拉大家下水。
如此一来,押运茶叶之事,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短短几句交谈,罗英立刻领会仲逸之意,他只得带着小地瓜与另外两名随从继续开饮,只有一醉方休才是最好的收场之举。
既然来到此处,一夜之后,发生什么已经不重要。
反正说不清了。
舞台后方,确实没有了穆一虹的身影,众人在失望之余,竟生出几分怨恨:真是无情之地、无情之人,只恨当初银子撒的太快了。
悔之晚矣,至少在此处,是再也不看到这位穆大小姐了。
“小姐好走,以后常回家看看啊,姐妹们可都想着你呢”,后院的一块空地上,中年妇人正带人‘欢送’穆一虹,脸上笑道如一朵枯萎的花儿,可心里甭提多难受了:摇钱树没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这都是佟老东家的安排,好在他给了一笔不少的银子。
“穆小姐,你家朝这边走……”,妇人看到穆一虹的轿子朝东而去,不由的提醒一句。
“怎么?方才都已经说了,我家小姐已经不属于这里,连去哪里都要经你同意?”,一旁的丫鬟立刻不高兴了。
“嗨,你看看我这张嘴,怎么就管不住呢?”,妇人满脸歉笑道:“现在时辰还早,佟老东家可能估计还与你爹爹说事呢”。
真是一张没有把门的破嘴……
夜幕下,一顶轿子缓缓移动,江南的夜风多了几分惆怅,而天空那轮明月依旧没有那般平静,之前的那首春江花月夜也只是一阵有规律的声响而已。m.χIùmЬ.CǒM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随风而动,悄无声息却异常迅捷,所过之处无非是几道杨柳枝条更为夸张的摆动而已。
穆一虹,一定是个故事的人,直到此刻仲逸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
“佟伯,爹爹,你们都在啊”,来到佟宅,才进门,穆一虹便开口道,看来这位穆大小姐对佟家确实熟悉。
“虹儿,你此次去京城路途遥远,所面对的人也非善类,万事要当心才是,爹爹无能,让你趟这趟浑水,受委屈了”,离别之时,说到伤心之处,穆老爹不免感慨起来。
穆一虹脸上一如既往平静,仿若她那无须装饰的俊俏模样,无须遮掩,更不必矫作。
片刻之后,那熟悉甜美的声音再次传来:“爹爹说的那里话,虹儿打小没了爹娘,全靠爹爹与佟伯抚养才长大成人,否则虹儿早就沦落街头饿死冻死”。
“虹儿,此事不提,不提”,一直未开口的佟柱连连摆手:“你爹爹早就视你为亲身女儿,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给外人看的,万望你能理解才是”。
“虹儿自然明白,如今是那个姓罗的,还有他身后之人坏了爹爹与佟伯的生意,有人来杭州抢我们的生意,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穆一虹一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样子。
“是啊,想当年我佟家在杭州府的买卖做的,只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谁让人家背后是严家呢”,提及往事,佟柱也不免感慨几句。
原来,佟柱与罗龙文之间确实有些渊源。当年佟家生意做的很大,有丝绸与茶叶等,甚至于酒楼饭,可唯独没有药材这一项。
后来罗龙文来了杭州,这一切皆别打破:罗龙文借助背后衙门的势力很快将佟家收到门下,一方面打理着药材的生意,一方面为他们做事。
与京城大多药材与当铺的东家一样,罗龙文之所以选择佟柱无非两个原因:此人在当地有些名望,容易上路,富商与衙门之间有不少熟人,办事也方便许多。
当然,还是老规矩:一旦出了事,佟柱就是杭州城中一个地地道道的药材商,自然与京城的人无关。
药材的买卖不错,罗龙文要的抽成也不多,只因限制太多,处处受制于人,佟柱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可对方实力太大,他最后只得做个折中之法------派穆一虹去。
说起这穆一虹,原本是佟柱底下一个穆姓伙计在路边捡到的。当年江浙一带遭洪灾,不少人家流离失所,大家对这种事见惯不惯。
只是穆一虹天生聪慧,异常机灵,最后佟柱拍板决定:由这个穆姓伙计抚养,所有花销皆由他支付,并未她取名-------穆一虹。
一虹?取其一道彩虹之意,看来这位东家早有部署。
此次他派穆一虹进京正是为了罗龙文,当初他来杭州时,一曲‘春江花月夜’听的老罗心猿意马,正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
这一幕被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佟柱看到眼里,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走穆一虹这部棋。
无论相貌、才学,还是见识,穆一虹无疑是最合格的,对于佟柱来说:这是一把双刃剑。
若是穆一虹能取得罗龙文的信任,双方即可各退一步达成意见:放松对佟家的控制,让他涉足更多、更深的买卖。
而一旦无法共识,穆一虹进京的目的势必会暴露,莫说是扩大生意,恐怕杭州城里最大的药材商立刻就保不住了。
当然,若果真翻了脸,穆一虹在接触罗龙文之后所得到的秘密,也或许是他的一副筹码。
佟柱绝非小买卖人,除了丝绸与茶叶外,他更想涉足私盐交易,而且手下还有一帮打手-------近三百人的人手。
当然,在平日里,这些人还有个更为明确的身份-------镖局的伙计。
轻功使然,仲逸跟踪到此并不难,佟宅并非官衙军营,门外之人听的屋内谈话更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的仲逸终于明白佟老头的想法:除了这个穆一虹外,让自己顺路押送茶叶,无非就是想拉自己上船而已。
若回京后,将茶叶之事告诉罗龙文,无非是训斥一顿,佟柱在杭州的买卖自然还可以做下去,毕竟龙井是西湖一带的特产,偶尔做一单也不是什么大事。
若仲逸未将此事说出,那除了穆一虹外,佟柱在罗龙文的身边又安了一颗钉子。
果真是算盘高手,老佟这笔账算的够精明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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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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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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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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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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